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秒鍾後,轎車拐進了這條看起來和其它城市沒什麽區别的街道上,沿着道路緩緩而行。
路上沒什麽行人,太陽從柳枝的縫隙中照射下來,斑駁的光點撒在轎車上,便好似在平滑如水的擋風玻璃上綻開了五顔六色的光點。
林清心舒服的伸了個懶腰,道:“應該就在這附近了吧!”
徐今笑了笑,看了看街道兩旁的高樓大廈,對林清心道:“導航不顯示太近的地址,應該快到了。”
說着又将車速降了一點。
過了林蔭道,則是一個一個圍起來的院子,有些院子裏像是仿古建築般的平房,有些卻又是些有着異域風情的小洋樓。
林清心邊欣賞着周圍的建築,便笑道:“這龍虎山倒是會找地方,這地方确實挺不錯的,不但清淨,環境也不錯。”
徐今卻笑了笑,直接将車拐進了旁邊的小巷子。
穿過小巷,便是一大片類似城中村的地方了。大片大片的自建房橫七豎八的矗立在一個類似垃圾場的地方,正對着車頭的,就是一排巨大的綠色垃圾桶。
将車在路的盡頭停了下來,徐今下了車,靠在車門旁點上了一支煙,看着前面的自建房嘿嘿直笑。
林清心也推開車門準備下車,但下一秒卻猛的又将車門關上,扭過頭對徐今怒道:“你停在哪兒呢?怎麽會有老鼠?”
徐今伸出頭順着車前面一看,隻見一隻肥碩的老鼠正快速的從車頭前沖出,向着前面的垃圾桶而去。
“前面沒有路了,看來得穿過這片自建房。”
徐今趴下身,對着車裏的林清心道。
林清心有些氣憤的說道:“龍虎山好歹也是名門正派,怎麽會在這裏?你是不是找錯路了?”
徐今笑了笑,道:“走吧,穿過這片自建房,前面應該是了,我都看到有香煙升起來了,那裏肯定是個道道的廟子。”
林清心邊下車邊沒好氣的說道:“和尚的才叫廟,道士的那是道觀。”
“一樣的嘛!”
徐今笑道,邁開腿向着前方而去。
又前行了幾十米,穿過自建房區,卻是一條潔淨的小街區,周圍倒也是一個一個的小院子,但比起剛才那垃圾場一樣的自建房區,要幹淨整潔的多。
捂着鼻子的林清心終于将手放了下來,看着周圍來來往往的行人,問道:“這到底是什麽地方啊?”
徐今笑着回答道:“這裏就是所謂的新區了,也就是城市發展到一定的地步,便要向郊區擴張。如果擴張的過快,來不及進行整治和管理,就會造成城中村,而這種城中村通常都是魚龍混雜的地方,剛才經過那裏,便是了。”
林清心看了看前方,忽然揚起手指向前方一座院子道:“你看,是不是那裏?”
徐今卻根本沒有看她手指的方向,隻向着一旁走去,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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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邊說道:“先去吃飯吧,咱們總不可能讓道道們請咱們吃飯吧?”
林清心看了看那處高門大院,正想說話,卻見徐今已經穿過街道,向着對面的一個敞開的大鐵門走去。
到了大鐵門處,卻見門旁挂着一個木牌,上面寫着:四青街農貿市場。
“這裏是......”
林清心說道,但徐今卻已經向裏走去,便隻好跟上去說道:“徐今,這裏是菜市場。”
徐今呵呵一笑,道:“這種城中村,便隻有菜市場裏才有飯館,你剛才也看到了,外面哪裏有飯館?”
說着便向着菜場一邊走去,林清心走過去一看,果然那邊的一個門臉門口,在地上豎着一塊招牌,上面寫着“走四方菜館”。
進了飯館,卻見房間很小,裏面隻擺着四張桌子,而操作間就在房子的最裏面,一個叼着煙的大胡子正在炒菜,旁邊還站着一個送外賣的。
徐今大大咧咧的往凳子上一坐,叫道:“老闆,來兩個小菜,兩碗白米飯。”
老闆邊答應着邊從台子地下摸出一疊餐盒,将鍋裏的菜倒進一個餐盒,扣好交給外賣員,然後又摸出一個餐盒遞給外賣員,說道:“自己去打飯。”
外賣員唯唯諾諾的接過餐盒,跑到操作間裏去打飯去了。
大胡子卻将手在水管上沖了沖,又在圍在脖子上已經看不出顔色的毛巾上擦了擦,這才拿起一個菜單夾在胳肢窩,一手拿着兩套碗筷,一手提着一壺茶,向徐今走來。
走到面前,正看到林清心從桌上的餐巾紙盒裏抽出紙,将椅子使勁擦了擦,這才坐下來,剛坐下來又重新抽了幾張紙,開始擦黑油發亮的桌面。
大胡子笑了笑,将手裏的東西一股腦兒的放在桌上,又将菜單放在徐今面前,斜着眼睛對林清心道:“小姐,我這裏平常都是做外賣的,桌椅每天早上都要擦一遍,不髒。”
徐今笑了笑,說道:“小姑娘愛幹淨,你别忘心裏去,給我們上兩個拿手菜,再燒個素湯就行了。”
這時外賣員已經将飯菜都打包好放進了包裏,急匆匆的向店外走去,邊走還邊說道:“哥哥,我走了。”
大胡子跟他揮了揮手,說道:“路上小心。”
轉頭卻對徐今道:“你是南方人?”
