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煙姑娘不要誤會,在下并不是嫌棄姑娘的出身。有情才能飲水飽,我們之間并無感情,又何必如此這般呢。”
柳一白言語中盡是真誠,柳如煙知道他說的是真心話,幽幽一歎,默默彎下腰撿起了落在地上的衣裳披上,對柳一白的君子所爲更加是欣賞贊歎,眼眸中忽閃着與剛剛完全不一樣的神色,或許,這就是春心萌動吧,柳如煙暗暗想道。
‘公子才情如煙甚是敬佩,我從記事起就生活在這醉春樓之中,不知道爹娘是誰。嬷嬷視我如己出,教我禮儀,男女之事。又請先生教我請棋書畫,此間從未逼迫我去服侍客人。這樓中的姐妹們看我與她們待遇如此不同,個個心生不甘,排斥我、擠兌我。除了嬷嬷,我在這青樓之中竟無一人能傾訴交談。今日我選入幕之賓,也是想着能找到一位能疼我、憐惜我的男人,帶我逃離這粉色的牢籠。’
柳一白聽完柳如煙說的話,心中也是一歎。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呢,不知道爹娘是誰,從小由師父師娘撫養長大。小時候一直被其他峰脈的弟子嘲笑,欺負。一直是師姐師兄們保護他,教他學劍,讀書識字。
兩人的遭遇竟如此相似,柳一白看見柳如煙凄楚的面龐,不由多了幾分憐惜,柔聲道:‘時人莫小池中水,淺處不妨有卧龍。在什麽樣的環境中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要愛惜自己,隻有自己強大了,才能去做想做的事情,才能不被别人欺負。’
柳如煙眼色一亮,喃喃道:“時人莫小池中水,淺處不妨有卧龍。公子真是高才,如煙佩服。”
二人經此一段插曲,慢慢找到了共同話題,從詩詞歌賦,到琴棋書畫,再到江湖轶事,聊的不亦樂乎。
砰砰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二人熱絡的談話。柳一白剛欲起身去開門,柳如煙擺了擺手,嬌笑道:“應是嬷嬷敲門,我去看看。”
不好不好了,柳公子,你的朋友在樓下跟人打起來了。你快下去看看。
門剛開,那老鸨便急沖沖的沖進來對柳一白說道。
柳一白聽後大急,一定是李洵喊的人到了,見自己不在,拿自己的朋友出氣。胡一刀等人雖才剛認識幾天,但卻很對柳一白的胃口,心中把他們當做自己的好朋友。
說完腳一動,整個人便如風般往樓下飛去。
待柳一白趕到樓下,眼前的景象令他呲目欲裂。胡一刀李黑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張居正被羅成踩在腳下,一條腿已經畸形的扭曲,顯然是已經斷了。
李洵将一名女子壓在桌子上,嘴巴直往女子嘴唇上湊。那女子衣裳淩亂,胸前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頭發散亂開來,全身不斷尖叫掙紮。周圍竟無人出來阻止。
柳一白定睛一看,見此人居然是自己剛剛撞倒的妙公子,心中不知爲何無名火更甚,身體周圍竟泛起絲絲的黑氣。
隻見柳一白子左腳輕輕在地上一跺,人已淩空飛起,隻聽“呼”的一聲,風聲激蕩,右手裏不知何時已多了把寒光破人的長劍。
他的手一抖,長劍已帶着風聲向壓在楊素仙身上的李洵頭頂上刺了過去,隻聽“叮叮當當”一連串聲響,一杆泛着幽光的長槍把柳一白的長劍逼迫開來。
柳一白長劍再次迎風揮出,一道烏黑的寒光直取李洵咽喉,劍還未到,森寒的劍氣已刺碎了李洵額前的長發!
李洵吓的面如土色,呆坐在地。
羅成見柳一白竟不顧自己,隻是直奔李洵,也不由膽寒。這李洵要是死了,他也是活不成。大急,腳步一溜,生生前進了七尺,手中長槍變招,筆直刺出。
柳一白長嘯一聲,雙目赤紅。沖天飛起,長劍劍也化作了一道飛虹。
他的人與劍已合而爲一。
逼人的劍氣,摧得桌上的酒杯生生抖動,最後竟炸裂開來。。這一劍快到極緻,羅成竟跟不上,眼中大駭,卻無可奈何。
這一劍之威,已足以震散人的魂魄!
李洵周圍方圓三丈之内,卻已在他漆黑的劍氣籠罩之下,無論任何方向閃避,都似已閃避不開的了。
噗,一顆頭顱從脖子上分離開來,血水不停的噴灑出來,看來就宛如滿天血雨!李洵眼中盡是絕望與不甘,恨恨的瞪着柳一白,而後掉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
這景象慘絕!亦豔絕!
