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前的徐今心裏腹诽着,擡起頭看着前方起碼有十米高的城樓,以及城樓下大大敞開的城門。
加圖索氣喘籲籲地跟了上來,對徐今道:“閣下,這座驿站是不設防的,城裏繁華着呢,咱們直接進去就好了。”
徐今看了看空蕩蕩的城門,城門後是一個寬闊的小廣場,同樣一個人也沒有。
身後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馬蹄聲,徐今頭也不回地道:“上馬,呈戰鬥隊形,警戒前進。”
“這......”
加圖索頓了頓,欲言又止。
徐今卻未管他,率先上馬,将騎刀插在手邊,一勒缰繩,坐下戰馬邁着碎步向城門而去。
加圖索回頭看了看皆露出驚訝表情的衆人,面色一沉,吼道:“沒聽到命令嗎?上馬,呈戰鬥隊形,警戒前進。”
衆人這才回過神來,急忙将挂在馬後的甲胄穿好,戴上頭盔,将騎槍和馬刀放在趁手的地方,上馬跟在徐今身後,小心翼翼地向着城門内而去。
進了城門,卻見甕城後的二道門也是大大敞開的,二道門上的城樓左右兩邊插着兩面大旗,一面大旗上寫着一個“隐”字,另一面上卻是一個“李”字。
徐今走到甕城正中停了下來,擡頭看了看那兩面大旗,卻沒有說話。
加圖索這會也感覺到了不對勁,急忙一舉手,兩側的皇家騎士急忙抽出騎槍,左右而出,對着城樓上,隻留下加圖索和羅賓拍馬到了徐今身後。
等了幾秒鍾,卻仍然沒有任何動靜。
“閣下......”
加圖索剛想建議派一個人進城去打探一下,卻聽城樓上忽然一聲炮響,緊接着甕城四周的城樓上站起一排身着黑色練功服的人,舉着槍對着甕城下的衆人。
驟然的變化讓皇家騎士們有些驚慌,但嚴苛地訓練還是讓他們舉着手裏的騎槍對着城樓上一動不動,隻是每個人的鬓角都滲出了汗珠。
城樓裏緩緩走出一個穿着華國古代式樣戰甲的白發老人,盯着徐今用華語道:“來将何人?”
徐今看着這個老人,卻見他白發白須,面色紅潤,面相卻很是和藹,即使現在做出一副聲厲色荏的模樣,但氣勢上卻毫無壓迫感。當即笑了笑,對加圖索揮了揮手,加圖索急忙轉頭看向羅賓。
羅賓卻胸有成竹地上前,用有些生澀的華語答道:“閣下,這位是不列颠女王桑德拉.查理陛下親自委任的女王密使,來自杜倫城的東方騎士徐今閣下,他帶着女王陛下的問候,前來拜谒尊貴的隐世家族李老夫人的。”
徐今轉頭饒有興趣地看了羅賓一眼,他沒有想到羅賓會華語,還說的頗爲流利。
城樓上的老人背着手,目光卻始終盯着徐今,道:“什麽東方騎士?沒聽說過不列颠有這号人物啊?”
羅賓一昂頭,大聲道:“閣下,我們有女王陛下親自簽發的通行證。”
說着便從懷中取出通行證,舉在手中。
老人終于将目光從徐今身上收回,盯着羅賓手裏的通行證,道:“叫那個什麽東方騎士将通行證送上來。”
羅賓卻縮回手,仰着脖子道:“閣下,徐今閣下乃是女王密使,不是送信的郵差,您如果需要,我,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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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克郡的羅賓.漢德,尊貴的徐今閣下的随從,可以給您送上去。”
徐今不由得暗暗叫好,他還真沒看出來,羅賓的這幾句話有禮有節,在這個趾高氣昂的李家人面前,倒是絲毫不落下風,顯然是深谙華國人愛給人使“下馬威”的毛病。
“呵呵,你這個蠻夷之邦的騎士,真是好大的架子。那你們就回去告訴那個女王,我李家的門,可不是那麽好進的。”
老人嘴裏說着,目光卻盯着徐今。
徐今微微一笑,開口道:“哪裏要那麽麻煩。”
說着拍馬向前,從羅賓手裏接過通行證,向着城樓上一甩,那通行證便好像長了眼睛,直直地向着城樓上飛去。
衆騎士大驚,都轉頭看向徐今。
城樓上的老人仿佛也有些吃驚,但很快又恢複了神情,看着那通行證緩慢地向着自己而來,嘴角卻翹了起來。
徐今冷笑了一聲,看老頭的表情,他就知道這厮要出幺蛾子。
果然,平白無故的一陣風吹來,讓平穩飛行的通行證微微抖了抖。徐今敏銳地向一側看去,正好看到一個舉着槍對着城牆下的黑衣人腮幫子鼓着正在向着城樓下吹氣。
“肺活量不錯嘛!”
徐今笑道,伸手向前平平一推,空中的通行證忽然轉動着,邊轉動邊加快了速度,“嗖”的一聲,筆直地向着城樓上的老人面門而去。
老人一驚,急忙閃身躲開,卻見那通行證打着旋兒向着城樓一側的柱子上飛去,“咚”的一聲插在了城樓邊的柱子上。
“你......”
