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醒過來,徐今就嘗試着在體内運行了一遍歸一心法。但不出意外的是,他仍然感覺不到丹田,也絲毫感覺不到半點神力,更不用說他本身就不是太了解的所謂“人皇之力”了。
歎了口氣,徐今正準備起身出去,馮眦推門進來,看到徐今的樣子,不由得問道:“感覺怎麽樣?”
徐今搖了搖頭,接過馮眦手裏火鉗,轉身彎腰去鍋爐旁的煤灰裏抛出一堆土豆。
馮眦看着徐今的背影,笑道:“昨天老皮帶了個一級研究員偷偷來看了你,是個姓林的美女,大拿說是華國紫竹庵的什麽師太。”
徐今不爲所動,隻拿過一旁的簸箕,将土豆放進去,端起簸箕轉身交給馮眦。
馮眦又道:“她說你每晚暈過去是假死狀态,而且和我的判斷一樣,說你中了劇毒。還說她今晚還要來,看樣子是想要給你治病。”
徐今怔了怔,對馮眦道:“給老皮說,叫她别來了。”
說罷便推開門走了出去。
外面唐見虔和王大拿睡的正香。徐今對馮眦擺了擺手,示意馮眦不要吵醒他們,轉身到輪機房去加油。
馮眦跟了進來,說道:“人家是一級研究院,比老皮級别高多了,老皮跟她還說不上話。再說了我看人家對你挺好啊,爲什麽叫她别來了?”
徐今卻對馮眦的話不置可否,關上加油閥,邊脫手套邊問道:“老陳呢?”
馮眦笑着摸出煙遞了一根給徐今,徐今卻看了看後面的機器,說道:“出去抽。”
兩人來到過道,這個點換班的人都還沒起床,滿地的大漢呼噜震天。
徐今湊着馮眦遞過來的打火機點燃了煙,吸了一口才說道:“我和林清心,是一起被那個阿尼弄上船的。我着了道,她肯定也中招了。就算阿尼現在讓她當一級研究員,那肯定是有所圖謀的。”
馮眦吸着煙,想了想,道:“你是怕連累别人?這不像你啊,村長?”
說着卻是自己先笑了起來。
徐今也跟着笑了起來,在有魚島上的時候,徐今還能夠遊刃有餘,對付那幫子江湖人士那是手到擒來。不但讓他們心服口服,最後還弄了個村長當。
可是現在到了這裏,他不但失去了能力,目前看來還失去了自由。而當前他所面對的,還是一個組織嚴密、分工細緻的龐大組織。這不得不讓他小心翼翼,就怕行差踏錯,到時候不但連累了林清心,連底倉這幫一直信任自己的兄弟都受到牽連。
笑了一會,徐今才轉過話題,又問道:“老陳哪兒去了?”
馮眦笑着道:“他是技術員,雖然住在底倉,但不歸底倉管。而且運維部還專門給他了一個機房,他每天都要去檢查維護。喏,就在最裏面那個艙室,這會他應該在裏面。”
“哦?”
徐今看着通道底部,那裏挂着兩個大牌子,一個畫着骷髅頭,一個寫着不準進入。
抽完煙,馮眦轉身進了艙室。
徐今正準備進去,卻見通道盡頭的艙室門開了,陳長志從裏面鑽出來,一擡頭便看到徐今正站在門口望着自己,不由得一愣。
摸出煙對着陳長志晃了晃,徐今笑嘻嘻的看着他。
陳長志走到徐今跟前,接過徐今遞過去的煙,左右看了看,問道:“你今天怎麽醒的這麽早?昨晚那個一級研究員給你吃藥了?”
徐今笑道:“我怎麽知道?你知道我一睡過去就跟死了差不多。”
陳長志點了點頭,就着徐今遞過來的打火機,點燃煙吸了一口,道:“我是被發配來的。但是就算不到底倉,我也當不了一級研究員。”
徐今點了點頭,伸頭看了看他身後,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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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核動力發動機機房?”
