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到達了海岸邊,分部就在離海岸線不遠的小島上。
“有海灣相隔,倒不用擔心會有感染體大軍從陸地上襲擊。”維克托打量四周,“唯獨需要防備的,應該就是海裏的感染體了。”
我也遙望過去,雖然小島離陸地并不要遙遠,但這個不遙遠也是從大範圍上講,對于陸地上的p2感染體,它們也沒有辦法輕易地渡水過去,小島四周布滿了水下雷彈,形成了一道道嚴密的封鎖線。
水下雷彈密度很高,感染體涉水而去,想要不觸碰那是不可能的,而且,軍方已經開始密切關注,那些在污染區内的感染體的動向了。
離名花合哉所說的日子還有六天,污染區内并沒有出現什麽異常,而且也沒有發現可疑的迹象,表明名花合哉已經出現在附近。
名花合哉的本體,究竟藏在了哪兒,又會以何種方式來進攻分部,從我們了解的手段來看,無非就是驅使污染區内的變異感染體,至于他的分裂體會不會再次出現,我們并沒有把握。
而血晶體,需要失去生命的式化體來進行改造,他手上應該沒有了才是,各分部最近也都嚴格控制了獵殺者,外出執行任務的次數與範圍,爲了避免遭遇名花合哉的截殺。
海岸邊也有軍方的人駐紮,我們表明身份,衆人坐上直升機,飛往分部所在。
從空中來看,小島面積并不大,外面并沒有多少建築,分部大部分都處于海平面以下,如此一來,海中感染體的威脅也就成倍增加了。
我們并不打算進入分部,環繞小島快速走了一遍,多是懸崖峭壁,唯獨東面有一處淺灣沙灘,不遠的外海停留着十幾艘軍艦,看來是準備充足。
令人感到驚訝的是,沙灘上竟然還有着幾個人在曬日光浴。
“那些人是誰,這麽悠閑!”我不由嘀咕道,那幾人都穿着泳裝,随即一想,敢在海邊逗留曬太陽的,除了分部獵殺者,恐怕再也沒其他人了。
維克托顯然第一眼就看了出來,“是ae5分部的獵殺者,九刀,有你認識的嗎?”
天臧也仔細看了過去,搖了搖頭,表示看得不太清楚,也是了,我們都站在淺灣端頭的懸崖頂上,居高臨下,相隔較遠,也隻有維克托那變态的視力才能看清。
“走,下去看看,他們也算得上是九刀以前的同伴了,過去打個招呼。”維克托揮了揮手,衆人一躍而下,踏着懸崖石壁,不斷往下跳去。
走進之後,才有人發現了我們,我暗自苦笑,這警覺性也太低了。
“啊,九刀前輩!”
通過耳麥,對面一女孩看見了天臧,發出了驚喜的聲音,她的個子很小,一張娃娃臉,帶着兩個小酒窩,一頭短發,穿着泳裝,皮膚微黑,估計是曬得。
“她是誰?”維克托問道,天臧卻搖了搖頭,“不知道,我離開也有五年了,也許是在我離開之後的新人吧。”
那女孩似乎看出了我們的疑慮,連忙解釋,“我是五年前成爲獵殺者的,就在九刀前輩離開分部的幾個月後,初次見面,我叫光子,請多關照。”說着,女孩趕緊彎了彎腰。
“光子,他們是誰!”又有幾個人從遠處走來,兩男一女,面帶不善,但看到了天臧,都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九刀!”後來的三人非常高興,“離開五年了都不回來,真是,這次名花來襲,我們接到通報,你會随着獵殺小隊前來,沒想到這麽快就到了,怎麽不提前說一聲,我們好去接你啊。”
天臧看着這三人,隻是微微一笑,回頭向我們介紹,但那些名字不怎麽好記,也都點頭示意了一下。
“這位是我們小隊的隊長,代号隼鷹,這是石頭,這是花裂和小獺,她們是兩姐妹,這位是海文,剛進小隊不久。”天臧反過來介紹我們,對面也都微笑點頭,等到雪姬時,他們卻先開口了。
“這位肯定就是雪姬小姐了。”三人中的那位女性獵殺者笑道,眼裏閃爍着崇拜的光芒,“a等高級獵殺者,雪姬的大名早已聽說,以前都在資料裏見過,沒想到這次能見到真人。”
聽他們這麽說,我有些感到疑惑,第二次大清掃時,雪姬應邀前去支援,那次,應該不止天臧一人見過雪姬吧,當然,這裏也才四名獵殺者而已,或許當時參與行動的那幾位在其他地方。
與他們又寒暄了幾句,我們便打算離去,走之前,那幾人熱情邀請我們進入分部,說是要好好招待,而且他們另外幾名前輩就在分部内,那幾位就是當年與天臧一起行動的獵殺者。
天臧卻立刻回絕了邀請,問其原因,卻是因爲自己不習慣久别重逢的那種場合,對付不了。
好吧,也是服了他了,衆人随即調頭,再次乘坐直升機回到了海對岸,維克托在軍方那兒要了一張ae5分部在海面下大緻分布圖,并不是内部分布圖,而是外輪廓在海中的情形。
