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2020年開始爆發的浩劫,三年的毀滅給予了人類前所未有的重擊,誰也不曾想到,類似于電影裏的科幻災難會出現在現實世界中。
災難造成世界近五分之一的人類死亡,2023年,聯合國将這個時代、今後還會伴随浩劫的時代,稱之爲劫難紀時代。
今晚的夜空依舊群星璀璨,海浪規律地拍打着岸邊。
“真第一章崩壞的世界
現在是公元2044年,劫難紀二十一年,我正式進入國防警備隊,編号九二一零,隸屬第三巡邏小隊,負責東海邊的巡防。
從2020年開始爆發的浩劫,三年的毀滅給予了人類前所未有的重擊,誰也不曾想到,類似于電影裏的科幻災難會出現在現實世界中。
災難造成世界近五分之一的人類死亡,2023年,聯合國将這個時代、今後還會伴随浩劫的時代,稱之爲劫難紀時代。
今晚的夜空依舊群星璀璨,海浪規律地拍打着岸邊。
“真是一片血海啊。”說話的是我的隊友,隊裏的老兵,大家都叫他老橘,因爲他的臉就像橘子皮一樣老皺。
老橘說完,遞來一支香煙,我接過,掏出打火機默默點上,并沒有接話。
不知從何而來,不知爲何發生,公元2020年03月28日上午六時,紅霞布滿城市天空,紅色塵埃像雪花一般緩緩落下。
人們驚喜于從未見過的異色雪花,紛紛拿出相機和dv留下這難得的景象,也有人呆滞的看着天空,露出思索的神情。
然而,不單單是一個城市,北京、上海、紐約、倫敦、莫斯科等世界大都市都出現了相同的異象。
電視上插播着新聞報道,提醒人們在未查明紅色塵埃是否對人體有害之前,盡量不要接觸,然而并沒有什麽用。
異變發生于上午十二時,随着紅色塵埃的第一次停止,刺耳的警報聲随即響徹了整個天空。
早已無法确定第一起事件的起源了,直接接觸過紅色塵埃的人全都變得無比瘋狂。
丈夫生生掐死妻子,母親扔掉手中的嬰兒,不斷踩踏,人們雙眸赤紅,街道化爲戰場,男人的怒号,女人的尖叫,孩子的哭泣,鮮血迸濺。
這一切,被摔倒在一邊的dv記錄着,留下了這場浩劫最初的證據。
事件不斷惡化,突如其來的集體性異變在世界各地爆發,不光光是人類,在街道上流浪的野狗,或是動物園裏早已被馴化的猛獸,都開始暴躁起來,狂暴的撞破牢籠,最終奔向人群。
血光,在二十八日正午尤其耀眼。
緊急狀态讓政府不得不出動部隊進行鎮壓,這起到了一定的效果,但一夜之後,事态升級,前一天在鎮壓中受傷的士兵發生異變,這是來自部隊的、更高級别的異變。
紅色塵埃第一次展現出它所具備的極強的傳染性。
僅僅一周時間,異變席卷全球,人類這才意識到,世界末日說不定到了。
我狠狠吸口煙,吐出大部分煙霧,隻留下小部分過肺。
老橘見我不說話,苦歎一聲,在旁邊不遠處的石頭上坐下,“喂,臭小子,慢慢抽,現在什麽東西都是稀缺貨,特别是煙草。”
他說的沒錯。
紅塵污染了水源,雖然污染區被電網牆隔離,但裏面的水流經過地下河往四周蔓延,鎮壓後的小範圍異變大都發生在河流附近,然而,斷掉水源,植被無法良好生長,資源開始越來越緊缺。
我幹笑一聲,并沒有搭理他,隻是呆呆的望着這片大海,腥紅的海水中感受不到任何生命的氣息,然而,海中的那些生命仍然在海面之下注視着人類,以另外一種形式。
災難肆虐世界整整三個年頭後,逐漸趨于了穩定,三年間,紅色塵埃降下數百次,毫無預兆,在地面覆蓋上厚厚一層。
三年後,人類終于展現出對生存最極緻的渴望,科技的發展開始逐步向紅塵發起挑戰,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新的打擊卻再次出現。
紅色塵埃覆蓋在城市、山林、沙漠、海洋,幸存下來的人類被迫不斷遷徙,向着未被紅色塵埃沾染的地區,然而,巨大的感染數量,不可能盡數清除。
兇悍異常的異獸開始不斷出現在人類視野中,那些用子彈打不死的怪物,如惡狼進入羊群,傷亡人數再次激增。
其中更不乏許多優秀的科學工作者,這讓科技的發展遭受重創,也給人類敲響警鍾,感染體進化了,災難一直在持續。
我出生在2024年,不知道是不是該慶幸,自己沒有出生在那最艱難的三年,還是該遺憾,自己沒有經曆過災難前的美好世界,我的生活如常人一般無二,從書上了解曆史,在上一輩那兒了解世界。
之所以選擇進入海防,因爲這裏還是比較安全的,海中的感染體幾乎無法上岸,雖然紅色塵埃并不溶于水,但懸浮在海中,使得海中的生物也變得無比瘋狂,海面下的厮殺更加慘烈,僅僅數年,大海已腥紅一片。
我看了看表,已經到了換防的時間,馬路上卻一點影子也沒有。
“媽的,那群家夥又遲到了。”老橘在一旁破口大罵。
十分鍾後,漸進的軍車轟鳴聲打破了我的顧慮,換防的到底是來了。
我扔掉煙頭,老橘也站了起來,悍馬車燈在夜晚中,猶如兩團鬼火般飛奔跳躍,而夾雜在發動機轟鳴聲中,似乎還有點兒其他響動。
我下意識看了看四周,并沒有警惕,畢竟這條海防線從來都沒有出過事故,即使自己今年剛入伍,也是抱着極大的安全感來的。
老橘見我臉色異樣,不禁問道,“海文,你小子是不是什麽東西掉了,找啥呢?”
