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李遑穿過拱形花門,到了正門處,又越過那片青石闆鋪就的天井,便到了大門正對着的大堂處。
徐今原以爲這大堂是像那些古裝劇裏用來接待客人的堂屋一樣,可是進了大堂才發現,這地方弄的和官府的公堂差不多。隻見大堂上是一個台子,原來應該是放着一桌一椅的,現在卻放着兩把椅子和一張八仙桌,而堂下兩邊一字排開各放着兩張八仙桌,桌上杯盞盤碟已經放的慢慢當當。
堂下挨着台子的兩張桌子旁各坐着幾個人,騎士小隊的人坐在靠門的兩張桌子旁,兩邊還各站着兩個青衣小帽的仆人,見徐今和李遑進來,衆人一起躬身行禮。
李四垂手站在門口,躬身道:“兩位大人,酒菜已經預備好了,兩位請先上座吧!”
李遑拉着徐今走到左側的桌前,介紹道:“徐兄弟,這幾位都是驿城各處管事的,我想着都是自家兄弟,便請來與兄弟你見見面,以後也好多走動走動。”
當即便一一給徐今介紹了起來。左邊那桌上一個青頭黑面、手腳粗壯的漢子,是驿城巡防隊隊長,叫做陳慶豐。
徐今一眼便認出此人便是在城樓上鼓着腮幫子吹氣,想要把徐今扔出的通行證吹走的那人,當即和他抱了拳,笑道:“陳隊長的肺活量很不錯。”
陳慶豐趕忙抱拳道:“今日多有得罪,還望大人恕罪。”
徐今卻道:“你盡職盡責,何罪之有?”
李遑也道:“是三少吩咐你這麽做的,你何罪之有?”
陳慶豐急忙低下頭,不敢再說話。
徐今笑了起來,這李遑看來和那李一帆确實不對付,不過他一個長輩,和自己的侄兒不對付,這倒是有點意思。
站在陳慶豐一旁的是一個面白無須的老人,還未等徐今說話,便急忙抱拳自我介紹道:“徐特使你好,我是驿城書記官,名叫高懷祿。”
徐今笑着和他報了拳。另外幾人李遑也一一介紹了,那叫權健飛的紅臉大漢是驿城學校的校長,面皮蠟黃的幹瘦老頭叫朱忠,是稅所的所長。
而走到一個胖子身前時,徐今微微有些恍惚,這人和李三秋長的太像了,隻是年齡稍長,鬓角多了很多白發,神情也要嚴肅的多。
李遑見徐今盯着胖子,當即笑道:“徐兄弟,這一位叫做青俊,是我驿城的車馬司司長,不過他還有個身份,乃是我大嫂的弟弟,也就是李三秋的舅舅。”
徐今恍然大悟,怪不得這青俊和李三秋長的這麽像,俗話說“外甥像舅”,看來此言不假。當即抱拳笑道:“三秋和我是很好的朋友。”
青俊倒是對徐今較爲冷淡,隻皺了皺眉道:“三秋這孩子,我都好多年沒有見過了。”
李遑見青俊不喜,也不願多說,隻帶着徐今又到了右邊那一桌。
卻見這桌也隻坐了四個人,見李遑帶着徐今前來,兩個年輕人趕緊站起了身,另外兩個年齡大一點的卻大喇喇地坐着,并不起身,其中一個白發老頭甚至已經倒了酒開始吃将起來了。
李遑笑了笑,對徐今道:“這幾位都是我的本家。這兩位是李四的兄弟,一個叫李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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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叫李文。”
他看了看那兩個坐着的老頭,先走到兩人面前拍了拍兩人的肩膀,低下頭輕聲道:“七叔九叔,我帶不列颠的密使來見過你們。”
那正襟危坐的老頭轉頭看了看徐今,徐今笑着對他拱了拱手,道:“兩位老人家好。”
老頭卻回過頭沒好氣地道:“都快死了,有什麽好的?”
另一個正大快朵頤的老頭頭也不回地道:“七哥,快吃吧,吃了回去接着修煉,多修煉一天,便多一分功力,也好多活幾個時辰。”
李遑笑着搖了搖頭,對徐今道:“我這兩位長輩醉心修煉,每天除了吃飯便是争分奪秒地修煉,今天我也是好不容易才請到他們來。”
徐今又笑着對他們施了個禮,便跟着李遑到台上的桌上坐下。
本以爲李遑至少得有個開場詞什麽的,誰知他看了看台下衆人,笑道:“行了,大家開動吧!”跟着便拿起筷子,挑起一塊魚肉放到徐今碗裏,道:“這麽晚了,咱們就不客氣了,直接開吃吧!”
徐今笑了笑,道:“好,不拘繁文缛節,守備大人真是深得我心。”
說着擡起頭,卻看到騎士小隊的人有些古怪地盯着徐今,徐今對他們微微點了點頭,衆人這才放心吃喝了起來。
正吃着,卻聽門口李四驚叫了一聲:“三少爺......”