如此看來,海面下的威脅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大,雖然都布滿了水下雷彈,但被名花合哉統馭的感染體大群,并不會因爲這點阻礙就停止行動,上一次大洋洲分部被毀,我們都見識到了它們瘋狂起來的可怕。
停留了片刻,衆人打道回府,suv行駛在回酒店的路上,維克托突然問起天臧,如果需要回去看望一趟,現在就可以去。
因爲還有六天時間,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必須要合理利用起來,還需要進行适當的訓練,尤其是針對我。
天臧也點頭表示理解,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回答。
“如果要訓練,可以直接去我那兒。”
“哦?”維克托有些驚喜,“那真是太好了。”
衆人一緻決定後,先回酒店拿上行禮,再出發去打擾天臧老家,能避開伊莎貝爾姐妹,對我們的行動也會有利。
他的老家就在鄰近宮崎縣的熊本縣,離得并不遠,血塵爆發之後,舉家遷往深山之中,就在那兒,天臧完成了在名花流爲期一年的潛修。
天葬流本身也是一家有名的道場,他的父親與名花流流主是舊交,才因此得到了名花流的庇護。
聽天臧如此介紹,我們也都恍然,看來,他與名花合哉之間的淵源,并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麽淺。
其實我還有個疑問,爲什麽這五年内,天臧似乎都沒有回過家,是因爲與家人的關系很緊張嗎。
我想維克托他們肯定早就注意到了,但似乎沒有多管,畢竟是天臧自己的家事,這是我們小隊的一貫作風,不會過分打聽别人的私事,給予對方足夠的尊重。
回到酒店,維克托讓我們快速收拾東西,打算在不知不覺中離開,不讓其他分部的獵殺者知曉,給人一種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感覺。
對于他的想法,我們也都隻是苦笑,這樣離開也好,被其他人發現,免不了一陣猜疑,如果是有一些心眼小的人,估計還會跟蹤吧,畢竟獵殺者代表了各自分部的利益。
匆忙收拾好,維克托說需要有人出門探路,必須速度要快,我們之中,論起速度,最快就屬雪姬與辰蘭兒,不可能要求雪姬做這種事,探路這種事自然是落在了辰蘭兒身上。
小丫頭卻顯得非常興奮,估計覺得特好玩兒,隻見她伸出一顆小腦袋,在門外看了看,然後以極快的速度沖了出去,半分鍾後,辰蘭兒回來了,手指放在嘴邊,對着大家輕聲道,“噓……外面沒人。”
我覺得好笑,有這個必要嘛,這裏是頂層大套間,誰沒事兒來這裏走動,而且門外長廊正對電梯,隻要快速走過去不就行了。
我就這樣靜靜的看着,維克托蹑手蹑腳地走到辰蘭兒身邊,蹲下身去,“你确定嗎?”
辰蘭兒瞪着大眼睛,嚴肅的點了點頭,這是鬧的哪一出,怎麽感覺跟做賊一樣。
然而就在這時,雪姬把背包往身後一甩,沒有絲毫表情,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間,緊接着是天臧,然後是辰血兒,上前一把拉起辰蘭兒的手,快步離去,“瞎操心。”
很快,房間内隻剩下我和石磊,而維克托自己,一臉尴尬,還保持着與辰蘭兒輕聲通話的動作,僵在那兒一動不動,我隻好聳了聳肩,趕緊跟了出去。
回頭瞟了一眼,石磊上前拍了拍他的背,“走吧。”
維克托欲哭無淚,低着頭默默地走出了房間,看來是受到了不小的打擊。
最終,大家還是安安靜靜的離開了酒店,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将行李背包扔進後備箱,發動車子,直奔天臧老家。
我們隻帶了部分行李,反正在名花合哉期間,樓頂套間都是我們的,留下來的都是大件,比如維克托的狙擊系統和相當多的彈藥。
一路行去,天臧的臉也越來越沉,看起來心事重重。
“喂,沒問題吧,你都沒跟家裏人說一聲,就帶着我們去。”維克托也是有些擔心,天臧搖了搖頭,卻不說話。
維克托也不好多問,大家都不知道他在煩惱什麽,良久之後,天臧才緩緩開口。
先是感歎了一聲,“唉,五年沒回家了。”
聽他如此說道,我們趕緊側耳傾聽,以爲他要說出自己的煩惱了,隻見他道,“都快忘了回家的路了。”
……整個車内頓時變得無比安靜。
“九刀,是走這條路吧?”
“呃,好像剛才應該右轉的。”
诶……!
“啊!隼鷹,你給我好好開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