看來他并沒有聽見,啪嗒啪嗒的聲音,回頭看了看海邊,海防燈塔的掃射下,什麽都沒有,我想大概是幻覺吧。
軍車停靠在近海的馬路邊,車上走下的二人有說有笑,手裏提着的東西搖晃出玻璃瓶相撞的清脆聲,貌似是一箱啤酒,我不禁汗顔,他們居然還想在外面喝兩杯。
雖說海中的感染體少見,但這樣的懈怠遲早會出事兒吧。
走着走着,那二人卻突然停住了,似乎看到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這變動讓我和老橘都驚了一哆嗦,同時緊了緊手中的槍,打起手電四處掃望,什麽都沒有。
“怎麽回事兒!”老橘大喊,聲音急切,然而幾秒後,卻聽到了對方的爆笑。
老橘氣得大跳,“去你的,吓老子,等爺過去剝了你們的皮!”話音剛落,對面二人卻突兀的倒了下去,啤酒也摔了一地,玻璃破碎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異常清晰。
剛剛放松的槍口又被我端了起來。
“還想吓人?”老橘輕蔑一笑,而我卻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了。
老橘愣了楞,也露出嚴肅的神情,我朝他使個眼神,二人小心翼翼的靠了過去。
然而,走得越近,越能聞出一股濃稠到沖腦的味道,老橘猛地一驚,“我去,血腥味兒!”
二人立刻端起沖鋒槍,借着悍馬軍車透過來的燈光,快步跑了過去。
濃烈的血腥味兒讓人作嘔,上前一看,一股寒意從腳冒上頭。
頂防的二人幾乎被攔腰截斷,上半身不翼而飛,肚腸灑落一地,鮮血與啤酒彙成數道水迹,不斷流往黑暗之中。
慘烈的畫面讓我實在熬受不住,踉跄幾步狂吐不止,眼角一瞥,竟發現一條一人寬的血迹,一直延伸到車光照射範圍之外。
我被這突然的發現吓了一跳,不敢用手電照看過去,連忙招呼老橘,邊上卻一點兒動靜都沒有,轉過身去,不由頭皮一炸,老橘不見了!
這什麽情況,這死老頭子去哪兒了!?
此刻的海風越吹越猛,不斷發出嗚嗚的聲響,詭異的氛圍讓我渾身冒起了雞皮疙瘩。
我從來不曾覺得自己是什麽故事的主角,隻是一個夢想在這樣的世界裏,活到正常死亡的菜鳥新兵,出了這種事兒了還留在這兒,絕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我驚恐着往後退去,不敢大喊出聲,生怕驚動了在暗處的什麽怪物,手電也因恐懼抖動不停。
額頭早已布滿冷汗,我一邊後退着,腳卻不知被什麽東西鈎住了,突然一頓,拉扯着身子向後摔去,手電也被摔到一邊,閃爍幾下竟滅掉了,除了車燈朦胧的光線,四周一片漆黑。
暗呼倒黴倒黴,趕緊爬了起來,低頭看去,心髒猛地一跳。
隻見一隻沾滿鮮血的手正抓着我的褲管,連忙踢開,我認得,那是老橘的手。
他的身子在車燈光的外延黑暗裏,看的并不真切,我慢慢的爬過去碰他,卻摸到了一手的血。
鮮紅的血液從手心滴落,直往衣袖裏鑽,粘稠的觸感不斷直擊内心最脆弱的神經,不行了,不管了,老子也沒那個能力管啊,随即大叫着,發了瘋似的拔腿就跑。
對不起了啊,我剛入伍,咋倆關系還沒好到爲你拼命,狗日的,肯定是遇到變異感染體了,頭号大獎啊。
海邊怎麽能有感染體,海裏的東西有腳了咋不早點上來,陸地上多好啊,難道說今晚才長出腿來,剛好看見幾個傻逼在岸邊,所以出來溜達溜達?
不斷在心裏吐槽安慰自己,沒個幾步,悍馬車近在咫尺,慌亂中,腳不知道被什麽東西又給絆了一下,因爲慣性,整個身子全撲了出去,正好撞在了保險杠上,腦袋一陣眩暈。
我摸着自己的頭大呼倒黴透頂啊,今天出門沒看黃曆!正抱怨着,一個體型嬌小的人型生物突然出現在我面前,就好像它本來就在那個地方一樣。
因爲我擋在了它與燈光之間,根本無法看清那玩意兒的臉到底是不是人臉,很有可能長着魚鱗吧,頂上飄着一頭波浪長發,難道是個女孩?
話說回來,這個地方怎麽可能有女孩兒!
人形生物慢慢走了過來,随着它逼近,一股腥味直沖腦門,終于頭一歪,我徹底暈了過去。
從沒想到悍馬車車頭會那麽硬,腦袋上一定腫了個很大的包吧,或許還嚴重腦震蕩,不過還好,昏迷狀态下感受不到太多痛苦,碰上我這頓大餐,也是便宜你了。
想來上天也算眷念自己了,老娘老爹,想不到沒個幾年就得見面了。
我暈死在軍車前,毫無知覺的等待着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