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之後,小橘子收拾了殘局,鍾靈坐在凳子上,手肘撐着桌子,雙手托着下巴,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吳應熊見狀拉着闆凳靠在鍾靈身前坐下,伸手抱住鍾靈的小蠻腰,輕聲問道:“靈兒,想什麽呢?”
鍾靈小聲說道:“吳大哥,剛剛爹說進喜兒死了,進喜兒一直跟着我爹我娘,是忠心耿耿,雖然是個下人,卻也是看着我長大的。我心裏有些不痛快,适才爹好像提了一句嶽老三,也不知道這嶽老三是誰?進喜兒定然是被這嶽老三所殺!”
吳應熊說道:“這嶽老三我倒是知道!”
鍾靈一雙妙目盯向了吳應熊,問道:“吳大哥,你知道嶽老三?”
吳應雄回答道:“這嶽老三乃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四大惡人中的‘兇神惡煞’!”
鍾靈出門最遠的就是這次去了劍湖宮,對江湖中的事情不慎了解,心中微微一想,仿佛記得在谷中有聽人說起過這四大惡人,都說這‘四大惡人’人如其名,個個行事兇惡,令人生畏。
于是開口說道:“聽名字就不像是什麽好人!”
吳應熊笑道:“這四大惡人的老大乃是惡貫滿盈段延慶,原本爲大理國太子,後來因爲奸臣楊義貞謀反,身受重傷至雙腿殘廢,連話都說不出來。受傷後以一殘疾之身修成大理絕學,對當年的事情展開了瘋狂報複,因心中怨毒太深,被他盯上的人家,必然被他殺的雞犬不留,故此得到了“惡貫滿盈”的綽号!”
鍾靈聽着說道:“那這段延慶殺的都是自己的仇人,倒是也算不上甚壞!那另外三個呢?”
吳應熊剛想回答耳朵微微一動,突聽得門外有動靜傳來,原來甘寶寶和鍾萬仇說完了事情之後,甘寶寶心中挂記着女兒的事情,又聽得小橘子說鍾靈還跟吳應熊的房中,心裏有些擔心,這才過來看。
甘寶寶來了,小肚雞腸的鍾萬仇自然就跟上來了,兩人走到窗外就聽得吳應雄在說段延慶的事情,這才停下了腳步聽了起來。
甘寶寶聽得吳應熊說完段延慶的來曆,心道:“淳哥是大理的鎮南王,那和這段延慶豈不是親戚?”又扭頭低聲朝着鍾萬仇問道:“你說四大惡人都是你的豬朋狗友,你可知道他們的跟腳?”
鍾萬仇搖着頭說道:“那卻是不知道!”
兩人的說話聲音雖低,吳應熊運功于耳,倒也聽得清楚,既然門外是鍾萬仇和甘寶寶,他們想聽就聽吧,于是繼續說道:“這四大惡人其二乃是無惡不作葉二娘,這葉二娘本是一普通農家姑娘,因生的貌美,跟一江湖上的大人物私通還生下了孩子,這大人物舍不得自己的地位,葉二娘又迷戀他,于是獨自撫養孩子。可惜天意弄人,葉二娘的孩子被這大人物的仇人偷走了。葉二娘唯一的念想沒了,從此之後性情大變,自己的兒子沒了就去偷别人家的孩子,玩幾天,然後在弄死!這葉二娘雖可憐,但其行當誅!”
鍾靈像是聽故事一般聽得津津有味的,說道:“自己的孩子沒了,當然應該去找回來,怎麽可以去偷别人的孩子?這是不對的,的确是當殺!還有呢,還有呢!”
吳應熊壞笑一聲,說道:“我都說的口渴了,靈兒你不獎勵我一下嗎?”
鍾靈嘴巴一嘟,問道:“吳大哥,你要什麽獎勵?”
吳應熊這厮熊膽包天,像是假裝不知道鍾萬仇和甘寶寶在外面偷聽一般,伸出自己的手指指着臉蛋說道:“你親我一口我就繼續說!”
鍾靈的臉一紅,捏着衣角猶豫了一陣,然後微微站起來,就準備朝着吳應熊的臉蛋親去。
門外的甘寶寶和鍾萬仇聽着忙咳嗽一聲,鍾萬仇跟着喊道:“靈兒,靈兒!爹來了!快開門啊!”
鍾靈聽得忙退後幾步,走到門前打開了房門,鍾萬仇和甘寶寶正站在門外。
鍾靈喊道:“爹,娘,你們怎麽來了?”