正端着杯子給徐今敬酒的李遑愣了愣,轉頭看向門口,卻見李一帆已經踏進了大堂。
“一帆,你不是回隐城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李遑問道。
李一帆卻冷笑道:“二叔,您不是說我李家不會和外面的人有什麽瓜葛嗎?怎麽這些人又成了你的座上客?”
李遑一滞,随即卻道:“你七叔公和九叔公在這裏,還不過來見禮?”
李一帆卻對李遑的話置若罔聞,隻看着李遑道:“七叔公九叔公好。二叔,您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李遑有些無奈地道:“一帆,人家是代表不列颠女王來的,這事你奶奶知道,是她叫我好生招待,還要我明天陪着密使一起回隐城呢!”
李一帆卻冷笑道:“他有什麽本事?還得二叔您親自陪同?難不成他還真是那個徐今不成?”
聽了李一帆的話,李遑臉上有些挂不住了,拍了拍桌子,厲聲道:“一帆,你父親是這麽教你和長輩說話的嗎?”
李一帆呵呵一笑,道:“我李家乃是修煉世家,從來隻結交江湖朋友,與世俗無幹,二叔您現在與世俗爲伍,難道是想違背李家傳統嗎?”
“你......”
李遑氣急,正要說話,卻聽那青俊開口道:“三少爺,你這針對的,怕不是徐今閣下吧?”
李一帆嘿嘿一笑,道:“舅老爺,我那大伯和大伯母當年說走出李家便不再回來,現在你們卻又想着要他們的兒子回來接任家主之位,可真是可笑。我聽說我那堂哥也是個沒有丹田之人,那爲什麽我父親不能接任家主之位?”
“嘶!”
徐今回首看了看李遑,卻見李遑面色慘淡,對徐今道:“忘了給你說了,三房一直想着讓我三弟接任家主之位,但我父親不同意,理由便是沒有仙力。”
徐今心裏明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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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
這大家族的争端,還真是狗血啊!
看來李三秋的父親李放本來是這族長之位的第一順位繼承人的,隻是他帶着老婆跑了。
第二順位繼承人李遑又隻想着仗劍天涯,不願意被圈在這個大家族内。
老三李政倒是有心接任,但因爲沒有丹田無法修煉,又爲其族長不喜,所以便想着要他的兒子李一帆接任,但看李一帆這模樣,恐怕也是和李遑一個想法,所以便主張由其父親接任族長,這樣既可以保持三房在李家的地位,自己也能如願不當這個族長。
可是現在李三秋這個在他眼裏的“外人”跳了出來,還有個被老太太“誤解”爲那個“武忠天王”的人幫着李三秋,這和李一帆的計劃格格不入,所以他才跑來百般刁難李遑。
想了想,徐今笑道:“那個,三少爺,你能不能等我們吃完了再和你二叔好好聊你們的家事?”
李一帆将目光鎖定在徐今身上,又是一聲冷笑,道:“女王密使?徐今,我都已經将你的底細打探清楚了,今天我就要戳穿你的假話。你下來,我要和你比武。”
“這......”
徐今一愣,自己沒說什麽啊,怎麽這就要比武了呢?
當即笑道:“這個三少爺啊,你看,這一來呢,是我的身份不允許我像個江湖人士一樣打打殺殺的,在一個呢,我這次來是拜訪李家家主的,比武麽,我看大可不必。”
徐今的話說的很清楚,我代表的是官方,不好和你一般見識,而且我是來拜訪你爺爺的,你現在跳出來要和我比武,這于理不合。
也不知道李一帆聽沒聽懂徐今的話,隻見他轉身走出大堂,站在外面的天井裏,對着大堂道:“徐今,你是華國人,卻甘願爲不列颠的爪牙,現在我,李家李一帆,正式向你挑戰,你若應戰,咱們在仙法上論高下。你若是不敢,就昭告天下,你不是武忠天王徐今。”
徐今聽這話的意思不對,轉頭對李遑道:“你們三少什麽意思?”
李遑還未說話,卻見剛才還風卷殘雲般搶着酒菜吃的李家二老,轉過身卻搬着椅子向門口走去,那個李遑的七叔還邊走邊扭過頭對徐今道:“什麽意思?爲情所困呗,誰叫你要冒充武忠天王騙小姑娘來着?”
李遑的九叔卻又轉過頭對李遑道:“小遑啊,我說你該好好跟這個小徐取取經,要不你也用他的辦法試試,免得你媽老說你沒本事找不到老婆。”
“這......”
徐今一愣,卻見李遑歎了口氣,對徐今道:“這事情說來話長,咱們明天到了隐城,見到老太太就都明白了。”
兩個老頭将椅子一左一右擺在門口坐了上去,還都從包裏摸出瓜子花生,邊吃邊對李一帆道:“一帆,加油,我們都支持你。”
“呃......”
徐今正想着該怎麽對李一帆解釋自己不會跟他比武,卻猛聽到一個聲音道:“李家那小子,你不配和我們徐今閣下比武,我來會會你。”
随即一個高大的身影站了起來,順手拿過桌旁的巨劍,一躍便到了天井中,站在了李一帆的對面,正是桑德拉近衛騎士團第一大隊第一小隊的皇家騎士,女王密使徐今閣下的随從,羅賓.漢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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