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也就隻有少數幾個知情的人知道,郡主與柳一白有些不同尋常的關系。一聽王老頭說是柳一白,他們登時了然。“血魔定是聽到郡主要嫁人的消息,今天特地過來搗亂來了。”
“哈哈......哈哈....”一聲長笑自王府外響起。
“誰是風國公府的三公子?金陵柳一白前來拜會。”滾滾音功在洛陽王府上空隆隆激蕩。
王老頭與其他知情人臉色頓變,他們一直擔心的事情今日竟然真的發生了。王老頭有些悔恨當初将這個消息告訴了柳一白,他沒想到柳一白對楊素仙的感情這麽真,竟膽大包天的敢來王府搶親。
不過想想也沒用,逍遙王的女兒嫁人,這樣轟動的事情也隐瞞不了多久,他始終是會知道的。
拜堂儀式已經無法進行下去,此刻柳一白已經由王府大門處,一路打進廳堂外。他手持一柄長劍,劍身散發着璀璨的血芒,血色劍氣所過之處,槍斷戟折,斷刃飛射。劍氣縱橫激蕩,強大的力量波動以他爲中心在院内洶湧澎湃,洛陽王府内的護衛如怒浪中的浮萍一般搖搖擺擺,成排成排的人被掀翻在地,府内竟然無一人能夠撄其鋒。
風陵蕭氣的咬牙切齒,恨不得将這個攪擾他婚禮的人生吞活剝,他扯下胸前的大紅禮花,大步向外走去。
廳堂中的賓客,包括逍遙王在内,也一齊來到了院中。楊素仙嬌軀一陣顫抖,她猶豫了一下,最後扯下頭上的紅巾,也來到了院中。
此時逍遙王已經命令人封鎖了王府,無數官兵将王府團團包圍。風陵蕭的三千精兵也随後瘋狂的往府内湧了進來,将柳一白圍在其中。
風陵蕭上前一步,指着柳一白,怒道:“你是何人?爲何攪擾本将軍的婚禮?”
柳一白往人群中掃去,看到在王老頭身後梨花帶雨的楊素仙,對後者微微一笑。轉頭看向面前的風陵蕭,道:“你是耳朵啞巴了嗎?我的名字不想跟愚蠢的人說第二次。至于我爲何要來這裏,那是因爲.....我要帶我的娘子走。”
風陵蕭臉色鐵青:“你胡說什麽?素仙乃是我即将過門的夫人。”
他正要上前将柳一白拿下,人群中卻有一個身材欣長的中年人排衆而出,将他擋在身後,道:“柳一白,你三番五次的與朝廷作對,惡貫滿盈。在金陵,你弑殺朝廷命官被通緝,是誰讓你最後沒被官府緝拿歸案、斬首示衆?是我;在洛陽,你一言不合殺我洛陽王府骠騎統領,是誰讓你事後依舊可以大搖大擺的出入城内外?還是我。要不是仙兒以命相要挾,你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今日你不懂得感恩,反倒還要來攪擾婚禮,這就是你們所謂的行俠仗義的江湖兒女的所作所爲?我看你就是一個不忠不義的江湖敗類。”
柳一白還是第一次見到逍遙王楊子隐。
宗之潇灑美少年,舉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樹臨風前。此刻,唯有用這句話來形容他才最爲貼切,聽着他字字珠玑的指責;看着他堅毅的眉目,柳一白竟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親切、熟悉、好像就是一個他認識好久的前輩一般。
他目光呆滞,靜靜的思索着楊子隐剛剛的那一番話,他沒想到闖下的幾次大禍全部都是楊素仙在幫他擺平,更确切的說擺平的都是逍遙王楊子隐。
柳一白抱了抱拳,道:“王爺搭救之恩,在下無以爲報。”
他眼中神色一凝,手中血劍光華陡轉,眨眼間便刺穿了他的左肩,鮮血迸濺,最後又被血劍全部吞噬了進去。“第一劍,謝王爺幫在下撤銷了通緝。”
‘噗呲’
柳一白将血劍拔出,又從右肩貫穿而過。“第二劍,謝王爺不追究之恩。”
連續兩劍後,他的臉色變的蒼白,臉上也不時有豆大的汗珠滑落,手中的幹将劍卻因吸食了精血而光芒大作,森寒的劍身上流光溢彩,淡淡的血霧在劍身上翻騰。
圍觀的賓客、官兵們皆是暗暗心驚,沒想到一個人對自己也可以這麽狠。楊素仙看到更是發出一道嬌呼,溫熱的淚水不斷從臉上落下,将身上的紅裙打了個半濕。
就連楊子隐臉上也難得露出一抹異色,這個年輕人心智果敢、殺伐果斷,而且看着并不會使人生厭。
頓了頓,柳一白嘶啞着嗓音道:“盡管這些不夠,但這已經是我現在能還你的所有了。我的命,現在還不能留在這,我要帶仙兒走,她根本不喜歡風國公府的三公子,若是真嫁給他,隻會痛苦一生,你忍心讓她陷入火坑嗎?”
“你有什麽資格給她幸福?論武功,你隻不過是個劍氣出體境界的廢物;論背景,你隻不過是江湖上一個小門派的弟子;你要什麽什麽沒有,而我爹貴爲國公;我二十五歲就已經踏入宗師境界;’官至三品,執掌十萬兵馬;詩詞歌賦,兵法權謀,我樣樣精通,你拿什麽跟我比?”
風陵蕭扭曲着臉打斷道,他剛剛已經從随性的宗師口中得知了柳一白的身份背景,他内心極其不忿,沒想到楊素仙與柳一白竟有如此深的牽扯,特别是當他看到楊素仙肝腸寸斷、梨花帶雨的模樣,他心裏的妒火熊熊燃燒,從他胸腔上噴薄而出。
柳一白斜睨了他一眼,冷笑道:“什麽狗屁國公府?什麽狗屁雲麾将軍?論背景,在你面前我的确什麽都不是,但那又如何?仙兒不喜歡你就是不喜歡你。宗師境界又如何?不服氣我打的你爹都認不出你。”
随風陵蕭而來的宗師強者見他出言不遜,毫不将國公府放在眼裏,怒道:“柳一白你太過分了,不要忘記你是大宋子民,一個賤民能與朝廷大臣如此說話嗎?人要分尊卑....”
風陵蕭都還沒說話,卻倒是先有一條忠心的狗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