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搭了個農用三輪車進入木馬縣城的時候,李三秋嚷嚷着要去吃早飯,徐今和高飛商量了一下,覺得反正從清江到木馬縣城,怎麽也要一個多小時,可以先去吃個早飯。幾人便找了個人少的早餐店,上了幾屜包子,又要了幾碗米粉,埋頭吃了起來。
還沒吃幾口,便見街面上的這幾個小混混手裏拿着一張紙,到處問人,有沒有見沒見過這個人,轉瞬便到了店門口,扯着正在門口做包子的人詢問。
高飛擡眼一看,隻見小混混拿着的紙上,竟然是徐今照片的複印件,當即伸手便要去拿放在腳邊的布包,卻被徐今一把拉住。
擡頭看了看坐在對面,正和李三秋比賽嗦粉速度的唐晶瑩,徐今笑了笑,說道:“唐警官,你不是說到了清江就沒危險了嗎?”
唐晶瑩有些茫然的擡起頭,看了看徐今,說道:“謝隊說的啊,他說在清江地面上,隻要白天的街面上敢動手的,那就是不給他面子,正愁找不着事情做呢!所以......”
話音未落,卻見徐今笑了笑,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耳後。
唐晶瑩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到了街面上的情況,不由得大怒,一拍桌子道:“反了天了,這些小混混,大白天的居然敢出門。”
說罷便站起身走到店門口,氣勢十足的對着店外喊道:“那幾個黃毛,過來。”
領頭的一個黃毛轉頭一看,卻曬笑道:“哪裏來的乞丐婆?叫我作甚?我可不想給你當老公,忒晦氣了。”
說完竟和一衆小混混哈哈大笑了起來。
正轉頭看戲的徐今和高飛一愣,對視了一眼,連忙轉過身,趴下頭開始嗦粉。
經過一夜勞累,唐晶瑩頭發有些散亂,身上的衣服也被山裏的樹葉擦的綠一塊、白一塊的,褲腿上還沾滿了泥巴,看起來形象确實不怎麽好。
可是作爲一個年輕貌美且又心高氣傲的姑娘,唐晶瑩怎麽能容忍别人說她是“乞丐婆”?
當即把已經拿在手裏的警官*證又放了回去,呵呵一笑,走上前去,一腳便将黃毛踢了個筋鬥。
黃毛翻身起來,卻是大怒,叫道:“弟兄們,操家夥,弄死這個乞丐婆。”
一群小混混急忙竄進店裏,搬椅子的搬椅子,提凳子的提凳子,将唐晶瑩圍在了中間,一言不合便要動手。
徐今本想讓唐晶瑩去問問他們找自己幹嘛,誰知黃毛嘴賤,惹到了辣手警花,無奈隻好歎了口氣,站起身來,走到店鋪門口道:“行啦行啦,别動手了,這位是清江局的唐警官,謝隊長手下的。”
黃毛卻看也不看徐今,隻道:“屁,唐警官我見過,那是天仙一樣的人物,怎麽可能是這個乞丐婆?”
徐今笑了起來,他剛剛明明看到黃毛說話前眼睛珠子轉了轉,想是已經認出了唐晶瑩。
“這小子是個人才。”
徐今心想道,走上前去,對唐晶瑩道:“好了,消消氣,他們也就是嘴上一時痛快而已。”
說完又轉身對黃毛抱拳道:“各位都是木馬的吧?都是在清江地面兒上混的,低頭不見擡頭見,何必弄成這樣呢?你們還沒吃早飯吧?來來來,要吃什麽随意,我請客。大家給個面子,今天這事就這麽揭過去了,兄弟你看如何?”
黃毛轉頭看了一眼徐今,回頭對唐晶瑩道:“看看,看看,這才是講道理的人。”
說罷卻轉頭對徐今一抱拳道:“這位大哥,哥,哥......”
