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按照徐今的所見,村民們相互之間似乎也不感興趣。
現在馮眦仿佛也對徐今失去了興趣,所以吃完飯,徐今對躺在前廊上的躺椅上喝茶的馮眦說想出去走走的時候,半閉着眼的馮眦隻是揮了揮手裏的扇子,便繼續雲遊思海去了。
站在村中的石闆路上,徐今看了看仍然關門閉戶的各家各戶,笑着搖了搖頭,徑直向張家媳婦家走去。
剛拐過彎,卻看到一個老頭抱着一個布包鬼鬼祟祟的站在張家媳婦家門口東張西望。
看到徐今,老頭似乎吃了一驚,扭身便走。
徐今呵呵一笑,緊走了兩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你幹嘛?”
老頭并沒有掙紮,而是轉過頭,惡狠狠的對徐今道。
“我還想問你幹嘛呢!”
徐今笑嘻嘻的說道。
“我幹嘛關你屁事?小子,别以爲有老馮庇護就能躲過一劫,下次選到你,還不是都一樣。”
老頭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哦?選什麽?”
徐今問道。
老頭卻忽然踮起腳向徐今身後看去。
徐今一回頭,老頭卻不知用了個什麽身法,從徐今的手中滑出,小跑着跑掉了。
看着老頭的背影,徐今若有所思。
正想着那老頭的話,卻聽到“吱呀”一聲,門開了。
女人站在門口,似笑非笑的看着徐今。
徐今笑了笑,道:“正好沒事,我來找你聊聊。”
女人轉過身向屋裏走去。
徐今跟着進了門,将門關上。
轉過頭,卻見偌大的一個屋子,卻隻有一桌兩椅。
女人走進裏屋,端出一個茶盤放在桌上,對徐今道:“坐吧!”
徐今依言坐下,盯着女人。
卻見她端起茶壺給徐今倒茶,邊倒邊說道:“你是那個門派的弟子?”
徐今一愣,不明白她的意思。
女人見徐今不說話,放下茶壺,又問道:“難不成是遇到了海難,飄到島上的?”
徐今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葉不是太好,入口即有些苦澀。
女人呵呵一笑,道:“怪不得馮老頭要收你當徒弟,他怕不是想要讓你代替他守這惡人島呢!”
“惡人島?”
徐今問道,放下了茶杯。
“你都來了兩天了,該不會還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吧?”
女人有些驚奇的說道。
徐今笑着道:“又沒有人告訴我,我怎麽會知道?”
女人嘿嘿一笑,道:“你來找我,是想問我怎麽才能離開這裏吧?”
還未等徐今回答,她又說道:“要能離開,這裏怎麽會還有這麽多人?”
徐今愣了愣,這女人的說法怎麽和馮眦差不多。
想了想,徐今問道:“你到這裏多久了?”
女人笑了笑,隻簡潔的回道:“十年了。”
徐今微微有些錯愕。
隻聽女人又道:“既然你到了這裏,就安心呆在這裏,一時半會肯定是跑不掉的。當然,你把老馮的馬屁拍好,也就沒什麽大的問題。”
徐今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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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女人看起來可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麽好心。
想了想,他又問道:“港口有那麽多的漁船,怎麽就不能離開呢?”
女人嘿嘿一笑,說道:“沒有油,也沒有導航系統,出去也是個死,沒人會冒險。”
原來是這樣。
徐今道:“照你的意思,你們都是被關在這裏的?他說什麽選到你還不是都一樣,選什麽?”
女人看着徐今,又笑了起來,半晌才回答道:“知道這裏爲什麽叫惡人島麽?”
徐今笑了笑,隻是看着女人。
女人笑道:“當然因爲在這個島上的,都是壞人咯。”
見徐今仍然看着她不說話,女人狡黠的一笑,道:“你猜的對,我也是。”
徐今笑着說道:“哪裏有什麽好人壞人,都是人而已。”
“這......”
像是沒料到徐今會這麽說,女人一下子呆住了。
徐今拍了拍腿,道:“要是以前,我可能會教育你,把人分成好人和壞人,那是一種很傻很天真的思想。但是現在,我要告訴你,沒有天生的好人,也沒有天生的壞人。好人和壞人,不過是因爲生活的環境不同,受教育程度不等,以及個人的經曆不同所造就的。這就叫人性。而人性,是這個世界上最複雜的東西。”
......
......