甘寶寶心道:“我再不來你都要被人吃的幹幹淨淨的了!”心裏這樣想着,臉上卻堆着溫柔的笑意,走進了房間裏,到了桌前坐下,說道:“吳公子救了你,爲娘自然要來好生感謝一番,還有那閃電貂的解藥也要先給吳公子不是?”
說着甘寶寶朝着跟在自己身後猶如仆人一般的鍾萬仇說道:“萬仇!”
鍾萬仇應道:“夫人!怎麽了?”
甘寶寶沒好氣的說道:“解藥,閃電貂的你解藥,你剛剛不是還說要給吳公子嗎?”
鍾萬仇一拍腦袋說道:“對對對,我剛剛是說這個來着!”跟着鍾萬仇從懷中掏出閃電貂的解藥,遞給了吳應熊!
吳應熊站起來接過解藥,說道:“謝過伯父、伯母了!”
鍾靈要親吳應熊,差點被父母撞破,心中又是羞澀,又是失望,嘟着嘴說道:“這麽點事情用得着這麽晚送來麽?明早在給不是一樣麽?吳大哥正在給我講故事呢,正要說到害進喜兒的嶽老三身上呢,就被你們打岔了!”
剛剛甘寶寶聽着吳應熊說起葉二娘的事情,跟自己當年的遭遇是分外的相似,吳應熊話裏并沒有說那有地位的人是誰,甘寶寶心中卻猜測會不會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淳哥?心中頓時想知道答案。
于是甘寶寶輕咳一聲,說道:“哦?沒想到吳公子的見識居然如此廣博,我跟拙夫剛剛在門口卻聽得你說葉二娘的事情,卻是不知道吳公子說的那大人物是誰?爲何不管葉二娘的死活?讓她流落江湖,變成了現在這般!”
吳應熊一下子就聽出甘寶寶關心的是什麽,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說道:“這人卻不是伯母想的那人,這人乃是中原人士,并非大理人!”
鍾萬仇爲人腦筋轉的不快,沒聽出吳應熊意有所指的話,甘寶寶心中卻是大驚失色,心道:“這吳公子怎麽會知道我的陳年舊事?”
想到這心中頓時浮現出段正淳的身影,不由的一朵紅雲飛上臉頰。
鍾萬仇的聲音這時在甘寶寶耳邊響起:“寶寶,你的臉怎麽紅了?”
甘寶寶聽得忙回過神,岔開話題道:“沒什麽!”轉而向吳應熊說道:“既然靈兒想知道四大惡人的事情,不如吳公子就繼續說說其他兩個吧!”
吳應熊瞅着甘寶寶扭扭捏捏的,心道:“這甘寶寶對段正淳還真的是一往情深啊!”但也不好去深問,隻說道:“接下來就要說到兇神惡煞嶽老三了,這嶽老三自稱南海鳄神,算是四大惡人裏最淳樸的一個了!”
鍾靈聽着就不樂意了,問道:“吳大哥,這嶽老三殺了進喜兒,你還說他淳樸!”
吳應熊回道:“靈兒你且聽我說完,這嶽老三天生腦子一根筋,雖說脾氣暴躁,行事狠辣,卻很講信義,隻要是答應了的事情必定幫你做來!一般來說,你隻要不當面叫他嶽老三,他不會殺人!”
鍾靈好奇的問道:“這是爲何?”
吳應熊解釋道:“這嶽老三自诩武功比葉二娘強,卻隻能排在老三的位置,心中耿耿于懷,一根筋的認爲自己應該拍在第二的位置!所以你見到他隻要稱呼他爲嶽老二,他不但不會爲難你,還得請你喝酒吃肉!若是叫了他嶽老三,他就會發狂!”
說完吳應熊望向鍾萬仇,問道:“伯父,若我沒有猜錯的話,想必今天進喜兒隻所以被殺,就是因爲叫了嶽老三而不是嶽老二的原因吧?”
鍾萬仇小雞啄米似的的連連點頭,說道:“的确是這樣!”
跟着吳應熊又說道:“至于最後一個窮兇極惡雲中鶴,這人則是一個純粹的惡人,好色極緻,隻要見到漂亮女子必定想方設法的要占爲己有!若是這人進了萬劫谷伯母和靈兒卻是危險了!”
鍾萬仇聽着心中暗自慶幸沒有把四大惡人帶入谷中,隻是安頓在谷外!
