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臧似乎也意識到了這點兒,沖我緩緩點頭,接着将殘刀遞給了我,自己重新拿起竹刀。
沒有再開口說話,不等我反應,天臧一個瞬步就沖了過來。
竹刀當頭棒喝,從上而落,慌忙之中,我隻得架起殘刀格擋,天臧停頓了一下,收力的同時,才對我道,“接下來,我就用名花流的刀法攻你。”
說罷,天臧一步退後,竹刀插于腰間,身體微蹲,蓄勢待發。
此刻,清風漸起,吹得櫻花紛紛落下,他身後的長辮也随風而舞,看着這幅畫面,還真有着一股古風的韻味。
現在可沒那個時間欣賞了,殘刀豎握于身前,等待着他随時攻來,但對面卻遲遲未動,緊張的氣氛包圍住了我的神經,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額頭邊,早已滾下數道汗珠。
天臧一直保持着這個姿勢,幾乎分毫未動,然而,在一陣花瓣落下,擋住視線的一刹那,他快速消失了。
忙往兩邊看去,終于靠着花瓣落下的軌迹變化,捕捉到了他的一絲蹤影,依然從正前方攻了過來,竹刀被他反手而握,瞬間閃現在我身前,随之以極大的幅度,揮手橫撩。
我被逼迫着不斷後退,天臧快步跟上,口中喃道,“亂花斬!”
幾乎瞬間,眼前的竹刀仿佛化成了千萬花瓣,與考核時不同,那次是刀芒亂閃,神如亂花,而現在,我仿佛看見了真正的亂花。
不可能,這一定是錯覺!我在第一時間判斷到,但此刻想要躲避,卻根本無法挪動雙腿。
千萬花瓣奔襲而來,我不由發出一聲慘叫,每一道花瓣都如一塊刀片,在我全身上下留下萬千劃痕,所幸,花瓣僅僅劃破了我的外套,并沒有傷到身體。
這究竟是什麽招式!?我想起了名花合哉對戰雪姬,擊出的那數道風刃,它們似乎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隻見天臧收回竹刀,将其回插于腰間。
“你是怎麽做到的?”
“在小範圍内,高速揮刀,震裂了空氣而已。”天臧回道,“在沒有被血塵式化前,這樣的攻擊是不存在的,但各流派的刀法都有着自己的傳說,亂花斬在名花流的傳說中,就是斬出的刀刃如飛舞的亂花。”
天臧來到身邊,看着滿身劃痕的我,不斷點頭,似乎對自己擊出的招式頗爲滿意。
“得益于血塵的式化,我便将從古人那兒流傳下來的招式,具象化了,我想,名花合哉現在應該也會這招才是。”
雖然他用平淡無常的語氣解釋着,我聽完仍感到驚訝無比,與以往不同,突然覺得,天臧的實力比起維克托幾人似乎要高出一些,那比起雪姬又差在什麽地方呢。
不過,他的下一句話就解釋了我的疑問,“這需要血塵的效應,才能将流傳在傳說中的殺式施展而出,這需要在極短的時間内,調動大量的活性。”
難怪了,如果被雪姬降低活性,這樣的招式根本發揮不出,看來,擁有一個變态的式化能力,真的是相當重要啊。
見我陷入深思,天臧有些不解,“你在想什麽?”
我把自己的感慨說了出來,他對此也表示贊同,“你說的沒錯,不過,雪姬的式化雖然很強,但她的體術和反應能力也是出類拔萃的,尤其是她的速度,僅次于在海中的小獺,論綜合實力,整個tbrc的編制裏,比雪姬更強的a級獵殺者,很少很少。”
“還有更強的?”我不禁驚呼出聲,而天臧卻不再接話。
此刻,整個場地的環境也全部消除,維克托等人停止了混戰,四人向我們走來,他們的衣服或多或少也都有了些破損。
尤其是辰蘭兒,被自己姐姐拎着衣領,耷拉着腦袋,大眼睛通紅一片,額頭上還腫了好幾個包。
看來是被教訓了,我想着好笑。
小丫頭見着我笑,身體一陣扭動,從她姐姐的手中掙脫落地,跑來幾步,指着我大喊。
“笑什麽笑!”
我愣了一下,見她如此不甘的表情,笑的更厲害了。
“哼!”隻見她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嬌哼,滿頭藍發頓時飛舞而起,但下一刻,一個拳頭結結實實的壓在了她的腦袋上。
“疼!”
一頭飛揚的藍發瞬間萎靡了下來,擡頭看去,是自己的姐姐,辰血兒柳眉倒豎,龇牙咧嘴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辰蘭兒渾身一抖,低着頭,不知道在呢喃着什麽,隻得乖乖的跟在姐姐身後。
“哦,海文你又挨打了?”維克托笑道,打量着全身上下都是割痕的我,“啧啧啧,夠慘的,九刀你下手也不輕點。”
對此,天臧隻是搖了搖頭。
“诶?”辰蘭兒從姐姐身後探出頭來,一雙大眼睛掃視着我全身,學着維克托的語氣,笑道,“啧啧啧,衣服都破成這樣了,你們倆在搞什麽東東啊,這麽激烈!”
