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到了這裏他才發現,杜倫大教堂就是一座大教堂,孤零零地矗立在威爾河灣邊一片矮小但看上去卻十分陡峭的石坡頂上,北面便是巍峨的杜倫城堡,而這教堂和城堡周圍不要說飯店了,連停車場都沒有收費用的橫杆。
将車在停車場挺好,徐今站在杜倫大教堂前,看着這座有着濃郁諾曼式風格的建築,微微有些踟躇。
克萊斯說在杜倫大教堂吃飯,莫不是在其北面的城堡裏?畢竟這座城堡經常在電影裏出現,而其中呈現最多的,便是那個巨大的飯堂。
想到這裏,徐今邁步便準備向北邊的城堡走去,可是剛走了兩步,他便看到西裝革履的克萊斯笑眯眯地站在教堂的大門前,對他揮着手。
“這裏這裏,徐先生,在這裏。”
克萊斯邊揮着手邊下了台階,向徐今走來。徐今歎了口氣,隻好轉身向着教堂走去。
到了教堂前,徐今遠遠地便伸出了手。克萊斯似乎有些始料未及,急忙伸出手和徐今握了握,笑道:“客氣了,客氣了,文明古國來的人,就是比我們這小地方的人有禮數。”
徐今沒有說話。從克萊斯這句話裏,徐今已經聽出了一些東西,至少證明這個克萊斯,對華國的了解應該不僅僅限于禮數。
果然,克萊斯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邊走邊說道:“我曾經在華國考察過一段時間,對華國有一點了解。當然,我對華國的印象很好,所以李博士一給我說想介紹個華國來的朋友到球場工作,我立刻便答應了。”
徐今微微一笑,道:“多謝老闆收留我和我的女兒。”
克萊斯笑道:“哪裏哪裏,能夠和徐先生共事,才真是我的榮幸。”
徐今一怔,明白這克萊斯既然能說出這句話,大概是已經打聽到自己在華國的那些“名聲”了。當即也不多說,隻跟着克萊斯進了教堂。
進了教堂,卻見諾大的教堂裏空空蕩蕩的,順着巨大的交叉内拱看去,隻在裏端華麗的蒂凡尼窗戶前,背對着兩人站立着一個穿着西服的人。
克萊斯帶着徐今走到窗前,卻是微微躬身,恭敬地道:“布萊恩校長,徐先生來了。”
布萊恩轉過身,看了看徐今,微微颔首道:“徐今先生,你好,我是布萊恩。”
徐今看着身材矮小,骨瘦如柴的布萊恩,一時有些出神,見布萊恩作自我介紹,急忙躬身道:“你好,布萊恩校長,我是徐今。”
布萊恩卻向着一邊的甬道一伸手,道:“徐先生,午餐已經準備好了,請跟我來吧!”
徐今有些狐疑的看向克萊斯,克萊斯卻笑道:“杜倫城堡早在兩百多年前便已經成爲杜倫大學的校舍,現在雖然不再允許學生使用,但仍屬于學校的校産。”
“呃......”
徐今還未來得及說話,卻聽布萊恩邊走邊介紹道:“教堂本來也屬于學校所有,但因爲此處對于教會意義重大,所以我們也不得不将其開放。”
克萊斯還未解釋,徐今卻笑道:“這個倒是聽說過,因爲這裏供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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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聖卡斯伯特和聖比德的遺骨,教會看重這裏,也不無道理。”
布萊恩停住腳,有些驚奇地看着徐今,半晌才道:“沒想到徐先生對西方的曆史的了解,也如此淵博。”
徐今笑了笑,道:“我愛學習嘛!”
布萊恩笑了笑,轉身又向前方走去,邊走邊道:“徐先生的女兒,辦有一張大學圖書館的借閱證,最近好像借了很多書啊!”
徐今急忙回答道:“那都是我借的,”
布萊恩對徐今的回答不置可否,又道:“聽說徐先生想要寫一本關于古代華國的小說?”
徐今微微一怔,一下子便想到了那個紅頭發的詹妮弗。
“啊,是的,校長閣下。你知道承蒙克萊斯先生地關照,我的工作實際上并不繁忙,而寫作不但能讓人思維活躍,還能陶冶人的情操。”
徐今道。
布萊恩卻閉上嘴,向前走了幾十步,才又說道:“徐先生,我們今天中午吃聖餐,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慣。”
徐今有些猶豫地道:“其實我沒有齋戒......”
克萊斯卻笑道:“面餅與葡萄酒,面餅就算了,酒可是布萊恩校長的珍藏,我尋思着吃東西也沒什麽,這三十年的葡萄酒,怎麽也得帶徐先生嘗一嘗。”
布萊恩笑了笑,轉頭對徐今道:“克萊斯是我從小就在一起的朋友,我們不客氣,徐先生也就不必客氣。”
徐今看了看滿臉皺紋的布萊恩和看起來隻有三十來歲的克萊斯,心裏不由得暗道,果然心态好才能保年輕,而心态好的前提便是,嘗盡世間百态。
正腹诽間,卻見布萊恩已經帶着兩人走過甬道,來到一處偏殿當中。他站住腳,走到牆角邊,伸手推開牆角的櫃子。
這個舉動讓徐今不由得一驚,難不成喝個紅酒,還得藏起來喝?
