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刀在離柳一白還有幾步遠時,便已爽朗的大笑起來。
“胡大哥你這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呢。”
柳一白摸了摸鼻子,讪讪說道。
“柳兄弟,回去切記要小心。剛剛你廢去那人修爲,實在是有些莽撞了。這人是杭州城内一纨绔子弟,平日仗着他爹的勢力到處爲非作歹,他爹又是一個極其護短之人,日後必定要找你麻煩。”
柳一白将胡一刀臉上的擔憂看在眼裏,知道他心中實爲自己的安全擔憂,心中一股暖流滑過。笑道:“無妨,想他一個老一輩的人物怎麽會爲難我一個小輩。謝謝胡大哥關心,不知李黑、張居正二位兄弟在哪裏,怎不見他二人前來?”
“嗨,這兩個渾小子,剛剛已經被他們門中的前輩擡回去養傷了。前幾日我已經告誡過他二人,賽前勿去煙花之地尋花問柳,卻不聽我這大哥好言相勸,這幾晚在這杭州城内的青樓流連忘返,掏空了身子,今日如何能在這千位豪傑手中脫穎而出。”
“啐,盡是些登徒浪子。”清清俏臉微紅,眉眼掃過二人,嬌聲道。
胡一刀但見柳一白身旁女子,雙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頰邊微現梨渦。空中映照下的強光照在她臉上,更顯的她膚色晶瑩,柔美如玉。但見她膚色奇白,鼻子較常女更高,眼中卻隐隐有海水湛藍之意。
看着卻是十分眼熟,似乎是在哪兒見過,隻是不曾記得。旋而不解的望着柳一白,眼中滿含詢問之意。
“胡大哥,這位是清清姑娘。此前在金陵之時,酒樓吃酒之時曾有一面之緣。”
胡一刀恍然大悟,這不是那日在酒樓中踩了柳一白一腳憤憤離去的貌美女子嘛。這柳兄弟還真是豔福不淺,前已經交得楊素仙此等絕色女子爲紅顔,今又有俏佳人相伴左右。
哈哈笑道:“原來是清清姑娘,古人雲‘食色性也’!其他兩位兄弟也是性情中人,清清姑娘不必介懷。”
說完對着清清擠眉弄眼,繼而看了看柳一白,眼中之意不明而喻。
“好你個大胡子,竟敢打趣我。”清清俏臉遍布紅霞,豈會不知胡一刀誤會她和柳一白之間的關系,蓮步輕啓,作勢便要朝胡一刀打去。
胡一刀見勢不妙,慌忙拔腿就跑。邊跑邊大笑道:“柳兄弟,爲兄就先行一步了,下次找個時間好好吃酒。清清姑娘勿追,回頭才能發現有人在等你,哈哈哈哈!”
清清憤憤跺了跺腳,這胡一刀長的五大三粗,卻甚是滑溜,跑的比兔子還快,一時竟也拿他沒辦法。
柳一白愕然,胡一刀定然是誤會自己與清清的關系了。
“還真是熱鬧啊!”
楚螢萱不知何時已經來到柳一白身後,冷嘲道。
柳一白聽聲已知其人,不知道這凝香閣的得意弟子又是來找何麻煩,沒有回頭看她,淡淡道:“不知楚師姐有什麽指教?若無其他事情我便不奉陪了。”
說完作勢欲走。
楚螢萱氣極,隻道此人好生無禮。閣主竟會請他赴宴,真不知道是看他哪裏好了。
“且慢,閣主命我請你今晚共用晚膳。還請你準時來此,到時自有弟子會接待你。”
柳一白神色一動,秦若雨竟會派人來請他,須是有些師傅的原因在内吧。多想無益,不管是尋常的家宴還是有其他事情要說與他,自去亦無妨、
柳一白這才轉過身來,抱拳道:“替我向秦閣主問好,在下一定準時赴宴。”
楚螢萱秀眉一抖:“不曾想柳公子身手也是如此過人,你可不要太早落敗,我在決賽等着你。”
說完竟自顧扭臀離去了。
面對楚螢萱強烈的戰意與自信,柳一白哭笑不得。自己好像是處處被人針對啊,誰都想跟自己打上一架。
黑,漸漸布滿天空,無數的星掙破夜幕探出來,夜的潮氣在空氣中漫漫地浸潤,擴散出一種感傷的氛圍。仰望天空,求摸的星空格外澄淨,悠遠的星閃耀着,像細碎的淚花……
柳一白獨自走在繁華的杭州街道上,勾欄點火,巧戲如煌。秦若雨邀約家宴,他倒不好将清清帶去,便讓她自顧在客棧等候,想必依她好動的性子在客棧也閑不住,需是也出街玩耍了罷。
時辰尚早,離凝香閣的路程倒也不算太遠,還是慢慢沿街遊玩過去吧。人群中不乏成雙成對的情侶,帶着兒女看勾欄表演的父母。
一個紮着小辮子的小女孩拉着父親的手正停步在一個賣糖葫蘆的小販跟前,那中年老父一臉無奈,許是囊中羞澀,卻又不忍讓女兒傷心,摸了摸懷中,掏出兩個銅闆買了串果大糖紅的冰糖葫蘆。
拿到冰糖葫蘆的小女孩喜笑顔開,老父溺愛的将女兒抱在懷中漸漸消失在人群之中。
柳一白心中滋味莫名,這或許就是自己一直渴望的東西吧。
平凡、平淡。有家,有親人便好。
在這喧鬧的大街中,柳一白更是感覺到沒來由的孤獨。不知不覺拐進了一條偏僻的巷子中,巷中隻有滴答滴答的水聲,每落下一滴,他的心中便也安靜一分。
柳一白星眉微皺,一股迫人的氣息似乎鎖定了他。與生而來的靈覺本能的使他肩頭往左邊偏了三分,一道淩厲的劍氣緊随其後從他剛剛的位置劃過,将布滿青苔的一道牆生生切斷。
“咦!”
漆黑的夜色中傳來一道驚疑聲,牆角慢慢轉出一襲淡紫色身影。光亮華麗的貢品柔緞,不僅僅是在月色下折射出淡淡光輝那樣好看,穿在身上亦是舒适飄逸,形态優美極了。那人高高绾着冠發,長若流水的發絲服帖順在背後,微仰着頭,背抵在黝黑的牆壁間,微微一笑——不分性别的美麗,如此驚心動魄的魅惑。
要不是他眉眼中的皺紋顯露出他的年紀,柳一白還以爲是一個青年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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