聽她如此一說,我的額頭上頓時爬滿了黑線。
“哎呀啊,花裂你不管管小獺,你看看,她都跟你學了什麽,小小年紀滿腦子不健康的思想。”維克托也在一旁打趣。
辰血兒陰沉着臉,看着一旁竊笑的妹妹,再次舉起拳頭。
“咚!”的一聲響起,辰蘭兒立刻抱着頭蹲在了地上,眼淚都快出來了。
“你們也好不到哪兒去。”我笑着回嗆他們,看的出來,他們之間的混戰的确無比激烈,持續時間雖算不上很長,但對于血塵活性的調動,肯定已經達到了某個彈性範圍的極限。
他們認爲,欲速則不達,對于存在着界限的訓練,也應該順着血塵活性的彈性,來進行不斷的觸碰和嘗試。
衆人簡單收拾了一下,打算暫告一段落,當然,這僅僅是開始而已,如果外面沒有發生什麽重大的事故,這樣的訓練幾乎每天都會有了,直到打敗名花合哉,完全消除這個威脅。
當然,因爲戰鬥與執行任務的需要,分部獵殺者的制服有着許許多多的備份,可以随便換,随便穿。
六人換上嶄新的制服,而這時,之前被我救回的那個女孩,卻急沖沖撞開了休息室的大門。
“隼鷹隊長…雪…雪姬小姐,醒了!”女孩氣喘籲籲的說道,“索斯中将讓你們趕緊去第四區。”
“什麽!?”衆人皆是一愣,都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雪姬醒了,昏迷了不到一天的時間就醒了,不愧是a級獵殺者,來不及再說二話,我們立刻跟在女孩的身後,往第四區快步走去。
一路上,維克托問了雪姬的狀況。
“剛醒來,身子有些虛,還不能下床行動。”
簡單的回答,衆人乘電梯而上,此刻我的心情卻是無比緊張,随着她的醒來,分裂體的真相也将浮出水面。
跟着女孩來到特殊監護室,boss早已在那兒等候,經過簡單的點頭示意,雪姬在小欣和那女孩的攙扶下,從病床上坐了起來,在她那白皙的脖頸下,血斑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略顯蒼白的俏臉,仍然戴着呼吸面罩,美眸中盡是疲憊,看來阻止如此大量暴走的血塵,對她身體的影響,怕是短時間内恢複不過來了。
當聽說雪姬醒來的那一刻,我以爲她已經痊愈,又能看到那個冷豔卻不失溫柔的絕世美女子,如此看來,離完全恢複還需要再靜養一段時間,這讓我的内心多多少少有些失落。
“雪姬,感覺如何?”維克托上前問道。
她隻是點了點頭,握着小欣的雙手,望着衆人,道出了名花合哉分裂體的秘密。
“第二個名花合哉,完全是由血塵構成的。”
簡單的一句闡述,雖然之前有過推測,但從雪姬口中親自證實,衆人依然感到無比震驚。
“果然如此。”辰血兒也低聲驚呼起來。
隻聽雪姬繼續道,“當我第一眼看見他時,以爲,他體内血塵的充斥面積比我們更大而已,但之後,我将活性提升至最高,才發現了他的秘密。”
那雙無神的鳳眸,閃爍出無比堅定的目光,讓我們不得不相信這難以置信的事實。
在這一點上,我最是深有體會,當第二個名花合哉出現,雪姬的确表現的非常驚訝,奈何當時一直沒有機會向她确認。
也難怪了,分裂體所表現出來的樣子本就不尋常,不僅不受雪姬式化能力的影響,還能一直保持高活性來與之對抗。
如此說來,雪姬在殺死分裂體之後,并沒有想到名花合哉會以自爆的形式結束了。
“這又是爲什麽,如果第二個名花合哉是這種意義上的東西,爲何他的言行與人類毫無區别。”boss沉吟道。
分裂體分裂體,名花合哉口中的分裂體竟是這樣的東西,真是由血塵構成的身體,如此一來,他根本沒有界限一說了。
雪姬并沒有觀察到更多,boss讓她好好靜養,領着衆人離開了監護室。
回想起之前發生的一切,推斷被證實,感覺終于明朗了一些。
名花合哉摧毀a2分部,這給tbrc組織造成了極大的轟動,以至于召開了隻在十年一次的大清掃,才召開的影像會議。
而名花合哉卻在會議中高調現身,宣布攻擊o1分部,如此一來,自然是吸引了所有有心人的注意,各分部獵殺者被派往大洋洲,那兒有他準備的p2感染體大軍,而本人卻帶着一具所謂的分裂體襲擊了我們ae3分部。
雪姬的留守估計是他沒有想到的,他的目标是我,那麽,那具分裂體很可能是爲我而備,難道是想要測試我的能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