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近南沒說話,吳應熊笑了笑,繼續說道:“複甫受傷的事情是不是跟延平王府有關?”
陳近南訝然的問道:“小王爺爲什麽會這麽想?”
吳應熊淡淡的說道:“以複甫的武功,在江湖上能傷你的也就那麽寥寥幾人而已!更重要的是,就算殺不了順治皇帝,我也不覺得複甫會這麽爽快的投效于我,我更覺得複甫會甯可死在殺順治的途中,也不會想要投靠與我!想來想去複甫應該是跟延平王府鬧掰了,而這傷也應該跟延平王府有關吧!”
陳近南說道:“小王爺睿智,屬下佩服,不過這些事情,屬下也沒想瞞着!”
陳近南說着就把當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吳應熊聽着憤怒的一拍旁邊的矮幾,,怒道:“我還說是誰讓我平西王府背上弑帝的黑鍋,原來是鄭經這厮!這人弑帝弑父,将來我必要将他碎屍萬段!”
陳近南聽着沉吟了一下,輕聲說道:“我知道早晚有一日,小王爺定能擒住鄭經……不過……不過!”
吳應熊說道:“複甫但講無妨!”
陳近南拱手說道:“屬下是有兩事相求,一個是希望小王爺真有一日擒住鄭經,能把此人交給屬下處置,我要他跪在國姓爺面前忏悔;另一件就是當年發生弑帝這件事之時,國姓爺還在世,如果這件事爆出去,世人愚昧,隻怕還會以爲這事是國姓爺指使的,恐怕國姓爺一世英名不存!”
吳應熊笑了笑,說道:“所以你想我平西王府繼續背這個黑鍋?”
陳近南忙說道:“非也,我既然入了平西王府,而且平西王府大事将起,自然不能背上弑帝的黑鍋!小王爺要是信任我的話,日後我帶上幾個兄弟,抓些十惡不赦的人,讓他們背上這件事就成!”
吳應熊想了想搖頭說道:“不行,普通的江湖中人哪裏能坐下這麽大的事情?”說完看着陳近南臉色有些焦急,又說道:“複甫你不用急,這事雖然不是幾個江湖人能擔得起的,不過鞑子卻是擔得起,等到大事将起之時,我們去抓幾個鞑子八旗的大官,讓他們認下這事就行!”
陳近南聽得眼前一亮,說道:“小王爺英明!”
吳應熊又問道:“現在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天地會如今要怎麽處理?”
陳近南和胡德帝對視一眼,胡德帝說道:“我們在趕來京城的途中已經聯系了天地會各個堂口的香主,天地會乃是總舵主一手建立的,總舵主在天地會的威望無人能及。各堂口的香主都願意唯總舵主馬首是瞻!”
吳應熊聽着心裏更開心了,天地會的會衆遍布大江南北,自個得了天地會的勢力,真正的如虎添翼啊,隻要等到戴梓那邊槍炮一成,立馬就可以動手了!
胡德帝又說道:“隻是最近馮錫範和延平王世子鄭克爽給各個堂口的香主傳信說,讓各香主去河間府聚會,有大事宣布!”
吳應熊想了想,朝着陳近南問道:“複甫覺得此事應該如何處理?”
陳近南一臉睿智的說道:“馮錫範以爲我死了,所以才迫不及待的帶着他支持的鄭克爽來接手天地會,雖說我在天地會的威望甚高,不過各香主驟然間聽到這麽多大事,心裏總歸是有些懷疑對于向平西王府效力也有些隔應!我尋思着如果趁機擒住馮錫範和鄭克爽,讓馮錫範親口說出當年的事情,到時候天地會各香主對向平西王府效力必然沒那麽隔應了!”
吳應熊點了點頭,說道:“如此甚好!”
陳近南又說道:“不過此事還需要小王爺相助,馮錫範武功高強,爲人膽小謹慎。目前天地會裏衆人的武功恐怕都不及他,隻怕但凡有些風吹草動就要先跑路了,而如今我也傷勢未愈,此事恐怕還要小王爺派些高手相助才行!”
吳應熊想了想問道:“天地會河間府的聚會是什麽時候?”
陳近南答到:“半個月之後!”
吳應熊一想,半個月之後?時間到也剛剛好!于是說道:“且等幾日,康麻子也差不多要下旨讓我回昆明了。到時候我親自帶人去一趟!”