羅成沒想到這才幾天時間,柳一白功力竟然變的如此高深,渾身黑色真氣彌漫,仿佛是魔教邪法。
“大膽魔教妖人,竟敢殘害知府大人的公子。今日你休想離開這金陵城半步。”
柳一白冷漠的看了羅成一眼,而後竟絲毫不理會羅成,仿佛他已經是一個死人一般。慢慢走到楊素仙身前,脫下自己的長袍披了上去。
楊素仙早已被剛才的景象所吓到,李洵的頭顱剛剛就從她的眼前飛走,血星星滴滴濺落在她臉上,屍體軟綿綿的倒在她的身旁。自小勤讀詩書的楊素仙哪裏見過這麽血腥的場面,就連柳一白給她披上衣服也是絲毫沒有反應。
柳一白看着楊素仙瑟瑟發抖的嬌軀,心中一痛,眼中厲芒更甚。轉身對羅成冷冷說道:“自裁吧,我可以給你留一條全屍。”
“什麽?”
羅成似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得到,柳一白居然叫他自裁?他仿佛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這句話從來自有他對别人說,今天一個不過年方二八的乳臭未幹的小子竟然用這種口氣跟他說話。
羅成氣極而笑:“你雖功力大進,但說這話不覺得是大言不慚嗎?我早已破入劍氣出體境界多年。要我自裁,先問過我手中這杆長槍答不答應。”
心念一轉,風聲已起。
柳一白隻覺眼前一花,羅成腳步一滑,手中長槍,閃電般刺了出去,直擊柳一白左胸。
柳一身形轉處,手掌輕輕一抖,斜斜點向羅成的“肩井”“鎖喉”“四白”三處處大穴。。羅成輕叱一聲,長槍亂雨般刺出,風聲呼嘯間,一瞬間也還了三招。
這一番試探,二人竟是旗鼓相當。羅成臉色發沉,知道此事恐怕很難了結。轉頭對抱頭在地瑟瑟發抖的小厮道:“速去通知知府大人,讓其調城外駐軍過來剿滅此子。”
小厮如蒙大赦,跌跌撞撞的往門外跑去。
柳一白哪裏肯依,右手輕拍一下桌子,整個人淩空而起,手中長劍直指小厮後背。
隻聽“叮”的一聲,火星四濺。羅成手裏的槍尖,竟不偏不倚迎上了劍鋒。
他靜靜地望着柳一白,柳一白也靜靜地望着他,眼中冷漠更甚。
兩個人面上都全無絲毫表情。
咻二人又糾纏在一起,刀光劍影,不一會兒,竟已是拼了上百招,仍是不分勝負。羅成漸漸感覺内力有點不支,心中暗急,隻怕待會體力不支沒等到援兵自己就得栽在這小子手上。
羅成長長歎息了一聲,整個人變的淩厲起來,衣服鼓鼓漲漲,長發無風自動,竟是要用盡全力想一擊決勝負。
柳一白立在三尺遠,見羅成的動靜,眼中不由閃過一絲嘲弄之色:“你既存心求死,我便成全你。你斷我朋友一條腿,我便卸你四肢。”
呆坐在旁的楊素仙經過這番激烈的打鬥早已回過神來,美目迷離的盯着柳一白,試問自古美人又何嘗不愛英雄呢?
柳一白并不知身後情景,全身真氣灌注于劍中,揮劍迎向已經蓄力完長槍刺來的羅成。
叮二人皆被雙方内力反震倒退了幾尺噴出一口鮮血,羅成的手緩緩垂下。目中帶着種蕭索之意,黯然道:“我敗了!”
卻轉而狠狠的盯着柳一白:“技不如人,我羅成佩服。不過你也活不長,你這魔教妖人,人人得而誅之,他日,必被正道高手誅殺。”說完竟調轉槍頭,狠狠刺入心髒抽搐了幾下,雙目圓滾滾的盯着樓頂,一動不動了。
砰。柳一白感覺渾身刺痛,眼前一花便已倒在地上,剛剛羅成臨死的全力一擊也讓他身受重傷,畢竟是老一輩的高手。看來自己以後還得勤加修煉,不然遇上更強的對手自己怕是沒這麽好運了。得趕緊調理下傷勢,現在自己已經是強弩之末,待會兒援兵來了隻怕自己是走不了了。還得連累胡一刀等人。
楊素仙見柳一白跌倒在跌,趕忙跑到柳一白身前:“你沒事吧?”
“沒事,休息一下便好。”看到楊素仙臉上焦急的神态,柳一白心中不由泛起一種奇異的感覺。似心動,似開心,說不清,道不明。
看着楊素仙的俏臉,發髻散落的長發,柳一白不由嘴角牽起一抹弧度。
可能這就是喜歡吧
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