老人站直身體,對着徐今怒目而視。
徐今卻笑了笑,道:“我們可以進城了嗎?”
“等等......”
二道門後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緊接着一匹高大的棗紅馬從城門裏緩步而出,馬上是一個穿着白色練功服的少年,背後還插着一把寶劍。
徐今奇怪地看着面前的少年,這人和樓上衆人,都穿着華國式樣的練功服,背後插着寶劍,卻剪着短發,挺像自己以前看過的那些複古功夫片裏的人物,尤其是城樓上那個老頭,還穿着一套盔甲,唱戲嗎?可這是唱的哪一出呢?
還來不及思考,卻見少年催馬走到徐今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徐今,卻雙手抱拳道:“閣下就是華國徐家的徐今?”
徐今心裏嘿嘿一笑,心想肉戲來了。
當即抱拳道:“在下的确是來自華國,不久前在不列颠的杜倫城落腳,當下是不列颠女王陛下敕封的東方騎士。”
白衣少年拉着缰繩,坐下的棗紅馬在徐今面前來回走了兩步,忽然,他勒住馬,道:“你華國徐家,好歹也是名門之後,人族中的大家族,怎麽能向蠻夷之國俯首稱臣?更何況你敢用徐今這個名字,真是好大膽!”
徐今微微一愣,他沒想到這個下馬威,還真是沖着自己來的,而且這個少年提到了華國徐家,卻沒提京城徐家和清江徐家,這說明這隐世家族對華國的事情,恐怕也隻是隐隐約約知道,但了解的不是那麽透徹。
當即冷笑了一聲,道:“華國徐家是華國徐家,我徐今是徐今。再說了,徐今這兩個字,徐出自百家姓,今乃是常用華國字,怎麽就用不得?難道你李家姓李,天下姓李的人都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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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了祖宗的姓氏不可?”
“狡辯!”
白衣少年策馬回到城門口,舉起手中的馬鞭對徐今道:“你既來自華國,難道不知道徐今這個名字代表着什麽?”
“代表着什麽?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姓名罷了!”
徐今不屑地說道。他沒想到扯虎皮拉大旗的原來不止華國的江湖人士,在這歐洲腹地居然也能遇到。
“普通的姓名?那是神武大帝禦統天下武忠天王殿下的名諱,你竟然敢冒用?簡直是膽大妄爲,罪該萬死!我今天便要教教你,什麽叫做尊卑,什麽叫做上下。”
白衣少年越說越氣,舉起馬鞭指着徐今大罵道。
徐今一愣,他沒想到居然還真有人把自己弄成神的,還神武大帝禦統天下,特麽的徐今從始至終都沒想過要當皇帝,更不要說成神了。
“你說那個武忠天王徐今,是有些奇遇,但他其實隻不過是個普通人......”
徐今說道,卻不料話音未落,白衣少年已經勃然大怒,雙指向後一引,後背上的寶劍已經出鞘,在空中自行挽了個劍花,向着徐今而來。
“是李家嫡傳弟子的飛劍神功,大家散開,用騎士法陣。”
加圖索急忙喊道,一旁的羅賓也急忙抽出背後的大劍,拍馬上前。
“都退後。”
徐今大喊了一聲,抽出騎刀,對着空中襲來的飛劍一刀斬下,不料那飛劍卻忽然一個停頓,整個劍身瞬間豎了起來,堪堪讓過徐今這一刀,緊接着又打橫向着徐今脖頸處劈來。
徐今一擊不中,歎了口氣,左手二指成劍形,丹田之中人皇之力翻滾,正準備出手,卻不料一把巨劍從一側忽然沖出,“铛”的一聲擊在飛劍的劍身上,緊接着羅賓策馬從徐今一側奔出,擋在了他的前面。
“咦!”
白衣少年驚訝地看着羅賓,空中的飛劍也變換了一個方向,正準備再次突襲,卻見一道白光從天而落,将飛劍整個包裹在了其中。
“禁锢!”
加圖索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徐今回頭一看,卻見加圖索帶着衆騎士,呈雁翼展開,衆人皆舉着手裏的騎刀向天,天空中沒來由地出現了一個白色的圓形光球,裹住白衣少年飛劍的,正是從光球中發出的一道粗壯的白光。
“騎士法陣?”
白衣少年更加奇怪,開口問道:“你們是桑德拉近衛騎士團的人?”
加圖索見白衣少年認出了自己的來路,大喊了一聲:“收陣。”
瞬間,天空中的白光消失了,而空中的飛劍也“哐當”一聲掉落在了地上。
“三少爺,行了,他不是你想的那個人,也許真是同名同姓而已,畢竟現在的華國和一千多年前,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
城樓上一個聲音傳來,徐今擡頭一看,正是那個頂盔帶甲像是唱戲一般的老頭。
白衣少年回頭看了看老頭,忽然歎了口氣,用手一指地下的寶劍,那寶劍“嗖”的一聲又回到了他背後的劍鞘之中。
對着徐今深深看了兩眼,白衣少年撥轉馬頭,向着城裏飛速而去。
徐今擡頭看向老頭,卻見老頭對他一拱手,語氣平常地道:“那麽,密使閣下,請進城吧,我在驿館設宴款待各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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