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七叔公李晃介紹,李家在阿爾卑斯山的曆史已經超過千年,當初是爲了躲避華國戰亂才來到這裏,經過千年繁衍生息,目前李家在阿爾卑斯山便是皇族一般的存在,而族長李鑫,便好比皇帝。
徐今坐在馬背上,一路上看着道路兩旁的滿目蒼翠,又觀遠處峰頂白雪皚皚,綠色和白色交相輝映之間,别有一般風趣,當即便笑道:“二先生,你們李家倒是選了個好地方。”
李遑拉着缰繩,笑道:“算是在俗世之中找到了這麽一塊避世之所。”話鋒一轉,又微微欠身道:“本來該叫隐城派個車來的,但這段時間教會那邊将禁地封閉了,油料進不來,隻好麻煩徐先生和我們一起騎馬了。不過騎馬走小道,可以節約大概一半的路程。”
徐今将在懷裏探頭探腦的小黑狗塞了回去,笑道:“無妨。”
身後的騎士小隊衆人見李遑對徐今殷勤有加,皆有些奇怪,羅賓悄悄問加圖索道:“加圖索大哥,昨晚閣下打敗了他們李家的三少爺,怎麽這個驿城守備反倒對閣下的态度好了起來?”
加圖索看了看前面聯辔而行的徐今和李遑,又看了看一旁如騎士小隊一樣排着隊前行的驿城巡防隊,卻并未說話。
羅賓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正疑惑自己早飯是不是留了飯粒在臉上,卻聽加圖索道:“大人的事情,咱們做手下的少插嘴,大人叫咱們做什麽,咱們做什麽便好了。”
“呃......”
羅賓有些不服氣地道:“可是我師傅說加入騎士團可以學習爲人處世之道,不好好學習,以後永遠隻能當個粗魯的武夫。”
加圖索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脖頸,笑道:“你師傅是有大智慧的人,你跟着徐今閣下好好學,以後會有出息的。”
從早上出發,一路向阿爾卑斯山深處進發,到中午的時候,騎隊仍然在崇山峻嶺之中穿梭,山中小道對于馬兒來說雖然寬闊,但肯定是沒有開着車走公路舒服。
于是在一個時辰後,衆人便在一處山澗進行修整。
加圖索指揮衆人燒火燒水,又取出幹糧和朗姆酒來分發給衆人,驿城巡防隊的隊員們也架起了篝火,拿出熏肉烤了起來,轉眼間肉香味飄出,讓騎士小隊衆人手裏那像石頭一樣的黑面包瞬間便不香了。
巡防隊隊長陳慶豐看了看都低着頭死命啃着黑面包的騎士小隊衆人,對旁邊一個巡防隊員一努嘴,那個巡防隊員會意,從馬上的皮袋裏摸出一大塊熏肉,走過去遞給加圖索道:“加圖索隊長,我們陳隊長叫送一點熏肉給你們,大家一路同行,相互有個照應。”
加圖索笑了笑,接過了熏肉,對羅賓道:“去拿一袋子朗姆酒來。”拿着酒,加圖索走到陳慶豐面前,将酒丢給他,道:“朗姆酒雖然不合你們華國人的胃口,但走長路喝上一點可以解乏。”
陳慶豐接住朗姆酒,打開塞子聞了聞,笑道:“我們一衆武夫,吃喝都糙的很,有酒就算很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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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罷将酒袋扔給身後的巡防隊員,引起一陣歡呼。
徐今和李遑看着兩隊隊員相處融洽,也不禁莞爾。李四在一旁燒好了茶水,倒在一個銀質茶杯裏,殷勤地遞給徐今,又給李遑倒了一杯,然後才給遠遠坐在一邊默不作聲的青俊端了一杯過去,又取出面餅和熏肉,仔細地烤了起來。
青俊是到隐城交賬的。因爲驿城車馬司不但負責驿城和隐城之間的交通事宜,還負責與山外的貿易運輸,所以一向是單獨向在隐城的财政司交賬的。
徐今看着一旁端着茶杯低着頭,不知在盤算什麽的青俊,笑着對李遑道:“這青司長,倒是沉悶的很。”
李遑笑了起來,道:“可不是嗎。這車馬司本是和财政司平級的部門,但因爲工作性質,所以駐地在驿城,但是自從我母親代掌剛朵拉,便要求财務系統統一到财政司,所以他每月都得跑一趟隐城交賬,心裏很不舒服。”
徐今笑了起來,這哪裏是因爲每月跑這一趟不舒服,是因爲财務被人管不舒服啊!當即不再多言,又問道:“這李三秋的母親,也是隐城的人?”
