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身居高位的掌權者,其野心随着權力的膨脹逐漸從個人延伸至國家,甚至是世界,野心驅動着他們,不甘落後。
爲什麽獵殺者必須先服務于那些大國,爲什麽我們這些小國家不能擁有獵殺者,人權,是人類社會中永遠無法剝奪的存在,血塵重降,改變這一切的機會也就來了。
“我們暗中搜集着式化實驗體,在很久之前,就已經派出無數間諜潛入各個國家,本來是爲了在将來取得一絲先機,不過血塵重降,給了我們機會。”
那些間諜開始将新出現的式化實驗體遣送回國,組織的成立極爲迅速,并立刻着手進行了實驗,他們瞞着聯合國總部,開始打造一支屬于自己的獵殺編制小隊。
然而這樣的行爲是不被允許的,因此在峰會上,一些國家公開提出不滿,公開提出,今後若是再出現了式化體,便不再歸編于已經擁有了成熟獵殺編制的國家。
他們爲自己的違規提前打好了預防針,今後也好有話可辨。
“在實驗過程中,發生了一次意外,某個科研工作者幹擾了式化過程,我們都以爲那一具式化實驗體會以失敗告終,但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式化仍然成功進行,更加迅速,更加強大……”
果然如七芒所分析的那樣,他們将這一次“意外”作爲常規程序,打造了一支強大的“怪物”軍隊。
憑借這支軍隊,他們将在這個世界占據一席之地,成爲新的世界級強大勢力。
再也不用看那些大國的臉色,再也不用擔心等不到獵殺者的救援,再也不用擔心,每一次事件爆發,總是自己國家的民衆大批死亡。
羅貝族長聽到這兒,心中驚歎于對方想要達成的目的,同時也有些感同身受。
他也見證過很多死亡,在那些獵殺者無法第一時間展開鎮壓行動的偏遠地區、實力弱小的國家中,感染體橫行,荒屍遍野。
沒錯,猶記得自己成爲獵殺者後第一次出任務,去往非洲大陸運送難民回到亞洲,那邊的環境是極爲惡劣的。
然而獵殺者有限,鎮壓與救援不可能覆蓋全球,即使大清掃這樣的行動,也不可能瞬間覆蓋整個世界。
之前也曾經想過,他們的初衷是無法讓人去責備的,這本就是一個無法解決的矛盾,如今血塵重降,這個矛盾似乎也有了解決之道。
“那你們爲何要來到阿布蘭斯卡,爲何要尋求合作?”
“阿布蘭斯卡這個地方非常特殊,常常被人們遺忘,是罪犯們的天堂,是人們避之不談的存在……”
他們需要一個隐秘的地方繼續組織的建立,讓其成熟,同時打造更多的異類式化體,
“我們需要更多的式化實驗體,需要更多的人,但是,我們不是犯罪者,不是曆史的毀滅者,而是抒寫者,然而,如果要完美抒寫這段曆史,犧牲在所難免,我們選擇了阿布蘭斯卡,因爲這裏的人,是可以爲之犧牲的。”
這句話多多少少觸怒了羅貝族長,
“你是想利用這裏的人來做實驗嗎,把這些罪犯打造成異類式化體嗎!?”
見對方不可否認的點頭,羅貝族長怒了,
“開什麽玩笑!生活在這裏的人難道就不是人了嗎?”
“當然是,你必須明白,這是一個無奈之舉,爲了創造更多奇迹,必然會犧牲更多,這裏幾乎都是罪惡深重的人,他們沒有崇高的理想,渾渾噩噩的過活着,我們能讓他們重新散發出生命的價值。”
這一席話讓羅貝族長怒而不言,他當然知道生活在這裏的人都是些怎樣的存在,如果可以犧牲,也絕對會想到這些身負罪惡的人。
與其被槍射殺、被活埋、被亂刀砍死,倒不如讓這樣一群人死得其所,如果成功,還能成爲超越常理生命的存在形式。
“你們根本就無需合作,完全可以在暗地裏行事。”
“一個人是非常軟弱的,一群人同樣可以擊敗,但一個勢力,不容小觑,你們作爲一方霸主,尋求你們的同意與合作,是對你們的一種尊重。
而且合作,也因爲我們需要一個掩人耳目的外殼,組織現在雖然快速發展,但仍然存在不穩定的因素,經不起外界的擾亂,我們需要人力,需要物資,需要一切的一切。
雖然我們自己能夠提供一部分,但别的國家同樣會時刻盯着我們,這裏卻不會。
合作,我們爲你帶來更大的利益,而你們,能爲我們帶來更多的實驗體,更多的掩護。”
聽完這句話,羅貝族長陷入了沉思……
我卻感覺對方是不是多此一舉了,既然已經擁有了另類式化體,完全可以憑武力直接掌控阿布蘭斯卡,然後使他們成爲自己掌中的傀儡,同樣能達到掩飾的目的。
七芒道出我的疑慮,羅貝族長歎了口氣,
“我的确也這樣想過,他們當然也這樣想過……”
對方的回答讓人意外,他們之所以不這樣做,是因爲組織中的掌權者不允許直接用武力接管阿布蘭斯卡。
這個地方非常特殊,尤其是人性,任其發展,不去幹擾,保持原貌是最好的。
“如果組織暴露,被别的國家武力征讨,那對方将要面對的,是受制于人的罪犯,爲了掩護曾經擊垮自己并奴役自己的陌生組織,這些罪犯是無法形成凝聚力與對抗力的。
相反,不幹擾這個地方,那對方面對的,将是一群爲了自由,捍衛自己樂園的強悍匪徒。”
菲爾頓已經看穿了這個問題,也引來了其他人的贊同。
“看來那個下令不用武力直接接管這座城市的組織掌權者,城府很深啊!”
