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的同時,我的注意力也不斷往小巷口那邊打望,卻發現路過的很多女性行人,幾乎都認識柳姐,都會對她點頭示意,似乎對她極爲尊重。
而柳姐也并不是一直都以冷酷的表情示人,那少女在她身邊蹦來蹦去,柳姐的眼神卻非常溫柔。
也許是外冷内熱的性格吧。
十分鍾後,柳姐那邊似乎有些不耐煩了,天色也漸漸黯淡下來,灰蒙蒙的天空昭示着又一場秋雨将至。
又過了十分鍾,那輛貨車終于來了,繞過路口中央的轉盤,即将進入市區内部,艾倫也通過車窗看見了我們,還好是一路平安的到了。
貨車側停在身前,艾倫走下駕駛室,對着司機大叔和他的妻子介紹,
“這就是我哥哥。”然後又指着菲爾頓,道,“這是我叔叔。”
菲爾頓臉上肥肉一抖,小聲嘀咕,
“我有那麽老嗎!?”
而這時,柳姐和那女孩也走了過來,連走路似乎都帶着一陣風,大步流星,披肩夾克掉下的兩條袖口晃也不晃,眼神銳利,疤痕駭人。
“就是這小家夥?”
聽得這聲音,所有人都看了過去,那開車的司機夫婦卻是吓了一跳,趕緊下車,
那阿姨甚爲驚訝,“這孩子原來是跟柳姐認識的!”
艾倫卻在一旁不知所謂,疑惑的看着我,我也覺着驚訝,隻是微微點頭,艾倫很快就明白過來,這女人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我女兒承蒙您的照顧了。”
那大叔走上前來,對柳姐微微躬身,沒有一絲谄媚,是懷着真正的感激之情。
柳姐卻面無表情,似乎已經回想不起這對夫婦究竟是誰,那女孩快速在她身後耳語了幾句,她才恍然,
“沒事,如果今後還有問題,盡管來找我。”
這對夫婦又不停的點頭感謝,送走二人後,我們卻都感到好奇,這柳姐究竟有着怎樣的身份!?
而在一旁,柳姐打量着艾倫,微微笑了,
“小家夥長得很俊,很像維克托那小子。”
那小子?我不由感到一陣無語,堂堂分部獵殺小隊的隊長,也會被一個不普通的普通女人稱呼爲“那小子”。
也許維克托在她眼中,就像小弟一般的存在吧。
艾倫看了看柳姐,倒沒有被她臉上的傷疤吓住,傻乎乎的笑了,
“阿姨您好。”
“啊!”那女孩一陣驚呼,我和菲爾頓也在瞬間變了臉色,心道不妙,艾倫這家夥,平時這麽聰明,怎麽現在犯糊塗了!
柳姐卻是笑了,摸了摸艾倫的腦袋,
“小家夥,以後叫我大姐,或者柳姐也可以,如果再叫我阿姨,你的這個哥哥和叔叔,明天就得在河裏面撈你了。”
聽完這句話,艾倫立刻點了點頭,
“知道了,大姐!”
“知道就好。”說完,頭也不回,轉身就往一邊走去。
我們趕緊跟上,艾倫卻在原地遲遲未動,我又不得不跑回去,
“怎麽了。”
“海…海文…哥,幫個忙,我…動不了了…”艾倫的笑臉漸漸變成了苦臉,
“好恐怖!”
我也是搖頭苦笑,
“對女人,稱呼都得往年輕的說,柳姐看起來也不大啊,你怎麽就叫她阿姨呢!”
說罷,伸手一拍後背,艾倫這才動了,冷汗在刹那間瘋狂冒了出來,
“在貨車上叫阿姨叫習慣了!”
呃,如果是這樣,我也無話可說。
三人跟在柳姐和那女孩身後,一路前行,不知道要去到哪裏,街邊倒是越來越繁華,不久之後,竟來到了一家豪華酒吧的門口,其上足有六七層樓。
擡頭看去,雲東街300号,維克托要我找的地方就是這裏!
“這,艾倫不方便進這種地方吧!”