甘寶寶聽得吳應熊幾乎不帶停頓的就把四大惡人的底細幾乎說了個清楚,開口問道:“吳公子的見識實在是讓我等佩服,不知道吳公子仙鄉何處?”
吳應熊随後編道:“我本山野之人,父母已不再這個世界上,從小跟着師父隐居深山,前些年師父也去世了,所以一個人在江湖漂泊!”
甘寶寶聽着又問道:“那不知吳公子可曾娶妻?”
吳應熊聽着心裏一琢磨,自個跟蘇荃她們又沒拜堂,也沒領證,這不算娶妻了?而且蘇荃她們都在洞天世界裏面,壓根跟這個世界無關,于是說道:“在這個世界尚未成親!”
鍾靈聽到這個問題時,一直豎着耳朵在聽,聽到吳應熊的答案時候,臉上露出欣喜的神色。
甘寶寶得到這個答案,哪裏知道個中還有許多門道,心裏對吳應熊的答案也是滿意的緊,想了想之後,說道:“既然如此,夜色已深,我們就不打擾吳公子休息了,萬仇、靈兒,我們就先走吧!”
鍾萬仇自然是跟緊自己的夫人,鍾靈心中雖然不舍,但也不能強留在這裏,有隻好挽着甘寶寶的手朝外走去!
吳應熊揉了揉鼻子,雖然不想獨守空房,也沒啥辦法,隻能說道:“伯父、伯母慢走!”
按照吳應熊的想法,本要想個辦法今晚不再獨守空房的,可惜被甘寶寶給破壞了,吳應熊在床上是輾轉難眠,反正睡不着,幹脆起身走出了房間。
吳應熊住在萬劫谷東北側的瓦房中,出來及時一個小花園,借着月色,愕然的發現在花園的涼亭裏,鍾萬仇正孤零零的坐在涼亭的石凳上,一個人喝着悶酒!
吳應熊想了想走進了涼亭裏,拱手朝着鍾萬仇說道:“伯父怎地一個人在此喝酒?”
鍾萬仇雖然跟甘寶寶成了親,卻完全處在弱勢的地位,平常兩人也是分房而睡,今晚隻所以跑來一個人喝悶酒,是因爲聽吳應熊說了雲中鶴好色萬分,心中有些擔憂,要是雲中鶴看到了甘寶寶,隻怕會生出意外來。對于是不是要繼續邀請四大惡人對付段正淳猶豫起來!
鍾萬仇擡頭看着是吳應熊,說道:“原來是吳公子,來來來,一起喝幾杯!”
吳應熊聽着也不客氣,這古代的酒度數又不高,喝上幾碗壓根不醉人。
幾杯酒過後,吳應熊問道:“伯父,不知你跟這四大惡人是怎麽扯上了關系!”
要是平時鍾萬仇未必會說,隻是現在喝了不少酒,鍾萬仇心中是不吐不快,說道:“我在大理有個大仇人,那人的武功甚高,我不是對手,所以我邀請了四大惡人來助陣!”
吳應熊笑道:“伯父說的那人可是大理鎮南王段正淳?”
鍾萬仇聽着警惕的問道:“你怎麽會知道?”
吳應熊擺了擺手,說道:“伯父不必多想,我連段延慶是大理前太子的事情都知道,又有什麽事情會不知道呢?”
鍾萬仇心裏一個咯噔,小心翼翼的問道:“那你也知道寶寶同那個姓段的事情了?”
吳應熊點了點頭,說道:“沒錯!不過我倒是覺得伯父這麽做有些多此一舉了!”
鍾萬仇問道:“爲何?”
吳應熊回答道:“段正淳那厮見一個愛一個,扔一個,碰到了在撿起來,其實隻要伯母不再看到段正淳就不會再出事情,就算她心中想着那人,也隻會把心思深埋心底!你現在找人對付段正淳豈不是讓她擔心自己的舊情人?甚至給她們創造見面的機會?”
鍾萬仇腦筋轉的不快,沒想通吳應熊話中的關竅疑惑的問道:“爲何我對付段正淳反而會給她們創造見面的機會?”
吳應熊翻了個白眼,說道:“你是想殺了段正淳,是也不是?”
鍾萬仇連忙點頭,吳應熊又問道:“我問你,伯母心中可有那段正淳?”
鍾萬仇苦着一張馬臉說道:“我看寶寶時常發呆,而且還跟我分房,怎麽可能忘記那段正淳?”
吳應熊說道:“既然如此,你對付段正淳,她會不會千方百計的想辦法通知段正淳?”
鍾萬仇想了想說道:“自然是會的,不過我會盯着她的!”
