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時間仿佛停止了流動,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斬血紅刀芒上,刀芒劃裂大地,勢不可擋。
然而,就在刀芒即将斬在女子身上的那一刻,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
金發飄忽,殘影一閃而過,長刀破空,尖銳而短促,咻的一聲,寒芒斬斷了黑發,女子瞬間消失而去。
血紅刀芒斬在了大樓之上,強大的沖擊力震得樓面玻璃盡碎,刀芒也化爲了點點紅星。
突發事變宛如晴天霹靂一般,驚得衆人目瞪口呆。
定神看去,是他!名花合哉!
他站在女子身邊,長刀緩緩入鞘。
“嘁!”那女子看了看被斬斷的黑發,略感不爽。
剛才的一擊擊出,體内仿佛被掏空了力量,虛弱感使我站立不穩,身體一陣晃悠,維克托等人立刻回到我身邊,所有獵殺者全部往後退去,站在一處。
血塵刀刃失敗了,第一次憑自己聚集而成的刀刃失敗了,如今又多了一個名花合哉,怎麽辦!雪姬雙眸血紅消退,連辰血兒的血發也快速變回了黑色。
“名花!”那女子語氣驚怒,對名花合哉的出現感到非常不快,“老娘不需要你來救,你爲何來攪我的局!”
名花合哉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充滿了警戒,“尼路,你也不要小看了那道紅芒。”
聽得名花合哉的話,我們這才知道這女人的名字。
這名叫尼路的女子卻是不屑,“哼,不就是被人斬殺了一具分裂體嗎,居然怕成了這樣。”
被别人說成自己害怕,名花合哉卻笑了,冷哼了一聲,“如果不是要必須保全你,你以爲我會來救你嗎。”
保全她,爲什麽名花合哉要不得不保全她,聽他的語氣,像是極不情願的感覺。
“怎麽,沒成爲第六人,心裏不爽!?”尼路嘲笑道,“别忘了,你也隻是個實驗品而已。”
名花合哉斜眼看了看她,不再搭話。
然而,這兩人之間的對話,卻令衆人驚詫莫名。
維克托更是震驚,陰沉着臉,看着二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這時,尼路上前一步,紅空的雙眼閃爍出迫人的煞氣,她要攻過來了。
所有獵殺者做好了迎擊的準備,但看他們的表情,卻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然而,就在她打算出手的那一刻,名花合哉卻閃現在她身前,舉起長刀,擋住了她的進攻路線。
尼路明顯一愣,怒道,“你想幹什麽!”
名花合哉看了看我們,閉眼搖了搖頭,“算了吧。”
“算了!?”尼路感到無法理解,“你不是要摧毀他們分部嗎,何不現在就解決他們。”
名花合哉回頭看了她一眼,“你出手,就不再是我一個人的事了。”
尼路卻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原來是怕我搶了你的功勞,那好,今天大戰一番,倒也愉悅了一些,姑且饒你們一次,下次可就沒這個機會了。”
說罷,兩道身影随風而逝,留得衆人面面相觑。
過不得一會兒,一些獵殺者也開始陸續離開了,其中一些在走之前還是給我們打了聲招呼,道各自保重,兩天後的決戰,再在一起并肩戰鬥。
看着他們一個個離去的身影,維克托也是感到非常抱歉,因爲他們都是應自己之邀前來,雖然裏面各自都有各自的利益考慮,但發起者是他。
綠發少年最後一個才離開,那雙貓眼蛇眸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便帶着前輩的屍體,一道消失了。
送走前來幫忙的獵殺者後,天臧扶着我,便打算一道離去,我看了看被血塵刀刃斬撲了血塵微粒的大樓,示意維克托先等一下。
“血塵微粒殘留在這兒,如果起風,會飄得到處都是,我還是先把他們聚集過來再走。”
“撐得住嗎,你已經成這樣了。”維克托有些擔憂我此刻的狀态。
“應該可以,盡力吧。”我點了點頭,開始用式化能力聚集血塵,很快,散落在大街四周的血塵微粒不斷聚集而來,在手中形成了一個球體。
而這時,天臧從一些破碎的店鋪裏找來了一個盒子,将血塵封入其中,衆人便一道離開了這片破敗的戰場。