回到小木屋,卻沒看到馮眦。
徐今在屋裏屋外找了一圈,都沒見到人,隻好重新倒了壺茶,到前廊上的躺椅上躺下,望着湛藍的天空若有所思。
女人叫陳金燕,一個很普通的名字。
雖然陳金燕對自己的過往語焉不詳,但從陳金燕的嘴裏,徐今了解到了一些這個島的信息,當然這也隻是表面上的一些信息,陳金燕對于這個島,其實也知之甚少。
首先,這個島叫惡人島,是因爲島上的人幾乎都是作惡多端的江湖人士,所以才會被囚禁在這裏。
說囚禁也不完全準确,因爲他們在這裏幾乎完全是自由的,男人們甚至可以出海去打魚,以便于和那些監視他們的人交換必要的生活物資。
但是他們又不能随意離開,也許是不願意随意離開,因爲一旦回到大陸,便會有很多人想要他們的命。
至于是誰創造了這個有魚村,又把這些人聚攏在了這裏,陳金燕一概不知,隻知道島上隻有馮眦能和那些人說上話,能夠提出交換物資的要求,甚至能夠幫助島上的人躲過體檢。
那個破布片上的“一次”,就是承諾幫助島民交換一次物資,或是躲過一次體檢。
當然,馮眦的本事很大,他能夠用草藥給村民治一些小病小痛,還會弄來一些種子教村民種菜,這也是他能夠在村裏得到地位的一個原因。
每個月,那些全身都罩着白色防化服的人都會來給島民體檢。
是的,就是身體檢查。
隻不過身體檢查後,就會有一些人被帶走,然後再也回不來了,不願意走的,就會被立刻殺掉。
陳金燕的男人,就是上次體檢時被殺掉的,這件事是在徐今登島的前三天發生的,而失去了生活依靠的陳金燕,便準備“挑簾子”了......
聽了陳金燕的話,徐今心裏沒來由的升起了一種怪怪的感覺。
這個島的體制,好熟悉啊!
很像自己在前世裏看過的一部電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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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早已忘記了。而電影的内容,便是一個非法集團在海上建了一座島,關押着一群人,目的是爲了給那些生病的有錢人提供有用的器官。
再加上,馮眦說自己是一個生命科學專業的科學家......
“你倒是挺悠閑的!”
馮眦背着手從外面走了進來,端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喝掉,接着放下背上的背簍坐了下來,笑嘻嘻的看着躺在躺椅上的徐今。
“沒事做嘛!”
徐今道。
“沒事做?你今天不是和張家媳婦做了事的麽?還是關上門做的,她都還沒挑簾子呢!啧啧啧,年輕人真會玩。”
馮眦說道,臉上滿是猥瑣的表情。
徐今笑了笑,沒有說話。
既然馮眦相當于有魚村的“話事人”,那個老頭,或者村民們将自己的行蹤告訴他也不奇怪。
“那個女人告訴你了些什麽?”
馮眦轉過臉,看着廊外問道。
“告訴我你對她有想法,但是礙于身份又不願意去找她,弄的她隻好挑簾子了。”
徐今笑道。
“我去!”
馮眦一聽這話,卻像是屁股底下燃了火,猛的跳了起來。
“我對她有想法?這個女人怎麽盡亂講,我對她會有什麽想法?我可是個科學家,怎麽可能對一個目不識丁的老女人有想法?”
馮眦恨恨的說道。
徐今呵呵一笑,看着這個半大老頭表演,卻不說一句話。
也許是發現自己的反應有些誇張了,馮眦有些悻悻的坐了下來,又倒了一杯茶,拿着茶杯送到嘴邊,假裝喝茶,一邊卻斜着眼睛觀察徐今的表情。
然而徐今卻仍然微笑着看着外面的天空,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過了半晌,馮眦才試探着問道:“她真這麽說?”
徐今側頭看了看他,道:“假的。”
“你......”
馮眦有些抓狂,站起身便要進屋。
徐今卻笑着說道:“不過她告訴我這裏叫惡人島,島上的人都是被關在這裏的,除了你之外。”
馮眦站住了腳,回身看着徐今。
徐今坐起身,笑望着他道:“不過我覺得她對于這個島也知之甚少,因爲既然大家都是被關在這裏的,那你憑什麽例外?”
馮眦:“......”
......
......
晚飯時,馮眦對徐今的态度有所好轉。
因爲徐今做的是剁椒魚頭,有辣椒的剁椒魚頭。
下午馮眦帶回來的背簍裏有一把野山椒,是連根取出的,植株根部的泥土都還很新鮮。
在屋後将野山椒種下後,他将采下的辣椒交給了徐今,徐今也就順勢做了一道正宗的剁椒魚頭,這讓馮眦胃口打開。
“其實你說的對,除了你大家都是試驗品。”
馮眦邊刨飯邊說了一句。
“什麽?”
徐今問道。
“我隻說一遍,沒聽清就算了。”
馮眦抱着一口飯說道。
“我聽到了,你說大家都是試驗品,除了我之外?”
徐今問道。
馮眦放下碗,有些驚奇的看着徐今:“你耳朵怎麽那麽靈?”
徐今笑了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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