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托等人也都遇到了同種生物,它們是被安排在了這裏,還是我們偶然驚動了它們,而被當成了獵食對象。
不管是否,自己都要獨自面臨這頭可能達到a級的p2感染體了,第一次近身對戰如此強悍的生物,我的手心早已浸滿了冷汗。
通體血紅的巨大蟲體,在沙面不停翻騰扭動,似乎很興奮的樣子,讓人感到一陣惡心,龐大的蟲軀摩擦着空氣,發出嗚嗚聲響。
好邪異的生物,強烈的視覺沖擊不斷震撼着我的神經,不由心生懼意,怎麽辦,思考的同時,巨蟲揚起上身,頭邊上四根極長的觸須不斷在空中亂舞,它好像沒有眼睛。
似乎這種環節狀的軟體生物,都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眼睛,隻能依靠頭上的觸須來感受周圍環境。
好吧,盡量輕微挪動腳步,但靴子與沙面的摩擦依然會發出一絲輕響,這一刻,巨蟲停止了扭動,似乎被這道聲音吸引住了。
好靈敏的聽覺,不能再輕舉妄動,面對這條巨蟲,可以說毫無勝算可言,維克托等人估計也夠嗆,他們都是實力處于b級的獵殺者,除了天臧,大概在b級與a級之間,唯一能與之正面對剛的,估計隻有雪姬一人了。
若隻有一頭也好啊,憑幾人的實力,應該能将之擊殺,沒想到,居然有六頭,維克托他們現在估計也很難脫身,怎麽辦,我越想心越慌亂。
僵持了數分,巨蟲終于打算進攻了,立在半空中的上身突然向後仰去,随即以極快的速度,如鞭子一般甩來。
我瞪大雙眼,任它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比天臧的斬擊還快,随即大喝一聲,用力敲打早已僵硬的雙腿,同時一個加速,往側面躲去。
巨蟲的血盆大口撲了個空,蟲軀撲打的沙面上,巨大的沖擊力讓我的躲閃硬是變成直接摔了出去。
巨蟲快速仰起上身,再次鞭擊。
“還來?”被逼迫的再次往一邊摔去,巨蟲反複攻擊,我隻能不斷撲躲,掀起的沙塵讓我不停咳嗽。
“媽的!”我不由破口大罵,狼狽的躲避和對方不知何時才停的鞭擊,讓我火冒三丈,随即從褲腿邊側取出刀柄,用力一揮。
一指寬二尺長的刺刃一甩而出,刃身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一道道亮光,這是出發前的晚上,才去取回來的最新兵刃。
“就拿你來開鋒!”我一聲怒喝,初生牛犢不怕虎,在巨蟲再次鞭打之際,快速做出判斷,往側邊挪動身形,巨蟲的上身鞭打在一旁,我同時躍起,避開沖擊波的瞬間,舉起刺刃,狠狠削掉了它的一根觸須。
巨蟲吃痛,仰身怒号,刺耳的尖叫震得我大腦生疼。
音頻傳播的範圍極廣,耳麥中響起了維克托的聲音。
“你那邊發生什麽了?”
“我削掉了它的一根觸須。”我一邊警惕巨蟲的行動,一邊回道,心裏也有了些自信,這可是a級感染體啊。
“那你得更加小心了,别硬上,保命等我們來支援。”說罷,維克托陷入了沉寂,他那邊的戰鬥也正如火如荼的進行着。
“還需要你說。”我嘀咕道,突然發現,被我割斷的那條觸須已經重新長了出來,“怎麽會!”
巨蟲已經停止了吼叫,似乎有些虛弱的樣子,躺在沙面上一動不動,好機會,趁它虛弱要它的命!随即腳下加快步伐,往巨蟲的側身奔去。
它還未來得及轉回蟲軀,機會不容錯過,我碾轉身形,踏步向龐大的蟲軀襲去。
然而,眼看着還有數米就能給它一刀,讓人意想不到的是,一道電流瞬間從腳下一竄而上,我的整個身體頓時一陣抽搐,刺刃也不由脫手而落。
完了!眼看着巨大的蟲尾一掃而來,我卻動彈不得,瞬間,巨大的力量從側面直接拍擊在了身上,力道之大,整個人被拍向高空,蟲尾以極快的速度再次從天而落,随即狠狠的把我砸在了沙面上,将地面硬生生砸出半米深坑。
身體遭受的重擊,讓我緩了數秒,才終于猛地倒吸一口氣,随着意識的恢複,大腦響起一陣轟鳴。
巨大的力量似乎打散了電流的麻痹感,身體的疼痛感卻越加明顯,尤其是右肋,感到一陣鑽心的痛,身體各處似乎都藏着一塊刀片,不斷割碎你的身體。
大口呼吸使我咳嗽起來,每咳一下,身體就一陣痙攣,突然喉管一甜,鮮血狂噴而出。
死定了!逞什麽能啊!那可是a級感染體啊!想到自己割斷了巨蟲的觸須,就産生了能反殺的錯覺,現實還是殘酷的。
再次咳嗽,嘴角溢出血沫,要命喪蟲口了,緩了不知多長時間,我費力的爬出深坑,每動一下,身體就一陣劇痛,鮮血狂吐不止。
然而,巨蟲早已不在附近,而此刻,耳麥中卻響起了維克托的聲音。
“海文?海文!他媽的還活着就說話!”