回頭看去,傍晚的豔陽已經開始西落遠山,晚霞映射着大街,隻有一片濃煙激水,滿目瘡痍。
入夜,我們已經回到了天臧家,此刻正躺在溫泉之中,經過下午的大戰,緊繃的身體已經完全放松了下來,但全身肌肉稍一用力就會抽搐不已,衆人躺在溫泉内動彈不得,而溫泉邊卻有一群女孩忙來忙去。
今天的泉水是淡綠色的,這是一種藥浴,可以快速緩解身體的極度疲勞,然而,因爲我們的身體并不一般,藥材也用得比普通人多得多。
雅芯在一旁指揮,藥材要按一定的順序煎熬,然後倒入泉水中,忙活的都是女孩,因爲女孩子要比男孩子細心得多。
她們也并沒有抱怨,反而忙的不亦樂乎,應該是沾了天臧的光。
隔着竹屏的隔壁溫泉裏,雪姬她們倒是不會感到不好意思,而我們幾個大老爺們卻多多少少會覺着尴尬,但皮膚的愉悅感已經超越了任何感覺。
溫泉外的休息室内,新聞正報道下午的事件,官方給民衆的解釋,卻是警方與犯罪分子的火拼,我也是醉了,普通人的火拼,得有多大的規模才能達到那樣的破壞力。
在我們離開之後,軍方的人很快就進入了戰場并開始清理,他們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但無法告訴民衆真相,因爲會引起大亂,這裏是安全隔離區,已經安穩了數年。
而在名花合哉進攻分部的那一天,附近的居民也會進行疏散,而進攻目标準确定位在分部所在的島野浦島,如此一來,倒也不會出現很多普通民衆的傷亡。
看了這股消息,那些未被邀請的獵殺者一定會猜到發生了什麽,尤其是那些有着利益沖突,且表面關系都不怎麽好的分部獵殺者,比如伊莎貝爾姐妹。
此次行動,我們并沒有邀請當地的獵殺者,因爲怕有什麽閃失,他們仍然是兩天後的主力軍,那綠發少年是地處歐洲英國的ae2分部的獵殺者,維克托也認識,但因爲是新人,倒并沒有說過話。
十幾名獵殺者,兩名來自英國ae2分部,除了綠發少年,已經犧牲了一位,除卻我們六人,另外幾位有來自俄羅斯ae1分部的獵殺者、ae6我們國家另一個分部的獵殺者。
他們肯定是會來幫助我們的,維克托也是第一個想到了他們。
“ae6分部,雖說與我們是兄弟分部一般的關系,但裏面也存在一些看不慣我們的人,他們這次來了十名獵殺者,而毫不猶豫就答應我的,也隻有五六位而已。”維克托有些無奈。
聽了他的話,我也感到有些心寒,這應該就是人的秉性吧,大到分部之間,小到分部之内,都會存在間隙,我們分部也有,boss就特别不爽一些上層的作風。
說到boss,在總部的研究已經告一段落,boss回到了分部,研究結果并不令人滿意,血塵在最近一段時間所表現出來的東西,已經遠遠超過了這二十年來人類所了解的一切。
天臧的右手在與尼路的戰鬥中,扭傷了腕骨,以至于在戰鬥後期都是以左手持刀,此刻,雅芯正在爲他的手腕塗抹藥水,他們經常練習劍道,對這些傷勢已經見多不多了。
看得出來,雅芯非常心疼,天臧卻閉着眼,不敢看她,對這兩兄妹,衆人也不好多說。
回來之後,維克托一直在思考,名花合哉與尼路之間的對話,一字一句的全部聽了進去,自然是感到非常迷惑。
我們同樣如此,但沒有機會讨論,溫泉旁邊多是外人,而大戰帶給衆人的疲憊難以相信,這不同于清掃感染體,這是在對抗一名很可能達到了s級力量的存在。
泡完溫泉,維克托會把這幾天發生的一切,撿重避輕的彙報給boss,當他回到客房之後,我們已經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得益于昨晚的藥浴,大家都恢複了不少精力。
明天就要面對名花合哉了,但尼路這個女人,卻不得不提。
從那名學生的消息可以得知,名花合哉在嘗試着做出與他自己一樣的存在,但都失敗了,然後那名學生出事,直到我們在公寓樓抓住了他。
那個時候,名花合哉應該早已經知道尼路的存在,而辰蘭兒在昏迷前看見的大姐姐自然就是尼路了,尼路想要弄暈她們真的是輕而易舉。
那麽,爲什麽尼路不當場殺了她們,沒理由留下活口啊。
“很可能就是這倆人演的一場戲而已。”維克托推斷到,他對發生的這些事情已經想了很久了,“哼,這兩人之間的關系,非常微妙。”
“怎麽說,你想到了什麽?”辰血兒顯然沒有想到維克托所想到的。
接下來,維克托說出了自己的推斷,我們卻都感到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