陳近南說道:“小王爺能親自去一趟自然是好,不過這種區區小事,小王爺沒必要親自走一趟吧?”
吳應熊說道:“天地會的事,又豈能是小事?而且剛好處理完了天地會的事,還有另外一件大事需要去做!”
陳近南微微一想,問道:“世子說的可是殺順治的事情?世子放心,等屬下的傷一好,馬上去殺了他!”
吳應熊笑了笑,說道:“沒錯:“沒錯,正是去取順治的狗頭。不過此事我非去不可,康麻子之前都不知道他親爹還在世的消息,頭段時間卻是知道了這個消息,如今已經秘密派了大内總管瑞棟去保護他爹!這瑞棟倒也不足爲懼,不過現在我們隻有一次動手的機會,如果殺不了順治,康麻子必然調遣大軍,保護他爹,殺順治的事情很重要,我必須親自去一趟才能放心。”
陳近南聽着點了點頭,說道:“屬下明白了!”
吳應熊點了點頭,說道:“複甫,你和胡兄弟就先在子爵府住幾天,好好養傷,需要什麽藥材隻需要吩咐下去就成。等康麻子一放我出京,我們馬上先去河間府,再去五台山!”
陳近南和胡德帝站起來拱手說道:“謝小王爺!”
随後吳應熊就讓楊溢之給他們安排了房間,讓下人帶着兩人先下去了。
陳近南和胡德帝一走,蘇荃在吳應熊身後揉着他的肩膀說道:“相公爲何要親自去河間府和五台山?我們就算回雲南,康麻子恐怕也會讓人暗中跟随,若是讓康麻子知道你沒回雲南,而是去了五台山,到時候殺了順治他也會懷疑到你頭上的!”
如今鹿鼎記的劇情跟原著相比,早就已經面目全非,從韋小寶的事情來看,主角不是那麽好殺的。
順治不是鹿鼎記的主角,不過皇帝也不是那麽好殺的,比如康麻子,身邊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海東大薩滿,若是當初自個讓毛東珠或者瘦頭陀去弄死康麻子,恐怕自己在宮裏最重要的探子如今墳頭草都一尺高了。
順治好歹是康麻子的親爹,鞑子入關後的第一任皇帝,誰知道他身邊會不會突然鑽出來一個海西,海南,海北的呢?
吳應熊把蘇荃拉到自己懷裏,才說道:“此事我要親自看着順治的狗頭落地才能放心。而且就算康麻子知道我去了五台山又怎樣?隻要我出了京,就是龍入大海,他還想抓我回京城不成?等我再次回京之時必然是帶着飛機大炮,兵臨城下!”
蘇荃納悶的問道:“相公,大炮應該就是你讓戴梓研究的火炮,這飛機又是何物?”
吳應熊搜了搜鼻子,穿越前,神劇看多了,一時嘴快說漏了嘴!
于是随口解釋道:“小乖乖,你聽錯了,我說的是弗朗機不是飛機!其實除了不放心,龍兒你知道我之前睡了八年,醒來就進了京,我也想帶着你們四個到處去遊山玩水。”
說着就抱着坐在自己腿上蘇荃的細腰,腦袋也放在了蘇荃的柔軟之處。
谷蘇荃跟了吳應熊這麽久,一下子就聽出吳應熊前半句是忽悠,後半句是真。既然吳應熊不想多解釋,蘇荃也沒繼續問下去,隻是甩給吳應熊一個妩媚的白眼,然後撫摸着吳應熊的狗頭。
又過了幾日,康麻子招了吳應熊進宮。
上書房裏,吳應熊拱手請安之後,康麻子從龍椅上站起來,走到吳應熊的身邊。
熱情的牽住吳應熊的手,走到一旁早已準備好的椅子上坐下。說道:“妹夫,這些日子在京城呆的可還習慣?”
吳應熊心道:“神尼瑪的妹夫,康麻子這狗東西真是笑裏藏刀的好手。”
吳應熊笑着說道:“倒也習慣,反正每日裏都是呆在子爵府裏而已。隻是不敢當皇上妹夫的稱呼!”
康麻子心道:“這個老色批,九歲昏迷睡了八年,如今醒了才一年的功夫,居然身邊就多了四個如花似玉的侍俾,可見從小就是個小色批!”