徐今笑道:“是啊。”
大胡子笑了笑,卻拿起菜單向裏走去,邊走邊說道:“那就來個回鍋肉,一個麻婆豆腐,再燒個青菜湯吧!”
徐今卻笑着回道:“可以的,我就喜歡吃川菜。”
林清心看了看徐今,輕聲道:“他以爲你是四川人。”
徐今笑而不語。
林清心又道:“這個老闆不是一般人,你怎麽一找就找到這裏了?你來過這兒?”
徐今當然不會告訴她自己早就用仙力将這菜市場完全掃描了一遍,隻顧左右而言他的笑道:“你知道剛才那個外賣員爲什麽叫老闆作哥哥嗎?”
林清心奇怪道:“就是他弟弟啊,這兩兄弟一個炒菜一個送外賣,是家族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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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今呵呵一笑,道:“鷹潭這地方,把姐夫叫哥哥。”
林清心一怔,正想說話,卻聽裏間的大胡子笑道:“這位小哥說的對,你來過鷹潭啊?那位小姐的口音像是福建一帶的,又端莊秀麗,想來是紫竹庵的弟子吧?”
林清心一驚,當即便要站起身。
徐今卻笑道:“行了行了,這位大哥是個練家子,說不定是個世外高人呢!”
林清心擡頭看了看大胡子,卻見剛才耳朵奇靈的大胡子卻并沒有答話,仍然在專心緻志的炒菜。
徐今嘿嘿一笑,伸手将塑封的碗碟拆開,拿過茶壺倒了半杯水,又從桌上的筷子簍裏摸出兩雙筷子,在茶杯裏涮了涮,遞給林清心一雙。又将林清心的碗碟拆開,給她的碗和杯子裏倒上水涮了涮,然後将水倒在自己的碗裏,也涮了涮,這才端起碗和杯子走到門口,将水向外一潑。
回到座位上坐下,又給林清心和自己倒上水,這才笑道:“這老闆是耿直人啊,茶水都用的是上好的白茶。”
端着兩盤菜走出來的大胡子笑道:“那是,但是菜錢也不便宜嘛!”
将菜放在桌子上,大胡子又道:“湯已經在鍋裏了,你們二位慢用。”
說着便坐在門口的凳子上,微笑着看着二人不語。
徐今卻摸出煙,遞給大胡子一根,笑着問道:“不知大哥你知不知道龍虎山啊?”
大胡子接過煙,笑道:“你是問龍虎山風景區還是龍虎山啊?”
徐今卻笑着問道:“這龍虎山,爲什麽不在龍虎山上啊?”
大胡子點燃煙,吸了一口,笑道:“這龍虎山,可不是山。”
林清心有些奇怪的看着兩人一問一答,但都答非所問。卻不料大胡子又笑着問道:“我看二位骨骼清奇,不知是不是都練過武呢?”
徐今看着一臉戒備的林清心,卻笑而不語,隻拿起筷子挑了一塊回鍋肉,嚼了嚼,說道:“大哥啊,你這回鍋肉,用的是白砂糖,太甜了,其實用甜面醬好一點。”
林清心像看外星人一樣看着徐今,不明白爲什麽他又扯到菜上面去了。
大胡子卻收起了笑容,沉聲道:“客官,這裏的人喜歡甜口,你說的那是大荔枝口的,我不太會做。”
徐今卻笑着又挑起一塊豆腐嘗了嘗,道:“麻婆豆腐用郫縣豆瓣是對的,但主要是麻,不是辣,你又加了辣椒末,吃起來就會很奇怪。”
大胡子卻一驚,站起身,厲聲道:“你們是什麽人?”
林清心一怔,急忙站起身,對大胡子道:“你是什麽人?”
徐今卻笑着看着大胡子道:“你在龍虎門旁邊開店,想是要托他們庇護了?但是望月宗什麽時候淪落到得靠人庇護?還特麽開小餐館度日?最關鍵的是,你這菜還不正宗。”
大胡子一愣,卻冷靜了下來,拱手道:“敢問閣下是蜀山哪一位劍仙?難不成是和我望月宗有什麽梁子?”
徐今卻嘿嘿一笑,道:“我哪裏是什麽蜀山劍仙?還有,這世界上還真有蜀山劍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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