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籮筐放下,兩人卻并沒有離開,而是轉過身,彎下腰,讪笑着看着背着雙手跟在後面的徐今。
“高哥,我們到了。”
一個大漢狗腿的湊到徐今面前,摸出打火機給嘴上叼着一支煙的徐今點燃,然後又退後了一步,笑看着徐今。
“不錯不錯,兩位兄弟辛苦了。這樣吧,待會烤全羊做好了,你們來拿一隻羊腿去。”
徐今笑嘻嘻的說着,邊說還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勵。
兩人連忙點頭哈腰的說了些感謝的話,轉身便又向着二層而去了。他們還得去種植艙幹活,畢竟下個月的補給是按照班組給的,一個人沒有全勤,那全班人都拿不到足額的補給。
見兩人離開,徐今笑嘻嘻的敲了敲門。
王大拿一打開門,徐今便笑着對陳長志和唐見虔道:“把門口的東西擡進來,今天咱們吃烤全羊。”
馮眦聽到“烤全羊”三個字,急忙從裏間蹦了出來,跑到門口一看,隻見門口的大籮筐裏滿滿當當的不知裝着些什麽,其中還有好大一塊地方被桌布撐了起來。
王大拿揭開桌布的一個角看了看,急忙又捂上,轉過身走到工具箱旁邊,壓低聲音對徐今道:“你搶了庶務部的倉庫?”
端着茶杯的徐今白了他一眼,低頭抿了一口茶,又很快的吐了出來。
“呸呸呸!這茶也是人喝地?”
他不滿的說道,擡手将茶水倒到了旁邊的小碳爐上。
“你你你......”
陳長志搶救不及,指着徐今氣憤的說不出話來。那茶葉是他用一個星期的口糧和裝卸部換來的,平常泡茶的時候都舍不得放多了,這杯才沏了兩遍,卻被徐今給倒掉了。
馮眦和唐見虔卻早已将大籮筐擡了進來,掀開桌布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陳長志用眼角瞥了一眼籮筐,接着便驚訝的睜大了眼睛盯着籮筐裏那滿滿當當的東西。
“嘶!”
陳長志跟着也倒吸了一口涼氣,趕忙站起身走到籮筐跟前,看了看裏面堆積的東西。
徐今笑嘻嘻的吸了一口煙,又向着空中吐出了一個煙圈,然後慢條斯理的從懷裏往外掏東西:盤子、糕點、茶杯、茶葉盒,甚至還有兩根完整的西紅柿苗。
馮眦和唐見虔拿出了籮筐裏的兩把椅子和一個小桌子,王大拿卻抱出了半片宰好的羊肉,而陳長志卻提着小半袋米,那沉甸甸的手感,讓他感覺這袋米足有五十斤。
幾人都像看外星人一樣看着徐今。
半晌,馮眦才小心翼翼的問道:“徐今,這些東西,哪兒來的?”
徐今卻伸手拿過一個蜜餞,丢到嘴裏,笑道:“阿諾德閣下送給我的。”
幾人相互看了看,放下手裏的東西,坐回到了工具箱上,卻一言不發。
“怎麽了?”
徐今奇怪的問道。
陳長志看了看他,道:“你賣血給他了?”
“賣血?”
徐今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馮眦道:“阿諾德是動物實驗室的,卻不斷的向底倉要人血去做實驗。你知道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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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我們是員工,不是像有魚島上那樣是奴隸,所以研究院是不允許用我們的血做實驗的。所以阿諾德通常都是用東西來換。”
“呃......”
徐今看了看他們,忽然笑了起來,道:“沒有。我一個略等于半身不遂的人,他怎麽可能要我的血?”
陳長志卻有些狐疑地說道:“你不是阿尼弄上船的嗎?他還把你弄成這個樣子,怎麽會這麽好心給你這麽多的東西?”
徐今呵呵一笑,站起身接過王大拿手裏的羊肉,邊向鍋爐房走邊說道:“不知道啊!但我想,他是想看着我堕落,爲了一點吃的喝的就低三下四第求他。”
幾人面面相觑,看着徐今消失在鍋爐房門口。
忽然,馮眦猛的一錘工具箱,道:“我就說阿尼這小子不安好心吧?我看他對我們也是使的這個招數。慢慢的讓我們失去反抗的意識,每天爲了一點吃的喝的就欣喜若狂。”
陳長志歎了口氣,道:“可惜他遇到的是徐今。”
唐見虔看了看兩人,忽然笑了起來,用力拍了拍一臉懵逼的王大拿,道:“對,可惜他遇到的是徐今。”
裏間的徐今手抖了一下,手裏的羊肉差點掉在了地上。
“這幫子人對自己的期望有點大啊!”
徐今默默的想到,忽然全身感覺都不好了起來。
畢竟,這種被人期望的情況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上一次好像還是在自己原來的那個世界中。
更何況,這幾個兄弟所期望的事情,是想讓徐今帶着他們重獲自由。可是徐今自己卻知道,他現在這個樣子,要完成這個任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件事,很難辦啊!”
