中年男子神色略微凝重,在聽到柳一白已經對上了帝師天蠶的時候,他已經沉不住氣了。看着依舊氣定神閑的李逍,他不由急道:“殿下,這血魔的所作所爲實在出乎人的意料。本以爲他是在日間挑釁晚上再暗殺姓孫的,沒想到他竟然當着大皇子的面殺了他,現在更是對上了帝師天蠶,而且大皇子府上的高手皆盡數趕過去了,你看.....我們....是不是.....?”
“不不不....誰說我們要去救他了....”李逍看着中年男子輕笑道,“他這是料定了我會去保他所以才這麽有恃無恐,但他實在太自信了,以我現在的實力還不宜直接跟大哥撕破臉,就讓他鬧去吧....我們隻需看着他困獸猶鬥,當他要面對死亡威脅的時候,他自然會跟大哥不死不休,說不定還能換了天蠶和幾個其他的宗師強者呢....哈哈哈哈.....”
“嘿嘿,殿下真是高明啊....天蠶這個老家夥當初竟然選擇教導大皇子而不是選擇慧心妙舌的殿下,哼,現在終于報應來了...”
“帝師又如何?總有一天我要讓他跪在我腳下臣服于我。”李逍眼中閃過一道怨毒的神色,在提到這個事情後他的心情變的十分不好,又讓他回憶起了當年李秉常讓天蠶從三個皇子中挑選一個學生的事情,那個時候他最爲乖巧,嘴兒也甜,每日對天蠶都是畢恭畢敬的,沒想到他最後卻選了大哥。
從那天開始,他就發誓,一定要登上皇位,把天蠶這個鼠目寸光的家夥狠狠的羞辱一頓。
寒風怒吼,雪花飄舞。柳一白身上湧動的血紅色罡氣如熊熊燃燒的烈焰般明亮刺目,他似劃空的流星在大地上急馳。
在他聽到天蠶這兩個字的時候,他就已經施展追仙步飛速往城外奔去。
西夏的帝師天蠶?這可是季舒玄在來之前讓他千萬不要招惹的狠人,雖然他感覺那老人并不是如季舒玄說的那般恐怖,此刻卻不得不走,畢竟後面還有八個宗師趕來。“李逍這個龜兒子,居然敢陰我.....待我先躲過這一劫再回來把你的狗窩府攪個雞犬不甯。”柳一白一邊罵罵咧咧,一邊運功奪命狂奔。
轉眼他奔跑了數十裏,此時風雪止住了,一片壓着厚厚積雪的樹林出現在他的前方,星光點點,夜色如水,在這個甯靜的夜晚卻暗藏殺機。
柳一白大步向林内走去,高大的身影漸漸隐在樹林深處。
大約過了半刻鍾,遠處一道身影如閃電一般飛奔而來,身上湧動的罡氣在夜色中劃出一道光亮。來人外表看來大約四十幾歲的樣子,中等身材,一雙眼睛在黑夜中炯炯有光,如兩點寒星一般明亮。
來人已經感應到了林内的異常,他知道這裏有一個宗師高手隐匿其中。雄渾的内勁自他身上洶湧而出,猛烈的罡風随之舞動,他如一尊戰神一般昂然而立,冷冷的注視着林際。
“出來吧,裝神弄鬼算什麽本領,你我修爲都已到了這般天地,還用耍這些小伎倆嗎?”
林内靜悄悄,沒有半絲聲響。
“哼”
他冷哼了一聲,右腳用力在地上一跺,大地一陣戰栗,一到巨大的裂痕蜿蜒通向林内,一排排樹木轟轟倒地。
宗師高手大步向林内走去,他所過之處,樹木紛紛倒向兩旁,一條條巨大的裂痕出現在林内。
一條高大的身影自他眼前一閃而逝,宗師高手如電光一般急追而去,兩道人影如龍卷風一般,所過之處,倒下一片片林木。
蓦然,前方高大的身影急晃了幾下,消失了蹤迹,宗師高手停住了身形,強大的意念如水一般在整片樹林内蔓延,可是他搜索了一遍,卻什麽也沒有發現。他一陣狐疑,再次用心去感應,終于他在五十米外的一棵大樹後感應到了絲絲微弱的波動。
宗師高手不動聲色,身形如鬼魅一般開始在林内四處遊蕩,最近時曾距離那死微弱波動處三丈距離。轉眼間過了半刻鍾,當他再次來到那棵大樹不遠處時,他忽然發難,雙掌猛烈的拍了出去,猛烈的罡氣如驚濤駭浪一般,整片樹林都一片明亮。
可是此時此刻,宗師高手卻暗暗後悔,那大樹之上竟然插的是一把血色長劍,泛着冷森的寒光。
這時柳一白自雪地中一沖而起,在宗師高手的背後拍出猛烈的一掌,宗師高手在生死存亡的一線間,身子如一道閃電一般生生橫移出三丈距離。猛烈的罡氣,狂霸的一擊與他擦身而過,但洶湧的罡氣還是将他的衣服摧殘的七淩八落,宗師高手狼狽不堪。
“哈哈……”柳一白長笑,自空中落在了地上。
“小輩竟敢偷襲我,真是無恥。”
“我呸,老家夥是你先偷襲在先,你要不是裝模做樣的掩飾,而後出其不意的攻擊我的假身,你會被反偷襲嗎?嘿嘿……說吧,其他七個人呢,怎麽隻有你追上來了?”