七芒微微一笑,他似乎喜歡與聰明人“打交道”,
“然後呢?”
七芒将目光對準羅貝族長,嘴角笑意不減,
“這個合作可是一本萬利啊,隻需要提供罪犯,提供實驗的小白鼠,你們就可以重新掌控這座城市,一家獨霸,爲何拒絕呢?”
七芒的語氣多少有些挪揄,這讓羅貝族長的表情略帶愠色,卻僅僅一瞬,變成了無奈的歎息,
“你不明白,我們羅貝家族,是阿布蘭斯卡的命名者,第一代族長,也就是我的爺爺,是一位極爲厲害的人物。
他在四十多歲的時候,帶着我的父親在這座城市立穩腳跟,不到一年便成就最強大的勢力,而随着号召而來的罪犯越來越多,在爺爺的允許下,各種勢力層出不窮,卡修斯工會與三罹堂也快速成長了起來……”
在那個時候,這座城市逐漸繁榮,走私所帶來的巨大利益讓這裏變成了天堂一般的存在,漸漸的,第一代族長再也無法掌控這片地區,欣然接受了三足鼎立的局面。
“他曾經告訴我,這個地方将成爲人類曆史上一道别樣的風景線,這裏的人,過着自己最想要的生活,不需要去面對末世,不需要去忍受天降的不幸,在這個地方,你能掌控自己的生命,不是交給感染體或者血塵。
這裏的人,表面上互相敵視,互相殺戮鬥争,但面對外來的敵人時,卻總能毫不猶豫的團結起來,即使每天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把腦袋别在腰帶上生活。”
羅貝家族回憶起爺爺對自己說過的話,也是無限感慨,
“我曾經問過我爺爺,爲什麽要允許其他勢力崛起,他回答說,這樣一來,這座城市就永遠不會缺乏故事,永遠都是活着的,這樣也能時刻提醒着我們,如果不變強,遲早會被别的勢力吞并與毀滅。”
“是麽,你爺爺倒是活得夠明白的啊。”
七芒露出欣賞的表情,
“如果有機會,還真想結識結識。”
“是嗎……然而,爺爺沒有想到的是,人性一旦堕落起來,會變得有多麽黑暗,他在世的時候,這座城市并不是任何罪惡都被允許的,必須講究道義,而無論什麽勢力,也都會賣他七分面子,這個地方亂,但不堕落。”
但随着第一代族長病逝,這裏開始混亂了起來,最忌憚的人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各路牛鬼神蛇便開始上演一出出無間道,這裏慢慢變成了原罪的天堂。
“我們家族必須保護這個地方,保護爺爺辛辛苦苦建立的天堂,雖然早已變了模樣…如果我答應合作,這座城市,遲早會毀于一旦。”
原來如此,還有這樣的關聯在裏面……
“你拒絕之後呢?”
菲爾頓開口問道,
“他們跟你說了這麽多,應該會想到你會拒絕,這種人定然想到了一切,并做好了應急準備。”
“沒錯!”
羅貝族長臉色沉了下來,
“我拒絕了他們,他們并沒有表現的非常失望……”
“果然還是被拒絕了……你們羅貝家族是我們最理想的合作對象,不過,這不代表着我們會被阿布蘭斯卡拒之門外。”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在我們對話的同時,有另外兩撥人,同時會見了卡修斯工會以及三罹堂的頭目。”
說罷,二人起身,
“感謝您的招待。”
之後頭也不回的往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