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器屏幕上顯示出的數據有些許異樣，但并非不可控，這從牧歌的神色可以看出。
“盧公，米良同志的指标總體正常，但腦補似乎發生些許變異，略高于一般指标。”
“嗯？我看看！”
那位盧公面色在不到一秒間變了幾變，将臉靠近儀器的屏幕，仔細看了看，仿佛又有些看不清，向劉秋秋伸手。
小胖哥十分機靈，那隻大手還未完全伸展，一個眼鏡盒依然被他掏了出來，拿出一副眼鏡，仔細擦了擦。
一邊帶上眼鏡，一邊似解釋般歎息。
“年紀大了，眼睛有點花，唉，老了。”
之後劉秋秋的恭維并未被此間衆人聽進耳中，隻是張曌也好奇看了眼屏幕，咂了咂嘴，轉頭小聲給米良解釋。
“啧，你小子，不知道是你天才還是那玩意兒有什麽......你這個腦部也發生了一點兒異變，超過一般軀體異變後帶來的腦部異變量，不知道能不能給你整個‘智囊團’身份，跟老哥我......”
短短一句話裏有兩處虛化，也隻有米良才知道“那玩意兒”是什麽，也在夜裏的思索隐約猜到“老哥我”之後藏着的訊息。
同時米良心裏對張曌的疑惑又增加了些許，這位大哥，總是在冷靜客觀與豪邁熱情間遊走，有時候米良會覺得他有點虛位，但是，奇怪的是随着那個“冷靜”之聲愈發有效，米良也清晰的發現大哥的兩種情緒都是真實無二的，暫且。
“唔......嗯。”
仿佛像明白了什麽，盧公再次發聲。
“這應該是正常值，應該是，畢竟這才幾年，樣本量完全不足以滿足實驗與采集需求，小張，牧歌，球兒，你們看這個。”
三人聞訊将頭湊到盧公身邊，有意思的是，在老師口中，小胖哥的“愛稱”變成了球兒。
“看這個波動，你們應該是知道的這個波動是正常範圍，我們看兩個數據，一個是秒内思維波動次數，已知小米應屬拟食肉目軀體異變，這個二十二次明顯超過軀體異變平均值十八次每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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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盧先生。”
“要麽說是張哥的弟弟呢。”
張曌面色有些尴尬，好懸沒把“不是親的”脫口而出。
“那麽再看，二十二次中有八次思維力超過二百，這已優于腦部異變最低值的一百八十，但！”
話鋒一轉，盧正興自己也是捉摸了幾個呼吸。
“畢竟，三成，隻有三成多的次數在這個值，剩餘十四次還有些隻是非異變思維力的範圍，三成啊，牧歌，單純數據能夠改變，比例怎麽輕易推翻？”
盧公臉上的遺憾，牧歌臉上的嚴肅，張曌臉上的惋惜，小胖哥臉上三者混合的表情落在米良和江漢的嚴重，全部化爲兩者臉上的不解和差異。
直到四人臉上的表情散去，才以盧公爲主，其餘人爲輔給兩個“孩子”講述這其中的門道。
腦部異變是另一個方向的異變。
軀體異變大多數源于特需藥劑的注射，少部分來源于不知名的因素帶來的天生異變。
而腦部異變恰恰相反，也許這麽說不合适，因爲後天造就腦部變異人員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至于二者能力上的區别，顧名思義，就憑張曌那能夠獲得城外存在心髒這一特點，反過來看，腦部異變也不是這種直面危險的角色。
至于他們話語中含糊其辭一筆帶過的什麽念動力、靈介，則被告知并不是米良需要知道的。
之所以他們有這種複雜的情緒波動，腦部異變者稀有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是能夠真正改變人類現存困境的能力，計算能力、統籌規劃、器械改造甚至一些簡明的預測，都是能夠減少人類大量傷亡的硬道理。
“這，我可以試試。”
米良嗫嚅，并非他不自信，而是這些突如其來陌生的概念的注入，讓他自己也無法理解一些事情，好在，“清醒”讓他大腦飛速運轉，正在理順這些線索。
“不行的，小米，他們需要付出的遠超于你想象，百分之五十不隻是數據這麽簡單。”
張曌替自己的半個老師解釋了一句，雖然明顯感覺得到小米還在迷惑中，但還是老生常談，這個時代，沒那麽多解釋，僅需要，繼續，前行。
接下來是迅速有序而透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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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詭異的流程，米良跟着這群人在白塔中上上下下，并非單純的直接去某一處。
一直到米良已經失去了方向感，衆人才停了下來，到了一處緊閉的房間，逼仄，卻格外明亮。
“登記。”
“人數？”
“六人。”
“姓名？”
“盧正興，張曌......”
簡明扼要登記了幾人信息，房間的一面牆全然打開，米良看到了無比巨大而空曠的場地，也隐約看得到劃分的片區，他隐約猜到了，這裏應當是地下。
畢竟地面想活下去的人太多了，幾乎每一處都能看到居民，而這裏也明顯寬于白塔的任意一處，至于第一層，站在塔外都能看到忙碌的種種，自然排除。
“這裏是後勤處的戰備倉庫，别東張西望，看着空，這裏面可繞。”
沉穩的聲音讓米良收回了目光，僅僅跟着前方的其他人。
“戰略工作隊列登記處”的牌子出現在衆人面前。
推門進入，盧公言簡意赅提出兩個申請，創建戰備采集組，創建戰略采集組。
兩者區别在于前者兩人，後者三人，前者采集物資，如金屬、木材、礦物等，後者采集，就是張曌曾拒絕過的心髒等等。
“李來，張曌戰備采集組升格爲戰備采集組，新增組員牧歌，負責醫療後勤，戰備采集組建立，成員江漢，主責行動策劃，成員米良，主責實地操作。”
“等下，哥，盧公，這......我？”
“唉，小米，啥時候還這這我我呢？你放心，老師和張哥不會害你啊。”
劉秋秋在旁邊笑呵呵的寬慰小米。
看了看身邊比自己還小近一歲的江漢，那一臉沉着，或說理所應當的表情，米良終于确認了這個小兄弟知道的遠比自己多的事實。
“沒事，米......良哥，創建隊列不代表立刻就要出任務。”
仿佛洞察了米良心中的不安，反而是更小的江漢出口言明，那聲音，處在變聲期中，即沙啞又不渾厚，一個猜測此刻沖散了米良的擔憂。
這江漢，似乎不是少言寡語或者内向？可能......隻是變聲期羞于發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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