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門落雁峰中,一年方二七的少年正吃力的在擡舉一重達數百斤的巨石,汗水從少年的雙頰不斷落下,又不斷有汗水冒出。
遠方山頂宋一飛張靜香看着少年疲憊的身軀不由一陣歎息:‘一白幼時不知經曆過什麽,還是天生如此,全身經脈竟堵塞如此。習武十年居然一絲内力都練不出來。’張靜香道:‘不僅如此,這孩子身體羸弱不堪,身體素質比門中其他弟子多有不如,十年煉體,也是比尋常人強上不少。’“天意如此,想來一白自有他的福緣,我們不必太擔心”’宋一飛說完一個縱越竟已消失不見,較之十五年前内力更加雄渾深厚,已達宗師境界。
少年正是柳一白,身着一白色練功長袍。黑色長發無風自動,眉目間盡是堅毅之色,劍眉星目。端的是一翩翩美少年,身體纖瘦。一看之下竟不似習武之人,倒似一文弱書生。
“一白,不要練了,休息一會兒吧,我給你帶了你最喜歡吃的桂花糕,是娘親自做的。”聲後傳來一道甜膩膩的聲音。柳一白知是師姐宋飛雁,便放下手中巨石轉身走過去。隻見師姐俏生生的站在不遠處的古松下,笑吟吟的望着自己。
“師姐,你怎麽來了?被師父師娘看到你不好好練功會又要挨罵了”。柳一白臉上泛起一絲笑意。
“還不是關心你這個小師弟,怕你肚子咕咕叫受不了呗”。
“師姐,謝謝你。你還是趕快回去吧,被師父發現你一定會受罰的”。
“哼,怕什麽。一白,讓我來試試你的劍法練的怎麽樣吧!”宋飛雁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之色。
話未說完,劍鋒已緻。
柳一白見師姐淩厲的攻勢,慌忙躲避。一個鯉魚打挺,躲過宋飛雁這一招攻勢,轉身一個騰挪,拔出挂在樹幹上的長劍,卻不立即反擊。而是擺了一個防守的劍勢,笑吟吟的看着宋飛雁。
宋飛雁見柳一白眉宇間的神色,不由大嗔。劍若蛟龍,劍身似發出絲絲龍吟,這一劍式,名爲驚龍劍法。傳說練至大成,臉神龍也爲之驚懼。
柳一白見師姐拿出看家本領,卻也不驚,不躲避。手一動,挽出一朵劍花,直朝着宋飛雁的劍尖而去。這一劍,竟瓦解了宋飛雁淩厲的攻勢。
宋飛雁大怒,劍招層出不窮。柳一白紋風不動,直直矗立,每次隻是輕輕一劍便是破解了宋飛雁的招式。
宋飛雁強攻不得,心中越是羞惱,不知不覺間暗自運功,一身内力運于劍中,這一劍下去,劍氣似有破劍而出的趨勢。柳一白聞之色變,慌忙找準破綻出劍。
‘砰’的一聲,柳一白倒飛出十多米砸在古松上,吐出一口鮮血。顯然是受内傷不輕。
宋飛雁這才反映過來,慌忙跑過去看柳一白的傷勢。“一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我爲什麽就用了内力”說着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似隻要柳一白再說一句話眼淚就會止不住的滾落而下。
“師姐,我沒事的,是我太大意了,不怪你。”柳一白雖嘴角留着猩紅的鮮血,竟還是笑吟吟的看着宋飛雁。
“飛哥,你看一白的劍法如何?”張靜香看着身旁觀看許久的宋一飛。原來宋一飛不知何時已經折返回來。
“一白的劍法造詣已經步入武林高手行列,每一劍出必能擊中雁兒的破綻。若能有内力,必已達到劍氣出體的境界。可惜了宋一飛不由一陣歎息,臉上寫滿的盡是遺憾。
柳一白由宋一飛療傷後,拜謝了師父之後。轉身往房間走。宋一飛望着柳一白的蕭索的背影心裏很不是滋味,隻恨自己境界不夠,如若自己達到傳說中武破虛空的境界,定能幫一白打通經脈。最後隻能自嘲一聲:世人又有何人能達到這樣的境界呢?
柳一白回到房中,默默檢查自己的身體。想運氣到丹田,腹部卻一陣陣絞痛。大有柳一白再強行運功便會爆體而亡的趨勢。
柳一白不由暗暗恨自己的身體不争氣,卻又無可奈何。自是一夜無眠,不必多說。
春去冬來,已近除夕。這一天,出外曆練的兩位師兄已經回歸師門。二師兄王大志,三師兄葉準。二人風塵仆仆,臉上滿是滄桑。王大志一臉烙腮胡子,見到柳一白開心的哈哈大笑,聲音有如驚雷滾滾而來。大踏步向前,一把把柳一白擁入懷中,布滿結實肌肉的大手把柳一白箍的骨節都啪啪作響。面對豪爽的二師兄發自内心的想念,柳一白盡管身體吃不消,也發自内心的對二師兄笑了笑:‘二師兄,一年不見,你的身體越來越‘雄偉’了哈,我感覺被一頭大棕熊抱在懷裏’
王大志撓撓頭,讪讪的幹笑了兩聲。
三師兄葉準也對柳一白點點了頭,柳一白面對三師兄那冰冷的表情也是無可奈何。這葉準,聽師姐說原是金陵城下一大戶人家公子,多年前,家中被人尋仇,一家全被仇人殺光。隻有他當年出去和小夥伴出去玩耍才幸免于難。至此後,臉上再也沒出現過笑臉。
隻有大師兄,柳一白從未見過,之前也問過師父。師父隻是說出去曆練還未回來,似乎不願多提。
除夕夜,師徒幾人坐在一張桌子上,看着師娘做的一桌子菜。松花小肚兒、晾肉、香腸兒、什錦蘇盤兒、熏雞白肚兒、清蒸八寶豬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大志,葉準,給爲師講講你們下山的事情吧。”宋一飛威嚴的望着二人。
“師父,我這一年去了遙遠的西方苦寒之地,其中遇到枯骨門之中的人,和他們發生一些沖突,一年之中一直與他們在周旋,最近功力精進不少,感覺不久之後就能突破到劍氣出體的境界。”
宋一飛滿意的看着王大志點了點頭,然後轉頭看着葉準。
葉準看着師父滿含期待的眼神,心中即是不忍。
“師父弟子弟子這一年在追蹤當年的仇家,輾轉反側多地,但一直沒有進展。”
砰!宋一飛滿臉怒氣的拍了下桌子,桌上的菜大部分都已灑出。衆人看師父發脾氣,全都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
一陣沉默之後。
宋一飛面色稍有緩和:“葉準啊,我知道你報仇心切,但切不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隻有當你的實力能夠保護自己,保護家人朋友的時候才能不畏懼任何挑戰。你看看你現在的武功,連你師妹都不如。你怎麽報仇?”
葉準聽到師父的教誨羞愧的低下了頭,心裏暗暗決定,一定要好好練功。等功力大成再去尋仇。
經過這一小段插曲後,五人其樂融融的吃了這次團圓飯。其中種種,不必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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