我拉住艾倫,有點不情願帶他進這種地方。
柳姐回頭看了一眼,也不回話,徑直走了進去。
“沒關系,海文哥,放心吧。”艾倫在一旁道,即使他這麽說,我也不想讓他看到那種魚蛇混雜的場景。
那女孩倒是開口了,
“你把這地方當成什麽了,這隻是虛有圖表而已,裏面可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和菲爾頓面面相觑,他倒是不會介意,
“我先進去看看。”
随後跟着女孩一頭鑽了進去,片刻之後又鑽了出來,
“還行,比較正規,都是喝酒的人,艾倫可以進去。”
既然菲爾頓也這麽說,那還是按柳姐的規矩來吧。
進去之後,環境沒有想象中的烏煙瘴氣,喝酒的有男有女,倒是非常幽靜,與其說是酒吧,倒不如說是茶廳,隻是喝的東西不一樣。
送酒的,調酒的,都是清一色的女生,年齡也不大,而且個個眉清目秀,嬌容可人。
柳姐進去之後,便坐在角落的沙發上,立刻就有女孩送來雞尾酒,而那少女趕緊将果蔬送往後間,片刻之後,跟着一大群女孩走了出來。
“大姐回來了!?”
“大姐辛苦了,有沒有找到維克托小弟說的那個帥哥啊!”
“咦,你倒是心急,就這麽想見帥哥啊!”
“妹妹你取笑我,你還不一樣,是不是又在想你的隼鷹哥哥了……”
一群女生叽叽喳喳說個不停,看都沒看我們一眼,徑直圍着柳姐坐在了酒桌旁,爲她拿去外披的夾克,爲她揉肩,爲她遞送酒水。
俨然一副大姐頭的模樣!
幽靜的酒吧也沸騰了起來,而那些喝酒的客人似乎已經見怪不怪。
菲爾頓在一旁眼睛都看直了,隻聽他口中喃喃,
“早聽說東方美女如雲,真是百聞不如一見,這一趟真他媽跟值了!”
我在一旁卻是無語至極,維克托這家夥以前都幹了什麽!怎麽多了這麽多姐妹,又是維克托小弟,又是隼鷹哥哥,她們竟然還知道維克托的獵殺代号!
而柳姐眼含笑意,點上一支煙,對我們招了招手,這群女孩這才發現了我們的存在。
“啊!就是他們嗎!”
“蠻帥的诶!跟隼鷹有的一拼了!”
“哪有,我還是覺得維克托更帥一點!”
“哇!你看那個少年,好像維克托,好可愛!好想捏他的臉!”
又是一陣叽叽喳喳的嘈雜,而菲爾頓聽得非常認真,臉色卻是越來越失望,話題裏面沒一個說到他的。
我和艾倫卻是一陣尴尬,自己倒是還好,艾倫已經臉紅了一大半。
走過去坐在柳姐對面,這些女孩也不再說話,因爲接下來該談正事了。
“給客人們道個歉。”柳姐招來服務員,如此吩咐道。
片刻之後,整個酒吧全部清場,那些客人并沒有發出怨言,而是饒有興趣的往我們這邊看了一眼,但燈光幽暗,他們也不可能看清我們的長相。
酒吧關門,服務員開始打掃衛生,柳姐并沒有在意她們。
“說吧,告訴我,你從米斯河中生還,到現在發生的一切。”
沒想到開頭就會問我這個問題,維克托讓我信任她,我斷然不會隐瞞,而且,看她的樣子,似乎知道很多,而我也驚訝于她和維克托之間的關系。
見我遲遲不開口,旁邊的女孩有些坐不住了,
“放心說吧,柳姐和我們都知道你們的事情,維克托那家夥都告訴我們了,你盡可以放心的說。”
“那能不能告訴我,你們和維克托到底是什麽關系。”
柳姐笑了,似乎對我所表現的警戒感到好笑,
“我以前是軍隊中的教官!”
柳姐将還剩大半截的香煙杵滅在煙灰缸裏,雙眸炯炯有神,
“第二次大清掃後期,在一次污染區内執行任務,我領導的作戰小隊全部陣亡,而我,在最後時刻,就是被你們的隼鷹隊長所救。”
竟是這樣,她的第一句話就給了我相當大的震撼,一個女子,竟然是軍隊裏面的教官,而且,作戰能力定是相當出色,不然也不會讓她領導作戰小隊。
看來柳姐以前是一名軍人,也難怪會感受到一股血煞的戾氣。
雖是輕描淡寫,但從其臉上的傷痕來看,當時的形勢定然無比慘烈。
原來是救命之恩。
“該你了。”柳姐淡淡的看着我,等待我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