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臧與辰血兒他們已經去了阿布蘭斯卡,究竟爲何而去,據之前維克托所言,天臧也會帶着自己的妹妹回歸小隊,可爲什麽要帶着她去那麽危險的地方呢。
阿布蘭斯卡,那個地方究竟又發生着什麽……
因爲長時間的昏迷沉睡,雖然現在已是深夜,但睡意全無,七芒整個晚上都在對全身肌肉進行複健調理。
傍晚若不是因爲肌肉因長時間未工作而突然發力導緻的抽搐,女子與邋遢男,七芒絕對有信心至少留下一個。
艾倫也聯系了柳姐,她們卻因爲某些事情耽擱在了分部,回來的時間較晚,隻道去了那邊見機行事,畢竟我們的實力擺在那兒,她也沒有理由擔心我們。
進行肌肉拉伸之後,七芒清洗了一身的汗漬,換上艾倫早已準備好的便裝,來到窗前,靜靜的等待,終于,東方的天空中,橙黃色的陽光穿雲而出,病房門也被推了開來。
“準備好了嗎?”
七芒頭也不回的問道。
“好了,什麽時候出發?”
“現在!”
七芒轉身,看着站在門口的菲爾頓與艾倫,大步從二人中間走了出去。
……
新爾特城,位于中東一處極爲混亂的地區,臨近波斯灣,一條入海的大河蜿蜒穿插着整個城市,其另一面則是一片廣袤戈壁,黃沙與大海相交。
城市便建立在這片幹旱與潮濕并存的狹長土地上。
而阿布蘭斯卡,據說是那發起号召的男人對新爾特城起的别名,源于他故鄉的一個神話,寓意爲天堂與地獄的分割線。
從當地地圖上來看,确實如此,阿布蘭斯卡方圓狹長,介于海洋與戈壁之間,而天堂與地獄,恐怕不單單指的是荒漠與海洋,應該說是阿布蘭斯卡這座城市,與除此之外的外面的世界。
但到底哪個是天堂,哪個是地獄,恐怕各執己見了。
菲爾頓繼續講述着阿布蘭斯卡的一切,直升機也隻能送我們到小城附近,當地有着個人武裝力量,他們是不同于軍隊的傭兵,其火力強大,爲人也更加兇殘。
如果直升機貿然進入阿布蘭斯卡領空,定然會被火箭推進榴彈擊落。
“當地有着很多石油大亨,都是幫派頭目,boss中的b個個富可敵國,弄到軍火對于他們而言簡直易如反掌。”
菲爾頓解釋道,
“在阿布蘭斯卡,雖然每天都在上演幫派拼殺,但真正大規模的血腥槍戰,往往發生于争搶石油、地盤、買家的時候,當然了,大多數買家也都是一些龐然大物,要麽是肮髒的政治交易,要麽就是走私的個人交易。
所以,這裏的人魚龍混雜,黑道白道都有,開個小酒吧的老闆,沒準以前就是個連續殺人犯。”
“難道沒有平民嗎?”
七芒饒有興趣的問道。
“有,當然有,一些小罪犯在這裏就算是平民。”
菲爾頓極爲認真的回道,
“在這個地方生活,腦袋都别在了腰上,但這些人都已經習以爲常,一緻對外的時候,更是兇猛,他們樂于生活在這片狹長的土地上,天塌下來,他們不會慌亂,全權當成了命數,真正讓他們發狂的,是眼前的利益被别人奪走了,比如自己的貨被别人截了。”
是這樣麽,原來這個世界上還真存在着這樣的地方。
但自己不應該感到驚訝才是,這些人所過的生活,人生中所見所知,從來到阿布蘭斯卡之後,就已經與常人完全不同。
一路飛行,大地上少見紅色的血塵顆粒,看來這個地方少有血塵降落。
而半小時之後,直升機降落在戈壁之中,再往前五公裏,就可以到達城郊,四周荒蕪一片,但遠遠就可以看見,在地平線之上,一座不小的城市就坐落在荒漠之中。
現在看來,宛如海市蜃樓一般,真就像一座建立在地獄中的天堂,實在是諷刺!
“走吧,前面就是阿布蘭斯卡了!”
菲爾頓表情突然間變得凝重無比,唯獨七芒,嘴角依然挂着一絲莫名的笑意。
“裏面沒有感受到獵殺者的氣息,也沒有那種奇怪存在的氣息。”七芒對我道。
“估計都隐藏了起來,我們是先找到隼鷹他們,還是先單獨行動?”