徐今心道,不由得重重地歎了口氣。
......
......
林清心雙手拄着下巴,呆呆的望着舷窗外。
米提推開門,轉身推着小推車進了艙室,轉身又将艙門關好,走到林清心的身邊,道:“林老師,吃飯吧!”
林清心轉過頭,對米提道:“今晚我還去底倉。”
米提像是已經預料到了她會這麽說,點頭道:“我會準備好的。”
林清心看着正布置餐具的米提,沒來由的又說道:“你那裏有沒有紅裙子,幫我準備一件,有紅蠟燭的話,也準備兩根。”
米提一愣,擡頭看了林清心一眼,林清心卻像是有些心虛地說:“滾滾教的方法,需要這幾樣東西,如果沒有就算了。”
米提卻想了想,道:“伊蓮娜部長有紅裙子,紅蠟燭就沒有了,但是有白蠟燭,如果需要的話,我能染紅。”
林清心低下頭,裝作不在意的說道:“沒關系,有紅裙子就行了。”
米提點了點頭,道:“我去找伊蓮娜部長借,我和她關系很好,應該,沒有問題。”
吃完飯,林清心坐在床上看着手邊攤開的皮套,那裏面九根的銀針正散發着冷峻的寒光。她一動不動,心裏卻是波瀾起伏。
“說好了隻是給他的女兒當老師的,他怎麽樣關我什麽事?”
林清心自言自語的道,卻伸手摸出三寸長的銀針,在手指間不斷的翻轉着。
過了一會,林清心放下大針,又用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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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手指拈起一根纖細的,隻有頭發絲般大小的銀針,在指尖旋轉了起來。
這根小針雖然細小,但卻足足有五寸長。
盯着手指尖的銀針越轉越快,漸漸的變成了一團光影,林清心輕歎了一口氣,又道:“但是好歹也得救他啊,總不可能看着他被那蠱蟲吃的隻剩一張皮吧?”
放下手上的針,她又拿起一根,照例在手指上旋轉着,同時閉上了眼,用心地感受着銀針和手指間契合的程度。
一直到九根針都轉完,林清心才将針插回皮套裏,又伸出手指,挨個兒的捋了一遍,這才蓋好皮套的蓋子,将皮套放進包裏。
站起身,林清心走到水槽邊,又對着鏡子裏的自己看了半晌,這才打開水龍頭洗了把臉,又捋了捋耳邊的發絲。想了想,幹脆将綁頭發的手絹取了下來,重新紮了個馬尾。
轉過身的時候,她的目光已經變的無比堅定。
午夜十分,林清心輕車熟路地到了米提的艙室,換上了她早已準備好的紅裙子。
裙子很合身,林清心摸了摸身後仔細用别針别好的部分,轉過頭對米提點了點頭,道:“謝謝!”
米提卻又取出兩根染好的紅燭交給林清心。
林清心接過來,放進了胸口放天陰九針的包裏。
這次是米提和林清心一起到了底倉。
兩人披上皮特準備好的麻袋,跟着皮特順利的來到了輪機房。
仍然是馮眦開的門。
見是三個人,馮眦微微有些吃驚,但還是沒說什麽,隻将三人都讓進了輪機房的外艙室。
林清心并沒有取下頭上的麻袋,而是徑直走進了鍋爐房。而米提卻将鍋爐房的艙門仔細的關好,又拿出一根鐵絲,将艙門的把手拴在了桌子腿上,這才站在門口,将頭上的麻袋取了下來。
“林老師要施展天陰九針,這種針法需要耗費很大的精力,所以不能有人打擾。”
米提解釋道。
馮眦有些迷惘的看着皮特。
皮特卻笑了笑,道:“我下午已經給你說了。但是林助理對你們不放心,所以自己帶了個人來。”
此時在鍋爐房内。
林清心已經取下了頭上的麻袋,站在工具箱前仔細的端詳着徐今的臉。
看了幾分鍾,她轉過身将紅燭取了出來,在爐腔裏點燃,插在了鍋爐兩旁。
然後又将工具箱掉了個個兒,讓徐今的頭對着紅燭。
轉頭又看了看徐今,林清心咬了咬牙,回過頭,對着紅燭跪了下來。
“蒼天在上,厚土在下。今天,我和徐今結爲夫婦,我願以我之身,換我夫君身體安康,福壽延年。”
林清心輕聲說道。
說完,卻對着紅燭磕了三個頭,然後站起身,撩起裙子,跨坐在了徐今的身上。
她的臉上一片紅潤,不知是因爲鍋爐房的溫度太高,還是心情有些激蕩。看着緊閉着雙眼的徐今,她伸手取下了頭上的手絹,如絲般的長發,瞬間滑落了下來,遮住了徐今的臉。
她俯下身,将臉靠在了徐今的臉上。
“清心,不悔!”
林清心在徐今耳邊輕輕的說道。
一時間,小小的鍋爐房裏,充滿了旖旎的氣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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