他忽然愣住,扯過旁邊小混混手上的紙看了看,又擡起頭仔細的辨認了一下,忽然大叫了一聲:“哎呀,徐今。”
話音未落,卻見高飛已經跳出店鋪,伸手拿過老闆案闆上的菜刀,一把抓住黃毛,将菜刀橫在了他脖子上。
徐今伸手拍了拍衣襟,笑着說道:“對,我就是徐今。”
唐晶瑩愣愣的看着高飛,忽然從懷裏掏出警官*證,在黃毛面前一晃,道:“我是警察,說,是誰叫你們來抓徐今的?”
卻見黃毛梗着脖子叫道:“别誤會别誤會,徐今,徐哥,徐大哥,我們是聯防隊的,是謝隊長叫我們來接您的......”
徐今一怔,回頭看向已經被吓傻了的早餐店老闆。
老闆見徐今看來,急忙點頭道:“黃五确實是聯防隊的,外面那些也是。”
......
......
謝忱有些緊張的盯着入口處,旁邊站着的,是同樣焦急的李清華和張邵雍。
這一晚上,老街裏此起彼伏的槍聲、時不時的爆炸聲不絕于耳,然而卻沒有任何的消息傳出來。
站在警戒線上的兩個穿黑制服的士兵緊緊的抱着槍,神色卻有些緊張,想來也在爲裏面的隊友擔心。
一輛紅色小轎車高速向老街入口處而來,到了警戒線外,卻猛的刹住。
謝忱趕緊迎了上去。
陳傲梅和王崇陽下了車,卻是直奔後備箱。
隻見王崇陽從後備箱裏抱出一捆防彈背心,對李清華喊道:“清華,邵雍。”
李清華和張邵雍趕緊過去,一人拿過一件穿了起來。
謝忱卻拿出一支長槍,拔下彈匣看了看,又裝了回去。
将長槍放在一邊,接過陳傲梅遞過來的警用頭盔戴在頭上,卻對正穿防彈服的陳傲梅道:“陳姐,你就别進去了,呆在車上給我們做支援。”
陳傲梅卻昂脖子,說道:“扯淡,我打槍比你都準。”
說罷卻是繼續着手上的動作。
謝忱想了想,還是摸出電話,給王思遠打了個電話。
電話那頭卻是忙音。
謝忱把電話丢到車裏,對已經穿戴完畢的李清華道:“帶好設備,咱們走。”
說罷單手将槍豎了起來,便向着警戒線走去。
兩個黑制服士兵看到謝忱幾人,卻是對望了一眼,一個士兵前出一步,伸手道:“謝隊長,鲲鵬小隊正在執行特别任務,無關人等不得入内。”
謝忱站住了腳,卻沒有說話,伸手從褲包裏摸出一包煙,抽出一支點燃吸了一口,然後昂首道:“鲲鵬小隊?沒聽說過。我請示了上級了,上級默認我們的行動。”
士兵退後了一步,卻道:“謝隊長,新紀元紀律部隊守則第三百二十一條,特别行動小隊在特别任務中有權指揮地方軍、警等一切武裝力量,可調用地方一切有作戰能力的單位或個人,如有違抗者,可立即執行戰場紀律。”
這句話一說完,兩名士兵卻一起舉起手中那把奇怪的槍對着衆人,還将手指放在了扳機旁。
“呃......”
謝忱愣住了。
他确實沒有聽說過什麽新紀元紀律部隊守則,更不知道什麽特别行動小隊,連“鲲鵬小隊”這個名稱,也是昨天傍晚的時候,剛剛從那個“劉隊長”口中聽說。
正相持不下的時候,卻聽到發動機的響聲。
衆人回頭一看,隻見一輛中巴車向着老街駛來。
謝忱正想說話,卻聽張邵雍歡呼了一聲,說道:“我師父和師兄弟們來了。”
中巴車停了下來,果然一個背負長劍的老道率先下了車。
張邵雍跑上前去,卻又忽然停下,恭敬的施了一禮,稽首道:“師伯辛苦了。”
老道憐愛的拍了拍張邵雍的頭,說道:“我們這次是奉調前來,你就不用進去了,到一旁等候吧!”