“我暫時不打算去尋找你的那些同伴,我喜歡一個人行動,先看看這個城市到底如何。”
對于七芒的決定,我也無話可說。
行了一公裏之多,戈壁黃沙漸漸稀疏,露出貧瘠的土地,然而就在這貧瘠的大地之下,有着足以令一個國家都爲之瘋狂的東西,那就是原油。
也難怪會選擇這個地方了。
片刻之後,前方路面卻出現了一個黑點,心中疑惑,這個黑點在遍地黃砂之中極爲顯眼。
然而随着距離逐漸縮短,黑點的樣子越漸清晰,内心也逐漸被一股徹底的寒意侵染了。
那是一個已化爲幹屍的嬰兒!
來到近前,菲爾頓眉頭緊皺,望向了七芒,七芒眼中泛着不尋常的流光,問向了菲爾頓,
“這是什麽?”
菲爾頓一怔,似乎不想提起,但七芒此刻的目光更是令人驚懼,
“沒想到時隔多年,還能見到這樣的景象。”
菲爾頓看了眼風化的嬰屍,将頭轉向了别處,
“阿布蘭斯卡,是罪惡的集結地,女人是難以生存的,然而敢到這裏來的,無非都是一些早已落入風塵的女子,她們的交易可沒什麽保護措施,懷孕之後,有的會受到男人的欺騙,選擇把孩子生下來,有的也會立刻打掉,但生下來的,無疑會對自己造成難以想象的累贅,所以……”
所以選擇了丢棄嗎!?
無言的憤怒混雜着震驚,沒想到還未進城,内心就受到了這般震蕩。
我想菲爾頓即使不說實話,七芒也能猜個**不離十。
“即使這個地方充滿了罪惡,這樣的女子也是非常低賤的存在,她們來這裏,大多數的目的就是爲了飛上枝頭變鳳凰,妄想哪天被某個大亨或是幫派老大看中,即使某個幹部,自己的地位也就能大大不同。”
菲爾頓歎了口氣,接着道,
“這樣的人極容易被某些男人欺騙,不過,大多數不會這樣做,孩子會被送走,販賣給幫派,優秀的孩子會留下來進行培養,一般的孩子會繼續轉賣到其他地方,而差一點的小孩……”
說着,菲爾頓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嬰屍,眼神中透露出無盡無奈。
不難想象,差一點的小孩,就會落得眼前這般結局!
而七芒,他的目光至始至終都停留在嬰屍之上,雖然表面上平靜,但他的内心,我能清楚的感受到,已然起了波動。
“這樣的世界,值得自己在乎嗎……”
這是自己害怕的想法,七芒的想法,他曾經也迷茫過,也引起了我的消極,宛如心魔一般的消極。
“七芒,你……”
菲爾頓話說到一半,卻被七芒擺手打住,
“走,進城去。”
說罷,不再理會腳下的嬰屍,獨自往前走去,菲爾頓眼神凝重的搖了搖頭,快步跟了上來。
“我說菲爾頓,你在這裏待了三年,有沒有做過這種事情呢?”
七芒突然回頭問話,嘴角卻浮現着一絲笑意。
“對天發誓,從沒有對女人和小孩動過手!”
菲爾頓極爲嚴肅的回道,七芒轉回頭,片刻之後才再次開口,
“我相信你,希望你說的是實話,不然,你馬上就會和那孩子一樣。”
聽了這句話,菲爾頓咽了咽口水,他明白,七芒臉上的笑意之中,潛藏着徹骨的殺意。
“喂!你剛才是怎麽回事?”
剛才的舉動引起了我的不滿,菲爾頓跟着自己也有段時間了,自己也絕對相信他的人品。
“海文,你也看到了,這句話我也不想對你再提,不過,我不得不說,這樣的世界,值得我們這麽在乎嗎?”
最害怕的一句話還是問了出來,七芒寄宿在我的體内,見證了自己與同伴們之間的情誼,也見證了永不放棄的希望。
決戰名花合哉,擊潰奎特斯,慘勝仲壬,一路走來,他已經與我們站在了一起,成爲了親密無間的另類同伴。
“我再次迷茫了……或許無論你們如何努力,即使完全戰勝了血塵,這個世界也遲早會因人性的泯滅而走向終結。”
他的話讓自己啞口無言,心中也明白,罪惡無盡,人性善變,而這些,沒有源頭可尋。
一路無話,城郊的建築已然可見,與菲爾頓踏入這片充滿原罪的城市,放眼望去,一條大街一路蜿蜒。
進入其中,行人開始多了起來,這裏是郊區,與一般城郊一般無二。
那些行人的眼神中沒有對生活的希冀,暗淡無光,宛如行屍走肉一般,見到我們這樣的陌生人,也沒有絲毫反應。
被排斥在了中心地段之外,居住在這裏的人,恐怕也算是這條生存鏈上的底層了吧。
小孩子三五成群的奔跑着,他們穿着破爛的衣服,拿着真正的手槍互相發出砰砰的聲響。
這些孩子毫無疑問也已經被丢棄,口中模拟的槍聲聽起來令人震撼,他們将來,或許就會是這座城市又一批新鮮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