宗師高手老臉通紅,道:“小輩好狡詐,不過任你狡似豺狐,也難逃滅亡。”
“老家夥少要放大氣,今天不一定是誰滅亡呢。”
“哼,無知小兒,我們已經對你布下了天羅地網,你以爲你還能夠逃的掉嗎?其它七個高手已經分七個方向向這裏圍攏而來,束手就擒吧,或許我還能留你一個全屍。”
柳一白冷笑,道:“我早知道你們不死心,嘿嘿,不過,就憑你們這些老胳膊,老腿的家夥,想誅殺我?不夠分量,你們都老了,這個江湖不是你們的天下了。我勸你從哪裏來,回哪裏去吧,趕緊回家抱孫子吧,落個好下場,不然的話,你們将難逃亡滅于江湖的下場。”
宗師高手大怒,道:“小輩休要胡言亂語,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你們做的最愚蠢的一件事就是想着合剿我,若是你們八個一起上,我還真是沒辦法。連天蠶都奈何不了我.....僅僅憑你這個飯桶的話....我一隻手就夠了....”
宗師高手剛想駁斥,但忽然想起了什麽,他臉色大變,道:“你已經跟帝師交過手了?他居然沒有拿下你?”
廢話,這個世界上能夠拿下我的人還沒出生呢。那個老家夥估計被我打的回去躲他老伴懷裏哭去了吧....”柳一白戲谑笑道。
帝境高手臉色大變,沒有人比他們這些宗師高手更了解彼此間的實力,能夠當李秉常的老師,在整個興慶府的宗師中絕對是實力最強的,甚至在整個西夏能夠和他比肩的都沒幾個,現在聽到天蠶竟然連一個小輩都沒拿下,這怎麽能不震驚。當然,他自動将柳一白說的天蠶被他打成重傷回到老伴懷裏的那句話忽略了。
“不可能,他是我們西夏的帝師,曾經殺的你們中原高手屁滾尿流,怎麽可能會敗在你這個小輩手上。”
“他有什麽了不起的,未接下我十招,就吐血了。這樣的人估計是來你們西夏騙吃騙喝的吧,要是我來豈不是能直接當皇帝?哈哈.....”
“胡說。”宗師高手臉色劇變,“你這個狂徒,不僅在中原聲名狼藉,到了西夏仍舊這麽放肆.....”
柳一白聲音冰冷,道:“泱泱大國我且能橫着走,更何況是你們這種彈丸小國呢....”
說完,他長發飛揚,眼中冷電閃耀,一步上前,雙掌猛的向帝境高手拍去。
到了宗師境界,已經一法通萬法,雖然柳一白不太上擅長用掌,卻也能發揮出七、八成的實力。
威猛、霸氣的一掌在宗師高手失神中閃電而至,宗師高手匆忙相迎,但劣勢再難挽回,林内罡氣縱橫激蕩,殺氣沖天,大片大片的林木被毀去。雪花停了,但木屑卻如雪花般在空中飄灑,轉眼間,整片森林盡數毀去,地上到處是碎屑。
七個方向的宗師高手皆感應到了那沖天的殺氣,飛快向柳一白二人大戰的地方趕去。
柳一白沒有用盡全力,他要積攢下來,留給下幾場大戰。
兩人交手三十幾招後,柳一白身躍高空,頭下腳上,對着下方的帝境高手連拍七掌。
狂猛的罡氣化作了實體光柱,貫通了他和地面的真空地帶,宗師高手身處其中,渾身欲爆。他勉強撐起一團光霧将身體籠罩在了裏面,但口鼻之中不斷有鮮血冒出,他的臉色變的慘白無比。方圓十丈内罡氣湧動,地面在塌陷,當柳一白自空中落下之後,方圓四五丈的地面下陷了足有半丈深。
宗師高手搖搖晃晃從坑中躍了上來,他深深看了一眼獨孤敗天,轉身朝遠方急奔而去。
“咻”
一柄血劍從林中破空而出,直接把身負重傷的宗師高手穿了個透心涼。
望着倒在血泊中的宗師高手,柳一白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他雙眸猩紅,望着西南方向,冷聲道:“先把你們八個一一解決了,再去收拾天蠶這個老家夥。他今晚隻想造勢,想震驚西夏武林,讓所有人都知道中原的血魔來了,他們的末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