子爵府裏戒備森嚴,不過有時候也會刻意放松警戒,讓想探查消息的的人看到一些事,所以康麻子對吳應熊有四個美俾的事情倒也知道。
康麻子其實還真的挺疼妹妹建甯公主的,知道這件事之後,生怕建甯以後受委屈,居然跑去找建甯,說是建甯要是真的不想嫁的話,可以換個格格嫁給吳應熊。
建甯公主如今身心都屬于吳應熊的,聽到康麻子的話差點當然發飙,好不容易克制住沖動,才說着什麽“是父皇定下的婚事不能改動,不然要讓皇兄背上不孝的罵名……”
康麻子朝着吳應熊說道:“妹夫不用客氣,朕已經決定讓你和建甯公主早日完婚!”
吳應熊聽得心裏一喜,卻不動聲色的說道:“謝皇上!”
康麻子又笑着說道:“之前讓妹夫進京,本是爲了讓妹夫到京城跟朕的皇妹成婚,不過朕想了想,妹夫你是平西王府的獨子,實在是不宜久留在京城,所以朕準備讓建甯嫁去昆明,妹夫以爲如何?”
吳應熊說道:“臣謝皇上恩典,隻是這恐怕不合規矩吧?隻怕會招惹朝臣的非議啊!”
康麻子笑了笑說道:“平西王府爲朝廷立下過汗馬功勞,此事雖然有些壞規矩,卻也情有可原。此事朕會跟朝裏的大臣們說的,你無須擔心!”
吳應熊答到:“謝皇上!”
康麻子又說道:“妹夫,過幾日,朕就準備讓建甯去雲南了。朕今日叫你來,主要是想讓早日你啓程回雲南,回去準備大婚的一應事物,你覺得如何?”
吳應熊早就巴不得出京了,一直等着康麻子說這話,于是說道:“臣自當聽從皇上的吩咐。”
康麻子聽着吳應熊答應,于是說道:“妹夫既然沒有意見就回去要做準備,回昆明籌備婚禮吧!”
吳應熊站起來說道:“臣遵旨!”
随後康麻子又讓小太監送了吳應熊去慈甯宮見太後這個丈母娘。
毛東珠得了小太監的通禀,知道吳應熊要來,一早就禀退了太監宮女,隻留下自己和瘦頭陀在房間之中。
吳應熊到了之後,毛東珠和瘦頭陀還準備給吳應熊行禮,吳應熊卻是擺了擺手,阻止了兩人。
畢竟是在皇宮之中,小心點總是沒錯的,随後吳應熊讓瘦頭陀去外面檢查了幾遍,又在門口警戒,這才小聲的跟毛東珠交代了起來。
随後吳應熊就離開皇宮,回了子爵府。
既然康麻子讓自個早點離開,吳應熊也不推诿,回了子爵府之後就讓人收拾東西。
又讓人去叫了陳近南、方光琛、胡德帝、楊溢之四人去議事廳等自己。
等四人都到齊之後,吳應熊才帶着自己的四個妞進了議事廳。
在上首的主位坐下之後,吳應熊說道:“康麻子已經讓我出京回雲南,有些事情需要跟幾位交待下去!”
方光琛拱手說道:“小王爺請吩咐!”
吳應熊點了點頭說道:“此行我們兵分兩路,一路由方先生和楊将軍帶着府裏的侍衛按照正常的線路直接回昆明;一路由我帶着複甫、胡兄弟、胖頭陀,先去河間府,再去五台山,殺了順治狗皇帝之後再回雲南!”
方光琛想都不想就說道:“小王爺,此事屬下不能同意,你身邊就帶這麽幾個人,實在是太危險了,要是遇上危險,我們沒人能擔當得起!”
吳應熊笑道:“方先生不用擔心,我這一行人雖說是少,個個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而且我此行的事情機密萬分,不宜帶着大隊人馬!”
吳應熊身後的蘇荃也說道:“方先生,我也安排了王府的密探一路上暗中策應,真要是有事發生,可以立馬召集百來号高手!”
方光琛知道吳應熊堅持自己也反對不了,又聽蘇荃這麽說,才放下心來,說道:“還望小王爺一路上要以自己的安全爲重!”
吳應熊笑着說道:“方先生放心,我醒的!”
随後吳應熊讓衆人各自下去準備,第三天一大早,平西王府的車隊從子爵府出發,出了城門直接向雲南方向奔去。
出了京城幾十裏之外,兩輛馬車悄然離開了車隊,向着河間府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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