陳長志猛然擡起頭,像見鬼一樣盯着徐今。
徐今笑了笑,道:“别這麽看着我。二層可比底倉寬多了,起碼寬一倍。再說了既然這船有風帆、有蒸汽機、有燃氣輪機,那不整個這個時代最先進的核動力發動機,說不過去嘛!”
陳長志盯着徐今半晌才說道:“你這腦回路,啧啧啧!不過那邊主要是用來發電的。隻是我到現在都不明白這船爲什麽弄這麽多的動力系統,你幫我猜猜?”
徐今嘿嘿一笑,道:“你是研究院的人都不知道,我怎麽可能知道?”
這次陳長志倒是很快點了點頭,道:“說的也是。我這種在船上出生,船上長大的人都搞不清楚的事情,你一個外人怎麽可能知道。”
徐今笑了起來,又朝艙室裏努了努嘴,問道:“那你還想着和他們一起跑?”
陳長志扔掉煙頭,用腳踩滅了,又撿起來放進包裏,看着徐今道:“我說我是因爲被派出去了幾年,所以信仰産生了動搖,你信嗎?”
徐今搖了搖頭,道:“不信。改造人有什麽信仰?”
“你......”
陳長志憤怒的盯着徐今,道:“我隻是改造人,又不是機器人,腦子還是我自己的。”
徐今看着陳長志,又笑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就是因爲你有腦子,所以對他們說的産生了懷疑,不是嗎?”
陳長志瞪了徐今一眼,轉身走進了艙室。
底倉的早飯很簡單,就是饅頭鹹菜。不過輪機房因爲有鍋爐房,所以不但能吃上烤饅頭片,還能用煤塊或是柴油和二層庶務部的人換些新鮮的吃食來,比如大米、土豆一類的,畢竟庶務部管着種植倉,這就叫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現在幾人就圍坐在工具箱旁,喝着熱粥,吃着烤土豆。
皮特一推門進來就嚷嚷道:“今天高飛還去二層幫忙啊,你們這兒就他一個。”
馮眦趕忙拿過一個烤土豆塞給皮特,笑着問道:“不是每周輪一次嗎?”
皮特用手拍了拍土豆上的煤灰,笑道:“這沒辦法,伊蓮娜部長欽點的。”
“嘶!”
“嘶!”
“嘶!”
衆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盯着徐今。
唐見虔陰笑着道:“老徐啊,你昨天和伊蓮娜部長單獨去鮮花艙,是去教她健身?”
王大拿盯着自己粗壯的手臂,有些恨恨的道:“原來伊蓮娜部長喜歡軟柿子。”
陳長志笑着不說話,馮眦卻賊眉鼠眼的對徐今道:“伊蓮娜那個女人,打扮打扮還是不錯的,就是屁股大點,不過你們年輕人不在乎這些。”
徐今有些無語的看着衆人,轉頭對皮特道:“還是去種植倉幫忙嗎?”
皮特一邊啃着土豆,一邊笑嘻嘻的道:“不知道,反正說你必須去,你趕緊的,吃完就跟着裝卸班的人一起上去。”
說完便将土豆皮扔在工具箱上,轉身出去了。
徐今答應了一聲,将沒吃完的土豆丢給王大拿,起身向外走去。
馮眦在身後喊道:“今天我想吃羊肉。”
王大拿也跟着道:“再弄點米回來,我想吃蒸米飯。”
唐見虔也起哄道:“弄把土。”
陳長志卻道:“幫我告訴伊蓮娜,我在底倉。”
徐今猛的回過頭,卻見衆人都盯着陳長志。
陳長志聳了聳肩,道:“我和她是同學。”
徐今嘿嘿一笑,對衆人擺了擺手,又對陳長志道:“我估計今天上去根本就見不到伊蓮娜部長。”
......
......