張邵雍回頭看了看謝忱,轉過頭,有些無奈的說道:“是,師伯。”
說罷卻是走到中巴車旁站立,看着十幾個背劍的道士魚貫下車。
待道士們都下了車後,老道走到警戒線前,對黑制服士兵道:“老道虛塵子,率天師門弟子十四名,奉調前來。”
士兵看了看老道,卻打開肩膀上的通話器,呼叫道:“劉隊劉隊,天師門的人到了。”
通話器裏傳來了激烈的槍聲,随即劉隊長的聲音傳了出來:“讓道長們先别進來,我們正在撤退,等我們出來再說。”
士兵關上通話器,對虛塵子道:“道長,請稍後片刻。”
虛塵子一愣,回頭看了看身後的道士們。
卻見一個中年道士上前一步,低聲叫道:“師伯......”
虛塵子想了想,卻道:“按劉隊長的意思辦吧!”
謝忱有些驚訝的看着衆道士,緩步走到還在中巴車前肅立的張邵雍身邊,輕聲問道:“那個,邵雍,你知道這個,是什麽情況嗎?”
張邵雍卻道:“謝隊長,我也不太清楚,隻知道我天師門隔一段時間,便會被政府征調去完成一些降妖伏魔的任務。”
“......”
謝忱有些無語,轉頭看向老街裏面,卻猛然一怔,整個人仿佛都呆住了。
隻見兩輛裝甲運兵車快速的向着出口處開來,後面的天空中,卻翺翔着一個黑色的身影。
那個身影,伸着兩張巨大的翅膀,對着裝甲運兵車緊追不舍。
駛出老街,兩輛裝甲運兵車猛然刹住。
劉隊長捂着肩膀,從運兵車上下來,回頭看着天空中的那個身影。
那個身影也降落到了地面上,伸了伸雙手,收起了雙翼,卻是一個身材高大,赤裸着上身的光頭男人。
“你們,很強。”
光頭男人用古怪的腔調說道。
劉隊長一言不發,隻盯着光頭男人道:“把你們抓的少女放了,否則,我們還會再進去。”
光頭男人卻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我說你們很強,是指和其他的人類比起來,不是說你們就能夠戰勝我。”
劉隊長不再說話,隻轉身對虛塵子道:“道長,你們有沒有把握?”
虛塵子看了看光頭男人,卻道:“有沒有把握也要試一試,降妖伏魔,乃是我輩本分。”
說罷卻拔出手中的長劍,道:“列陣。”
隻見道士們拔出背上的長劍,以虛塵子爲首,迅速的排列成了一排。
虛塵子一聲清嘯,率先向着老街裏沖了進去。
光頭男人有些戲谑的看着道士們,卻并沒有任何動作。
隻見道士們沖到近前,爲首的虛塵子又是長嘯一聲,高高躍起,挺劍向着光頭男人刺去。
光頭男人仍然沒有任何動作,一直到雪亮的劍尖到了他的胸膛處,才舉起雙手一夾,“锵”的一聲,長劍應聲而斷。
虛塵子急忙轉身,光頭男卻伸出一掌,拍在了他的後背上。
“噗嗤!”
虛塵子噴出一口鮮血,身體猛然向前沖出,卻見光頭男子緊走了兩步,猛然又伸出雙拳,直向着他的後背襲去。
正在此時,隻見一道亮光從老街外飛出,轉眼間已到了光頭男子身前,卻是一把雪亮的刺刀,刀尖,正對着光頭男子雙眉之間。
光頭男子急忙轉頭,堪堪躲過刺刀,這才轉頭怒道:“是誰?”
“是我。”
一輛已經拉開門的面包車前,徐今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中,擡腿下了面包車,緩步走向老街,一直踩上那黑色的柏油路,才伸出手,遠處的刺刀“嗖”的一聲,回到了他的手中。
虛塵子躺在中年道士的懷裏,眼睛猛的縮了縮。
“禦劍!”
他輕輕的說道,正抱着他的中年道士一驚,轉頭看向了徐今。
卻見徐今站在比自己高一個頭的光頭男子身前,擡起頭,笑嘻嘻的問道:“尼人?”
光頭男子惡狠狠的盯着徐今,道:“你是誰?”
徐今低下頭,看着手中的刺刀,一字一頓的說道:“我,是,徐,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