“活着呢…”
“他娘的,老子以爲你死了,我他媽這裏又多出一頭來。”耳麥中風聲呼嘯,應該是在高速奔跑中說的話,“感覺有些不對勁兒,你怎麽了。”
“快死了…”我有氣無力的回道,不知道哪來的精神,心中卻調侃起來,這耳麥的質量真他媽好,人都摔壞了,它還沒壞!
斷裂的肋骨就在胸腔和肺的附近,現在連呼吸都覺着痛苦無比。
“說什麽喪氣話!”耳麥中傳來幾聲槍響,随即又傳來巨蟲的怒吼,“你先等等,九刀會很快趕到你那邊。”
說罷,維克托的信号關閉,十多秒後,天臧的聲音傳來,“海文,你在哪個方位?”
我把自己的大概位置告訴了他,對面回道,“好,我馬上就會和小獺一起過來。”
信号再次關閉,我躺在地上,感覺渾身無力,随着意識逐漸喪失,我慢慢閉上了雙眼。
一片黑暗之中,我似乎看到了無數紅色塵埃,它們上下懸浮着,如飄忽在空中的雪花。
此刻,我早已無力思考,隻是安靜的看着紅色塵埃,逐漸往更深處飄去,我的意識也不由自主的跟随其後。
慢慢的,我竟然看見了自己,躺在黑暗中,破爛不堪的制服上還殘留着大片血迹,另一個自己臉色蒼白,形如死屍。
“我還是死了?”
紅色塵埃緩緩落下,随即沒入了那具身體之中。
之後,一股巨大的吸力突然出現,我猛然睜眼,依然是那片蔚藍的天空。
這一刻,我似乎忘記了自己所受的重傷,想要從地上坐起來,但胸腔傳來的劇痛将我拉回現實,立馬放棄了。
“海文哥哥,你醒了!”辰蘭兒撲扇着大眼睛,流露出激動的神情,眼眶卻是紅紅的。
所有人都圍了過來,維克托他們都在,一個不缺。
“臭小子,你終于醒了,媽的,吓死我們了。”維克托也甚是興奮。
我正想說話,但身體卻突然一陣抽搐,隻得不停咳嗽,同時肺部傳來一陣劇痛。
“先别說話,你斷了四根肋骨,其中一根斷骨抵在了肺與胸腔的隔膜之間,而且内髒都有些損傷。”維克托上前道。
“你們…怎麽…都在?”忍着痛楚,我還是費力說出話來,“那些巨蟲呢?”
見我如此問道,所有人的臉色都有些難堪。
“說來話長了。”維克托等人圍在身邊坐下,道,“你已經昏迷一夜了,現在可是第二天一大早,俄羅斯分部的人都快要趕到諾楊地區了。”
我昏迷了這麽久!?
維克托頓了頓,把之前發生的事情簡要的說了一遍。
那個時候,維克托也快要擊殺巨蟲了,但突然又多出來一條,因爲他懷疑這是名花合哉的陷阱,所以立刻想到了兩種可能性。
要麽是每個人那兒都多出一條,要麽是某個人發生了什麽意外,而我們之中,除了辰蘭兒對環境有着強烈的排斥性,就我戰鬥力最弱。
所以他很快聯絡其他人進行确認,天臧已經結束戰鬥,并幫助辰蘭兒合力絞殺巨蟲,所以維克托讓他倆趕來助我。
而天臧到達時,發現我已經處于休克狀态,氣息遊離,他便留守在我身邊,辰蘭兒去幫助姐姐,姐妹倆也是費了不少力氣,才将巨蟲絞殺,随後二人趕往石磊那片戰場,同時維克托獨自面對兩條巨蟲,隻好撤退。
在耳麥中相互溝通後,維克托将追擊而來的兩條巨蟲引到石磊那邊,四人合在一起,獵殺三條巨蟲。
“成功了?”我問道。
維克托卻搖了搖頭,“逃了,我們重創巨蟲後,它們似乎受到了某種指引,立刻潛入沙中,逃走了。”
“指引?”
“嗯。”維克托點頭,“我注意到,在那片戰場北方,數公裏之外,突然閃了一道紅光,三條巨蟲頭也不回的逃了。”
“嗯,那道紅光,我也注意到了。”辰血兒也附和道。
難道真是名花合哉設在這兒的陷阱嗎,回想起大洋洲分部被滅的場景,驅使p2感染體的确是他的手段。
隻是沒想到,連如此神秘強悍的p2感染體,他都能驅使。
“我想,那個紅光應該就是洞穴所在。”維克托推斷道。
隔這麽遠!?衆人都有些驚異,那麽這個洞穴得有多大啊,在黃沙之下,起碼延綿足有數公裏了。
說着,天臧俯身檢查我的傷勢,搖了搖頭。
“傷的太重,暫時還不能行動,除了磨破的外傷已經痊愈,斷裂的肋骨還正在修複當中,錯位的斷骨也在複位,内髒的裂痕應該快愈合了。”天臧判斷道。
衆人聽後,都有些高興,我也同樣感到欣慰,看樣子是死不了了。
“厲害啊,你體内的血塵有着如此快速的自愈功能,比起我們實在是強太多了。”維克托由衷感歎道。
的确,自從被感染後,身體最大的變化就是恢複能力,無論是極度勞累,還是被槍擊穿肺部,幾乎都能快速恢複。
在昏迷的那段時間,我所看到的那些紅色塵埃,自然就是七芒星形狀的血塵了。
到如今我依然還會擔憂自己是否會被它吞噬,也許,也許就是因爲我是容器的緣故,血塵本能的不會讓其輕易死去吧。
沒想到新型血塵如此高看于我,不知道這對我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