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那邊?”
“淡水人。”
“哦,也應該是淡水人,這麽多裂隙造物的殘骸,也就那些鬼東西能驅使,晦氣。”
還沒到眼前,秦方就與江折聊了起來,語氣裏既沒有凝重也沒有輕松,就仿佛再說一件很平常的事兒。
米良動了動,不知道多久沒有眨動的眼皮微微上擡,看了一眼兩個看起來相當強橫的“前輩”,嘴唇微動,幾個沙啞隻能聽個大概的音階崩了出來。
“你......們很強,很......爲什......不早點.....”
“米良!”
感覺到氣氛略有些許不對,江漢拉了一把搭檔,他也感覺到事情有些不符合邏輯,但是他不敢去猜測,隻是想先把眼前的事兒管住。
但是米良沒有看江漢,聲音轉而尖利,仿佛是劃破了嗓子而出的聲音:
“早幹什麽去了!爲什麽讓他們去送死!他們不該去死!”
他不知道自己在爲誰的死而憤怒喊叫,真正死在他面前的隻有兩面之緣的小戰士,其他人隻能定性爲失蹤,可能這句話隻是爲那個與自己一樣年輕的人抱不平,也或許他已經默認了一切悲劇發生的可能性。
手腕輕揮,獨腳銅人在秦方手中舞起了花,這看起來絕不是一般人類,甚至普通特戰單位可以做出的動作,江漢神情緊張了起來,而米良仿佛什麽都沒注意到,還是無力而沙啞的沖着江折嘶吼。
“爲什麽!爲什麽這麽......”
撞擊,倒地,秦方将力道控制的相當合理,僅一下便擊倒了米良,不似攻擊裂隙生靈那般一擊必殺,而是讓米良吐了口血,神志不清,躺在地上一時間爬不起來,嘴裏還模模糊糊吐出幾個音節。
“他是你的搭檔,該做什麽你來負責,你年紀也到了。”
說完這話,江折帶着秦方轉身離去,還小聲商議着什麽,江漢本可以聽到,但是現在的情勢讓他不得不緊着查看米良狀況。
“爲......”
“别說話了,上面有上面的安排,你先把這喝了。”
往腰間一摸,江漢臉色變了變,綠色藥劑全部破損,那片衣物已經浸濕,想來是三眼巨人那一擊擊飛兩人又落地時破損的,又看向米良腰間,連破損的痕迹都沒有,估計是直接遺失了。
稍作思索,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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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扭頭向父親那邊跑去,卻一時間不知道怎麽開口。
“父......秦叔......”
一支向江漢飛來的綠色藥劑打斷了他的話,是秦方扔來的。
“叔做的事兒,叔負責,趕緊給你的小搭檔喂藥去。”
說話時,秦方并未回頭,隻是與江折向軍團方陣處走去。
咬了咬牙,江漢心思幾轉,本想問的話卻全部咽了回去,此時的他腦子飛轉,他意識到了自己當下應當扮演的角色——忠誠、聽話且無知的男孩。
擦了擦米良嘴邊的血沫,扭開藥劑,灌入,這一管質感看起來應當是高于自己二人在戰訓處領的那種,江漢不知怎的暗自也開始祈禱米良沒事兒。
他看得出來,秦方那一下,隻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攻擊方式震蕩多于擊打,真正讓米良倒下的是先前受傷後強行開啓異化的奔逃報信,以及先前看到的一切導緻心神的衰竭。
眼見米良咽下了藥劑,嘴角不再向外溢出血沫,眼睛也終于能夠閉上,而不是方才半睜着眼神迷離,江漢心中緊張感稍減。
“呼......”
看到米良緩緩吐出一口氣,臉色也變得好了許多,江漢正欲開口詢問,一隻手抓住他的胳膊。
“這事兒不對!”
語氣雖輕,透着些許無力和疲憊,但卻十分堅定,仿佛要确定什麽,或是已經确定了什麽。
“是不對,但現在,咱們沒有任何頭緒,不是嗎?”
“嗯。”
算是默認,也是在不斷思索整個事情中說不清的地方,這種類似的警報過去這些年裏米良也曾聽到過,每次都是城衛軍軍隊出城迎敵,也有不少特戰單位,隻是那時候的他無法得知這一領域的事兒。
不對,他想到了一件事兒,本該注意到的,也許是這段時間安排得過于緊張,讓他本該強于過去的大腦反而失去了思考的時間。
“過去這麽多年,雖然不多,但應該還有異化者,他們去哪兒了?”
“嗯?”
将自己思考了一會的思維斷斷續續自語了出來,江漢一時間沒有領會到米良在說什麽。
“爲什麽城衛軍一直在招人?爲什麽會有這麽多看上去跟我們差不多大的士兵?”
“啊?對!”
接上了米良的思路,江漢心中的疑問也仿佛破開了一個缺口,但是他拍了拍米良,示意先不要再說,并眼神示意一個方向。
是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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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面帶笑容向兩個人走來,江漢隻感覺這個笑容異常滲人,客氣的十分虛僞,與此相比趙大叔那一開始顯得滲人的笑,反而隻是因爲他長得不那麽喜人。
一想到趙守漢那些點點滴滴,江漢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表情,愉快的相處值得他帶着笑去回憶,但現在,那用心指導兩人的大叔,已經沒了。
“剛才那是爲了理順這個小夥子體内的淤血,别怪叔下手中啊,走吧,江小子,你把他背上,跟着小隊走,我們還需要外擴采集信息,就不跟着你們回去了。”
秦方的話語打斷了江漢的哀思,已經決定先不做打算的兩人敷衍着道了謝,順着秦方指的方向跟方陣中脫離出來的十人小隊同行,向三山基城回撤。
一路并未加速,隻是以城防軍強行軍的速度向回走,這個速度下江漢勉強還拖得動米良,十人小隊并未與他倆交談,隻是沉默而有序地走着,這樣最好,江漢認爲在兩人理出一個頭緒之前,不該與任何一方交談。
臨近城門,有個别牆外之人發出牢騷,似乎在抱怨爲什麽今天來來回回這麽多長官,但是并沒有人敢高聲談論,也沒有人敢靠近半分,就這麽,一行十二人進了城,保持沉默,無言的分了别。
“走,去我那。”
已經默認了白塔中有他們理解不了的東西,米良決定讓江漢跟自己先一同回家。
每個區域間還是有一定的距離,隻是已經進城,便不再緊張地趕路,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比過去多了些親近,這一遭他倆幾乎什麽都沒做,卻似乎已經生死與共。
遙遙望到了自己家所在的還未被廢棄的樓群,米良臉色緊繃,而江漢也緊張了起來,他們看到那地方有一個人站着。
雖然知道這很沒有邏輯,兩個人隻是自己産生了質疑而非公之于衆,但兩人莫名的有些草木皆兵。
與江漢稍微拉開了點距離,米良摸了摸腰間,準備掏出工具棍顯示自己尚有一戰之力,卻發現腰間空空,隻剩下短的那根還在,撇了撇嘴,還是握住了這隻棍兒,盯着前方慢慢前移。
相比之下江漢的鋼叉則不宜遺失得多,畢竟他不是軀體異化者,不會總是毀壞衣物,而此時鋼叉也已經被江漢握在了手中。
“喂喂,弟弟們,這次真是辛苦了,老哥汗顔啊,看着這都成啥樣了,剛好老師找你們,一起來吧,順便到那邊休整休整?”
那身影一邊向兩人跑來一邊發出莫名帶點谄媚的聲音,是許久未見的劉秋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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