吳應熊沒好氣的說道:“伯母的武功也不低,除非你把她給綁住,關起來,不然你覺得可能看得住?”
把甘寶寶綁住囚禁,鍾萬仇自然是萬萬舍不得的,連忙撥浪鼓似的搖着腦袋。
吳應熊接着又說道:“而且段正淳是那麽好對付的?先不說段正淳武功的武功除了段延慶能壓制,你們其他人根本不是對手。大理段氏旁邊還有個天龍寺,裏面不知道藏着多少高手,你覺得單憑你和四大惡人能對付?到時候反而是段正淳很可能會帶着人打到萬劫谷,跟伯母舊情重燃啊!”
聽着吳應熊的話,鍾萬仇徹底坐不住了,站起來轉來轉去,心裏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是好!跟着望向了吳應熊,眼前一亮,朝着吳應熊長長一揖,說道:“還請吳公子教我?”
吳應熊其實也蠻想幫幫這個可憐的綠帽王鍾萬仇的,想了想說道:“想要伯母忘記段正淳是不可能的!”
鍾萬仇焦急的問道:“那怎麽辦?”
吳應熊說道:“伯父,請恕我直言,以你的條件想要跟段正淳争奪伯母的心卻是有些難,隻怕你越争,伯母會越挂記段正淳那厮!依我看來,現在隻有一個辦法!”
鍾萬仇聽着前半截心裏有些氣,卻又的确如此,口中無法反駁,心裏是堵得慌。聽着後半句心中卻是大喜,問道:“什麽辦法!”
吳應熊一字一句的說道:“既然得不到她的心,就得到她的人!”
鍾萬仇說道:“寶寶已經嫁給我了,自然是我的人了!”
吳應雄問道:“那你們天天睡在一張床上了?”
鍾萬仇扭扭捏捏的說道:“那倒是沒有!”
吳應熊說道:“那不就是了,你以後也别想着對付段正淳了,老老實實的守在這萬劫谷……”
鍾萬仇用蚊子似的聲音說道:“我又何嘗不知道這些,隻是寶寶都有兩三年的時間不讓我進她的房間了,要不是這樣,我又怎麽會突然想着對付段正淳!”
吳應熊聽着心中一樂,暗道:“難怪了,就說都十幾年過去了,鍾萬仇爲何突然想着對付段正淳,原來是這個原因!”
鍾萬仇就在自己跟前,吳應熊自然不能笑出聲來,隻說道:“這個倒是簡單,伯母這人其實也是嘴硬心軟之人,她也知道你對她的好!你也不要跟她争執,以後她不讓你進房你就晚上蹲在她房間門口給她守夜,守一天不行就兩天,兩天不行就三天!終有一日會讓你進房的!”
鍾萬仇聽得眼前一亮,心道:“好辦法了!”跟着眉頭卻微微皺了起來,問道:“那四大惡人怎麽辦?”
吳應熊心裏琢磨了一下,問道:“他們可知道萬劫谷再何處?”
鍾萬仇說道:“我把他們安頓在十裏外的鎮上,這萬劫谷是我的老窩,他們卻不知道在哪裏!”
吳應熊說道:“那就簡單了,那就借着嶽老三殺了進喜兒的的由頭,叫人給他們送封信,讓他們自行離去就好了!隻要他們找不到萬劫谷的所在,想必會自行離去!”
說完之後吳應熊又提醒道:“那四大惡人喜怒無常,你就不要叫谷裏人去送信了,免得又枉送了性命!”
鍾萬仇聽得吳應熊一番有理有據的話,瞬間就被說服了,說道:“就照吳公子說的辦,明日我就叫人去送信,明晚我就去守着寶寶的房門!”
吳應熊又回憶了一下劇情,跟着提醒道:“還有三點伯父需要謹記!”
鍾萬仇認真的說道:“吳公子請說!”
吳應熊說道:“其一以後萬萬不要在伯母面前提起段正淳,山谷入口處的八個大字就洗掉吧,免得伯母看到又想起段正淳!其二這谷中要定期檢查有無人打地道想要潛入谷中!其三凡是有張有弛,你也不要逼得伯母太緊,隻要能每日同床共枕,伯母也不私自外出,其他的就随他去吧!”
鍾萬仇聽着心中有些疑惑爲啥一定要小心人打地道,想了一下也沒多問,隻是嘴裏連連念叨了幾遍吳應熊說的這三點,牢牢的記在了心裏!
随後兩人沒再多聊下去,各自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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