徐今猜對了。
剛到二層,他就看到了守在鮮花艙門口的阿尼正對他微笑,旁邊還站着兩個荷槍實彈的保衛人員,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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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正是那天送徐今到底倉的東哥。
衆人紛紛行禮,口中還說道:“阿諾德閣下早上好。”
跟在隊尾的徐今連忙也跟着大家一起彎腰行禮。
阿尼卻快步走到隊尾,絲毫不嫌棄徐今滿身的油污,抱住徐今的肩膀笑道:“高哥,你怎麽也這樣?你可是我帶上船的,咱們可是好兄弟啊!”
衆人都一臉驚懼的看着徐今和阿尼,徐今急忙側過身,躬身道:“阿諾德閣下,我隻是底倉一個普通員工,怎麽可以和閣下稱兄道弟。”
阿尼看了看衆人,笑道:“大家都先去幹活吧,我有些事要跟高哥說。”
衆人急忙轉過臉,低着頭向種植倉而去。
阿尼卻笑着對徐今道:“高哥,我們去鮮花艙,那裏環境好一點,我叫人準備了餐點,咱們喝喝茶,聊聊天。”
徐今埋着頭道:“可是,我還得幹活呢!”
“切,整個底倉都是我管。東哥,我還是研究院理事會理事,叫個底倉員工了解一下情況,不算過分吧?”
阿尼義正言辭的說道,瞥了瞥身邊的保衛。
東哥急忙躬身道:“這正是您的本職工作,阿諾德閣下,您叫我阿東就行了。”
阿尼笑着拍了拍東哥的肩膀,道:“我想和高哥單獨談談,你看行不行?”
東哥急忙對另一名保衛使了個眼色,道:“閣下,我們會守在門口,保證不會有人打擾閣下。”
阿尼笑了笑,又轉頭看着徐今。
徐今也對他笑了笑,道:“那好吧,阿諾德閣下,恭敬不如從命。”
跟着阿尼進了鮮花艙,果然看到鮮花大棚一旁的舷窗旁擺着一個桌子兩把椅子。桌子上不但放着茶具,還有一些糕點。
走到桌子旁,阿尼卻并沒有坐,而是用手扶着桌子,望着外面的舷窗一言不發。
徐今卻笑嘻嘻的走到桌旁坐了下來,把桌上的糕點全部塞進了懷裏,連盤子都沒有放過。又提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才問道:“那麽,阿諾德閣下,您想告誡我什麽呢?”
阿尼轉過頭,臉上卻看不到一絲一毫的笑容。
“昨晚,林老師到你那裏去了?”
他冷冷的問道。
對阿尼的問題,徐今卻毫不意外,隻笑着摸出煙,對着阿尼揚了揚,見阿尼不爲所動,這才給自己點上,吸了一口,道:“聽說是。但是拜你所賜,我每晚九點左右就睡着了,你知道的,我睡過去就跟死了一樣,所以她來沒來,我還真不知道。”
阿尼卻冷笑了起來。
徐今有些奇怪的看着他。
誰知阿尼忽然俯下身,盯着徐今的眼睛,有些陰森地說道:“你知道的,我本可以弄死你。”
徐今臉上的笑容卻沒有絲毫變化,靜靜地說道:“那麽,你爲什麽不弄死我呢?”
阿尼靜立了幾秒鍾,忽然臉上綻開了笑容,回身在椅子上坐下。
“你現在隻是活在了泥土裏,當然,把你踩進去的是我。而我還想要看着你痛苦的死去。你知道的,我說的不止是肉體上的痛苦。”
他笑道,臉上如沐春風,便好像正在說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這件小事讓他心情大好,以至于沒來由的高興了起來。
徐今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吸了一口煙,盯着阿尼道:“那麽,你爲什麽對我有這麽大的仇恨呢?”
阿尼卻笑着搖了搖頭,道:“這個你不必知道。”
他站起身,邊向外走去,邊說道:“你隻需要知道,沒人能拯救你,林姐也不行。”
徐今看着他的背影,有些突兀的說道:“我想要一些羊肉,一些大米,還要點泥土,另外請幫我告訴伊蓮娜,陳長志在底倉。”
阿尼的背影搖晃了一下,緊接着卻又站直了身體,昂首向外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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