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的火焰肆無忌憚地擴張着它的爪牙,企圖把所用的地方全覆蓋在它的統治之下。
黑暗中燃起的紅光如同死神的召喚信号。
空中滾滾的濃煙并沒有影響山賊們興奮的心情,待手中都已經領到一百兩沉甸甸的白銀後,竟全不由自主的看向正在閉目養神的柳一白,感激道:‘少俠大恩,我等沒齒難忘,以後隻要您吩咐一聲,我等必定趕到聽候差遣。’
“行了,你們快下山去吧。”
柳一白擺擺手,眼睛依然沒有睜開,輕聲道。
接下來才是至關重要的時候,他必須快速調整好狀态,迎接他迄今爲止最恐怖的一個對手。
山中深夜本已微涼,空氣中卻彌漫一股幹燥的熱意。
待一百多山賊陸陸續續下山後,柳一白才暗暗松了口氣:“小魔女,看來我們要在山上等一段時間了。”
“這漫漫長夜該怎麽過啊,天上連顆星星都沒有可以讓我數一數。”
清清踱步蹲到柳一白面前,雙手托着下巴惆怅的盯着他。
“咦”
清清烏黑的雙瞳閃過一絲狡黠之色,衣袖輕舞,人已經消失在夜色之中。
“魔女你去哪兒?”
空蕩的崖頂沒人回答他,柳一白不由搖了搖頭,這個小魔女還是真是鬧騰。不知道又想到什麽好玩的事情了,随她去吧。
夜風習習,空氣中流淌一股醉人的酒香,清清銀玲般的笑聲從遠方傳來:“白冬瓜你看看給你拿什麽來了。”
柳一白微睜雙眸,隻見清清一手提着一壇未開封的女兒紅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那邊火勢這麽大?你是從哪裏弄來的這兩壇酒?”柳一白疑惑不已。
“姐姐自然有辦法,隻管喝便是了,磨叽什麽。就跟個小寡婦似的咯咯咯”
“倒把自己當個啰嗦的小寡婦了”柳一白不由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接過清清扔過的酒壇,拍開封泥,仰頭大喝起來。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哈哈哈哈哈”
“咯咯咯酸死了”
東方天際浮起一片魚肚白,大地也漸漸地光亮了起來。果然,過了一會兒,在那邊就出現了太陽的一小半,紅是紅得很,卻沒有光亮。這太陽像負着什麽重擔似的,慢慢兒一步一步地、努力向上面升起來,到了最後,終于沖破了雲霞完全跳出了地平線。
遠處寨子中傳來一道道急切的怒喊。
“大當家,寨子燒的渣都不剩了。”
“大當家,寨中的弟兄一個都不見了。”
“大當家”
“來了。”柳一白眼中神光湛湛,低聲對臉色依然紅彤彤的清清說道。
片刻,視線中急速沖出約莫三十多人,領頭之人臉色蒼白,羽扇綸巾,面相儒雅。胸口殘留一片殷紅的血迹,依然不影響他出塵的氣質。
想必應該是那開膛手無疑,實在難以想象這個儒生打扮的中年男子會有這麽血腥的一個綽号,柳一白暗暗又提高了幾分警惕。
開膛手在半山腰就看見了山頂熊熊的火光,知道山中肯定發生了大事,此刻見到似是專門在等候自己的柳一白清清二人,便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猜出七八分。
眼中兇光一閃,自己在宗師遺迹中損兵折将,拼了大半條命竟然隻得到一本劍譜,還是一本雙修連擊的劍譜,本來就已經郁悶不已,沒想到連老窩都别人給端了,簡直是欺人太甚。
“敢問山中可是閣下縱的火?”開膛手臉上不帶一絲感情,冷聲道。
“是。”
“不知何處得罪了閣下,竟讓閣下下此毒手?”
“昨夜我朋友出門衣裳添少了,山中又格外濕冷,所以就放了把火給她暖暖身子。”
柳一白看着清清淡淡笑道。
開膛手剛剛已經發現二人一個是劍氣出體中期,一個才堪堪達到劍氣出體初期,不由獰笑一聲:“真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兩個不知天高地厚乳臭未幹的豎子,今天就要你們嘗嘗開膛剖肺的痛苦。”
身形一動,掌風已攜雷霆之勢朝清清拍而去。
清清大驚,開膛手的速度已經隐隐超過了劍氣出體境界能達到的極緻,周圍空氣仿佛凝固,自己竟生不出一絲抵抗的想法。
開膛手并掌成爪,爪中隐隐帶有幾分血色,直奔呆立在地的清清胸口抓去。
叮一道淩厲的黑色指力正中開膛手掌心,留下一點焦黑的指印。
“凝神靜氣,不要被他的氣場亂了心神。”柳一白手掌貼在清清背後渡了一股真氣。
開膛手剛出手就被逼退,不由詫異的看了看柳一白,這個才劍氣出體中期的年輕人竟然擋住自己勢在必得的一擊,實在令人驚訝,要知道他可是已經一隻腳踏入了宗師境界。
“能放火燒我山寨還在這等我,看來你還真是有些倚仗啊。不過你要是以爲這樣就能跟我抗衡的話,那你可是太天真了。”
“吞天食地。”
開膛手長嘯一聲,周圍的天地元氣瘋狂的往他身上湧去,臉上萎靡之色盡掃,眼中神光湛湛,太陽穴鼓鼓脹脹,氣勢不斷攀升。
柳一白隻感覺自己全身上下已經被鎖定,不管往哪個方向躲避,他都能片刻追上自己給予緻命一擊。
不能讓他一直這樣下去了,必須得打斷他此刻的狀态,不然他氣勢到達頂峰,形勢就更加嚴峻。
與清清對視一眼,幹将莫邪出鞘。
兩道寒光破劍而出,朝開膛手極速斬去。
“蚍蜉撼樹。”開膛手淡淡道,手中卻不敢懈怠,一道血紅的光掌破體而出朝劍氣抓去。
劍氣竟不堪一擊,遇掌自行瓦解消散。
血掌不受分毫阻礙,破空而行。
二人慌忙抵擋,三人戰作一團。
内力四射,周邊的三十多名山賊全被波及,慘死當場。
十息不到,清清已經感覺不支,開膛手找準機會,一爪抓在她肩頭。五個血洞源源不斷冒出鮮紅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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