果然,布萊恩推開櫃子後,牆上出現了一個隻有一米來高的小門。
布萊恩轉身對徐今道:“徐先生,要委屈你一下,酒窖在地下,所以得走一段地道,請跟我來。”
說完竟拉開小門,徑直鑽了進去。
克萊斯對徐今笑了笑,小聲道:“這地方我都隻進去過一次,徐今,這是杜倫大教堂最大的秘密,你來着了。”
說罷彎下腰,率先進了小門。徐今有些無奈,隻好跟着克萊斯進了門。
誰知剛一進門,徐今便一腳踏空,差點摔了下去。克萊斯急忙轉身扶住徐今,笑道:“是我沒說清楚,這下面是一個地窖,用來窖酒的,你小心,燈光有點昏暗。”
“哪裏是有點昏暗,根本就是漆黑一團嘛!”
徐今腹诽道,轉過身扶着梯子,背朝前一步一步試探着向下走去。一直走了上百階,才踩到實地上。
“吧嗒!”
一聲輕響,前方亮起了一小團火光,卻是布萊恩劃燃了一根火柴,将牆壁上的一排油燈一一點亮。
周圍亮了起來,徐今有些奇怪的看着周圍。
這是一條甬道,周圍完全是用石頭建成的,不管是牆壁、地面還是天花闆。而不管是從牆壁上那黝黑的人頭石,還是腳下光滑的石闆,甚至牆壁上那古樸的油燈造型,都能看出這條甬道存在的歲月已經不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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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這裏本來是一處暗窖,我數十年前發現這裏居然是恒溫的,所以便将這裏當做了私人酒窖,反正知道這裏的人很少。”
布萊恩邊說邊提着一盞油燈,徑直向前走去。
克萊斯笑着回過頭,對徐今道:“據我所知,能被邀請到這裏吃聖餐的人,不超過十個,所以徐先生,布萊恩校長是将你當成貴客款待啊!”
徐今卻微微一笑,心想貴客是貴客,隻是不知道要讓我幹什麽,畢竟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老祖宗誠不欺我也!
走過甬道,又進入了一處空間,這處空間卻很是寬大,而且居然有光亮。
徐今有些疑惑的看着靠裏面的一面牆,隻見整面牆上都散發出淡淡的白色光芒,這光芒亮度很高,卻并不強烈,便像是經過了一層濾光紙,将多餘的光線濾過了一般。
布萊恩見徐今盯着發光的牆壁看,便笑着走過去拍了拍,道:“徐先生,這面牆能夠透光,這種石頭在你們華國被叫做玉,而這裏處于威爾河灣的河道之下,這光是先透過河水,再透過玉璧,所以才顯得如此柔和。”
徐今一怔,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神奇的地方。
克萊斯卻好像對玉璧并不感到好奇,而是直接走到另一堵牆邊,拉開牆上遮着的布簾,露出了下面木頭架子上橫着放置的十幾個橡木桶。
“哈哈哈,布萊恩,我天天都在想着你的這些寶貝兒,今天可算是沾了徐先生的光了。”
克萊斯哈哈笑道。
布萊恩卻已拿出了架子後面的一個蒙着布的大盤子,将盤子放在了酒窖中間的桌子上,又拿出一個連通器,擁抱尖頭對着橡木桶的軟木塞子猛的一插,緊接着摸出三個杯子,接了三杯酒,放在桌上。
克萊斯揭開盤子上的布,果然裏面整整齊齊地疊着一摞面餅。
布萊恩笑着對徐今道:“徐先生,過來坐。”
徐今轉過身,走到桌前坐下,卻見布萊恩舉起杯子,對徐今道:“徐先生,祝您健康!”
徐今急忙也舉起杯,輕輕和他碰了碰,然後抿了一口酒,這酒果然入口邊綿軟悠長,勁道十足,甜味和果酸味搭配的剛剛好。
“好酒。”
徐今不由得贊道,這話是出自肺腑的。
克萊斯早已迫不及待地喝下了一大口,笑着道:“布萊恩校長,你的這酒啊,也就皇宮裏那老人家才有資格品嘗吧?”
布萊恩卻微微一笑,并不理會克萊斯,而是轉頭對徐今道:“徐先生,其實我和克萊斯今天叫你來,不僅僅是吃頓聖餐。”
徐今聞言不由得一愣。他不是驚異于布萊恩如此的直接,而是覺得這老頭剛開始喝酒便要抛出請自己來這裏的目的,是心疼自己的酒麽?
布萊恩卻不知道徐今的想法,而是笑道:“其實這次我們請你來,是爲了讓你知悉杜倫大教堂的秘密。”
“秘密?您是指這個酒窖?”
徐今問道。
“也是,也不是。”
布萊恩道,卻放下酒杯,站起身,走到另一面牆邊,那裏也挂着一排布簾,徐今以爲那後面也是放着橡木酒桶。
但是布萊恩拉開布簾的那一瞬間,徐今卻驚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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