“是啊!他們是青家的,在隐城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家族,不過青敏自小便天資聰穎,青家将她送到了巴伐利亞上學,正好和我大哥是同學,兩人便搞到了一起去了。”
李遑笑道。
這隐城當然不止有李家一個家族,這事昨天李遑在給徐今介紹隐城的時候就說過,當年和李家一起從華國逃出來的,有幾十個家族,不過以李家爲首罷了。後來有些家族遷居歐洲各國了,現在在剛朵拉秘境的,還有十幾個小家族。
徐今斜着眼睛看着他,笑道:“二先生怎麽不去山外上學,那樣也可以騙個女同學當老婆嘛!”
“你這小子,我要是能學進去,還用得着死命地修煉嗎?”
李遑故作生氣道,随即卻笑了起來。
“哈哈哈!”
徐今也跟着笑了起來,引得遠端的青俊一陣側目。
笑聲未落,卻見青俊端着茶杯向二人走來。李遑見徐今面向自己身後,急忙轉過頭,看到青俊,不由得一笑,道:“舅老爺,來來來,一起坐嘛,一個人在那邊有什麽意思?”
青俊皺了皺眉,在徐今對面坐了下來,道:“徐先生,請問我那外甥李三秋,現下是不是加入了教會?”
“這......”
徐今看了看李遑,卻見他像是沒聽到一樣,也不看徐今,隻自顧自地端着茶杯站起身,走到李四身邊去看他烤肉去了。
“青司長的意思是......”
徐今有些奇怪地看着青俊,不知這李三秋加不加入教會,和青俊有什麽關系。
青俊沉默了一下,卻道:“徐先生有所不知,我青家,在隐城本就是一個有争議的家族,三秋如果真加入教會,我青家,恐怕就得遷出剛朵拉了。”
“這......”
徐今不明所以。李三秋的母親是青家人不假,但李三秋還是李家的長孫呢,如果李三秋加入教會青家就得遷出剛朵拉,那李家是不是得全體自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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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俊見徐今不說話,隻好又道:“我聽說這次三秋要回李家,徐先生,我怕他這次回來,李家就會強行讓他留在隐城,哪裏都去不了啊!”
“嘶!”
徐今沒料到青俊會這麽說,他擡頭看了看不遠處的李遑,卻見他正指着熏肉對李四道:“翻面翻面,你這個笨蛋,說了多少次了,每三秒鍾翻一次面......”
關于李家奪嫡之争,徐今這兩天已經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不過這和李三秋有什麽關系?現在聽青俊這麽說,難道讓李三秋繼承族長之位,是個坑?
“青大哥的意思是?”
沉吟片刻,徐今決定還是問清楚這件事,免得爲了自己的事情把兄弟推入火坑,那樣就不好了。
青俊卻看着徐今,将腦袋湊過來低聲道:“徐先生是否知道,這剛朵拉秘境的真正含義?”
“含義?”
徐今一愣,卻聽一旁的李遑道:“徐先生,舅老爺,面餅烤好了,我給你們送過來。”
青俊急忙坐直身體,目不斜視地看着正轉過身的李遑。
徐今心中疑窦叢生,這隐城,看來并不像李遑說的那麽簡單啊!特别是這裏又叫剛朵拉秘境,秘境,這個詞可不是随便用的。
李遑拿着面餅和烤肉,笑嘻嘻地走了過來,将手裏的盤子遞給徐今和青俊,卻沒有說什麽,隻在徐今身旁一坐,便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徐今看了看青俊,笑了笑沒有說話。他哪裏不知道李遑的意思,這是在告誡青俊,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便不要說。
當即将熏肉捏碎了扔給一直在身邊繞來繞去搖尾巴的小黑狗,微笑着邊吃邊看小黑狗跳躍着接那空中的碎肉。
青俊卻面色如常,隻低頭吃着食物,再不多言。
午後衆人繼續起身,翻山越嶺的一路前行,李遑像是有些疲累,這一路上也如青俊一般,謹言慎行了起來。
一直到傍晚時分,在再次越過了一處山澗,又爬上一處山坡之後,終于李遑停了下來,指着前面對徐今道:“徐先生,前面便是隐城了。”
徐今擡頭看去,卻見下坡下倒是一塊小*平原,一條小河從平原中間流過,小河兩旁隐隐看得到有整饬過的田地,但平地不遠處是一座巨大的石山,連接在石山左右兩側的,還是石山,哪裏有什麽城市的影子?
李遑笑着道:“隐城,重點便在一個隐字。”
說着對着身後一揮手,道:“回家了。”
身後的巡防隊隊員忽然歡呼了起來,一起策馬從山坡上沖了下去。
加圖索走到徐今身邊,低聲道:“閣下,不列颠曆次派人談判,都隻到驿城,從沒人來過這隐城。”
青俊卻道:“徐先生,你不是第一個以官方身份到隐城的外人。”
說完也不解釋,一勒缰繩,便縱馬向山坡下沖去。
徐今看着撒着歡在平原上來回馳騁的巡防隊員,道:“隐城,這名字還真起的貼切。”
回頭看了看嚴陣以待地皇家騎士們,徐今笑道:“走吧!”
說完也向山坡下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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