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來自趙妍蓓的灼烈目光,季舒玄心裏暗道自己演太過了,忙掩飾道:“這個年輕人真是一名将才啊,可惜行事太過魯莽、太容易沖動,我才罵他兩句就對我吹鼻子瞪眼的,我這把老骨頭可真是經不起他折騰啊.......這小王八蛋,下手可真狠啊...”
疾行在山林中的柳一白突然打了個噴嚏,他倏的停下腳步,自語道:“誰在背後咒我呢?”剛剛在營帳内的事情讓他哭笑不得,他知道,從他答應季舒玄的要求開始,他的人生軌迹将徹底被改變。
“我希望你可以西夏。”
“爲什麽?”
“最近西夏軍蠢蠢欲動,欲重整旗鼓再犯我大宋,我希望你能去西夏搞點事情,以你的性格,我想這應該不算什麽難事。”
“你是想讓我從内部去瓦解他們的攻勢?讓西夏處于内憂外患的境地?你未免也太過看得起我了吧...”
“哈哈,沒錯,而且這件事除了你之外我想不到還有誰能再擔當此任。事成之後,我可以答應你今天發生的事情聖上不會追究,不僅如此,我還會禀明聖上冊封你會将軍,到時候你就可以風風光光的回洛陽王府迎娶郡主了。”
.....
就因爲這寥寥數語,他與季舒玄做了場戲,從西涼軍營‘逃’了出來。
季舒玄既然把他當成了大惡人、大魔王,柳一白也不能辜負了他的一番‘美意’,他心底竟隐隐有些許期待,或許這樣爲所欲爲、随心随欲的日子才是他真正向往的。
柳一白在西涼州城外十裏亭等候,因爲季舒玄說還有東西要交給他,直等到落日時分,一道黑影才從天邊急速掠過。
黑影穩穩的落在亭外,還沒開口便已經笑出了聲:“老弟久等了,你季大哥受的傷有些重,所以在賬内休息了幾個時辰,望老弟莫要見怪啊,哈哈。”
來人正是季舒玄,柳一白看着他,不緊有些無語。就這麽點傷,對他來說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事情,卻偏偏說是受了重傷、因爲養傷才來晚,真是厚顔無恥啊,想讓他等就直說嘛。
“季将軍,火凰就拜托你照顧了。另外,那名叫劍心的姑娘希望你把她留在軍營,保護好她,我回來的時候不想看到她受到任何傷害。”
“這劍心姑娘卻是鬧騰的很啊,幾次想要出來找你但都被我攔下了。你放心吧,在你去的這段時間我會把她帶在身邊,并傳授她一些武藝,幫她提升下修爲。”
“嗯,你不是說有東西給我嗎?”
“哦....”季舒玄恍然大悟,似是剛剛想起,笑道:“我來是想跟你說一下西夏的幾大勢力....”
“不必了,我的最終目标是西夏皇室。”柳一白打斷道。
“哈哈,正合我心意。有你前往,何愁大事不成啊?”
“東西呢?”
“額...剛剛我要說的就想要給你的東西啊。”
柳一白:“....”
“好了,此行兇險萬分,這個東西你拿去吧,在危險的時候或許能幫到你。”
柳一白從季舒玄手中接過一個碧綠的小瓷瓶,問道:“這是....?”
“保命用的,等你用的上的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季舒玄微微颔首,殷切的目光将柳一白上下掃了個遍,好像要吧他記在心裏一般。
柳一白暗暗惡寒,這季舒玄的目光怎麽好像在看一個死人般?難道連他心底是認定我回不來了?
“季....”
“好了,老弟保重,你季大哥軍中事務繁忙,就不爲你送行了。”季舒玄大笑三聲,不等柳一白開口他已經幾個騰挪消失在了天際。
這算什麽?就随便扔給他一個瓶瓶罐罐就把他打發了?拜托,到底是誰求誰辦事?簡直是一點誠意都沒有啊。柳一白低聲罵了兩句後,把碧綠瓷瓶上的木塞拔了出來,登時一股惡臭從瓶内鑽了出來。
“嘔.....”柳一白一口氣沒上來,差點被熏的昏厥過去。
這到底是什麽鬼東西啊?保命用的?不會是季舒玄在坑他吧。但凡是什麽靈丹妙藥,均是藥香撲鼻,怎麽到了季舒玄這裏就變成了這種茅房味道的藥?太不靠譜了....
柳一白轉手就想把它扔了,但最後還是讪讪收回了手,“死馬當活馬醫吧,萬一還真是起死回生、提升修爲的聖藥,那不是白白浪費了嘛。”
西夏,本名是大夏,簡稱夏。
西夏本是彈丸小國,宋夏戰争與遼夏戰争中大緻獲勝,形成三國鼎立的局面。一時間,西夏國力昌盛,大宋一時竟也奈何不了他。
在李元昊的帶領下大敗宋遼後,李元昊不可一世,日益暴橫淫縱,甚至将兒子甯令哥的妻子納爲妃子,元宵節,因奪妻之恨,元昊之子甯令哥揮刀,将其父元昊的鼻頭全部削掉,元昊痛極血盡而死,時年46歲。元昊子諒祚繼承大位,其死後又由子秉常即位。
而此次柳一白的目标,正是要接近秉常,取的他的信任,從而爲季舒玄争的一絲先機。
入夜,空氣中彌漫一股悶熱的濕氣,好似下霧一般。柳一白從十裏亭直奔西城門,守城的士兵換成了另一隊人,王二小等人已經換班回去了。應該是季舒玄已經跟他們打過了招呼,見到是他來了,守城的士兵竟自主打開了城門放他入關。
一路飛馳到出關的東城門,那裏也早已是打開城門等他通關,守城的士兵皆對他視而不見,等他出了城回頭望去,城門已經緊緊的關閉了...
“我還會回來的,等着我。”柳一白望着西涼州高大的城牆,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