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土匪在這半個時辰裏,沒有多說一句話,隻有那野獸時不時發出低沉的吼聲,在此刻寂靜的小鎮上,聽來讓人心驚肉跳。
“唉,大家還是認命吧,被他們抓去做苦力,總好過現在就一命嗚呼啊,”王達貴站在櫃台後面,胖乎乎的雙手輕輕撫摸着櫃台上的一個老舊算盤。
“他娘的,大不了跟他們拼了,也好過受那份鳥氣,”
“你倒是出了口氣痛快了,可你有想過别人嗎,你把他們激怒了,他們回頭來找我們出氣,哼哼,到時候,大夥都跟着去見閻王吧,”
“這打也不能打,做苦力又太折磨人,到底該怎麽辦啊,”
……
“葉大哥,坐下,”雲飛一把将身旁剛剛站起來的葉在天拽住,手上一用力,硬生生的把葉在天給壓着坐了下來。
“雲飛,你拉我幹什麽,你聽聽那些人說的都是些什麽話,一群貪生怕死的家夥,”葉在天捏着拳頭,恨恨的說道。
“你别忘了,我們現在僅僅是普通老百姓,我們現在要想的問題是怎麽保命,這裏已經是南越境内,到處都是他的眼線,你這樣大吵大鬧,可能别人會覺得你是英雄,但說不定這個時候,我們就會被南越候盯上,”
說到後面,葉在天面色蒼白,額頭上冷汗直流,心中狠狠的責備自己,剛才爲何會那麽沖動。
“好了,我再說一遍,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普通老百姓,我們是親兄弟四人,待會我跟土匪上山,你們在鎮上等着我,我找到機會就來跟你們彙合,”
雲飛低聲的說完,葉在天兄弟三人全都點頭答應,沒有任何異議。
很快,半個時辰結束,家家戶戶開始走出一個個成年的青壯男子,他們的身後,親人朋友看在眼裏,全都是依依不舍,老人婦女哪個不是哭天抹淚的。
這次來的土匪,總共約有五十人左右,爲首的頭子騎在一頭看起來很兇猛的野獸身上,剛才那震懾心靈的吼聲就是這個家夥發出來的。
這家夥身高比常人足足高出五尺多,是獅類野獸中比較常見的火眼獅,除了它那對火紅的眼睛,它的那兩根既長又鋒利的獠牙,還有碗口大的利爪,無一不讓人想盡量離它遠些。
“很好,算你們識相,”
這土匪頭子胡茬滿布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
“客棧裏的人都給我出來,一家出一個人,快點,要是耽誤了正事,老子滅了你們,”
土匪頭子如雷一樣的一聲大吼,吓得客棧裏的人紛紛走了出來,這其中就有雲飛他們。
“跟我走的趕緊站過去,”
說到底還是性命重要,各家各戶的人快速的聚集到了一起。
雲飛毫不猶豫的跟着人群混了進去,在剛才走出客棧的時候,他将自己的黃金戰斧交給了王達貴代爲保管,畢竟黃金戰斧太過顯眼了,隻有這樣他才能長久的混在人群裏。
“葉大哥,你們萬事小心,等着我,我一定會回來的,”
雲飛深深的看了眼葉在天,微微的點了點頭。
葉在天也點頭回應雲飛。
“出發,”
土匪頭子一聲令下,那些喽啰們将這些苦力從周圍包抄起來,押送往山寨。
“大概有一百号的苦力,他們要這些苦力做什麽,南越境内盜匪如此橫行,難道南越候就不知道管管嗎?”雲飛心有疑惑。
一百多人的隊伍浩浩蕩蕩的向着與天州城相反的方向前進,一路上并沒有人說話,人人都緊繃着臉。
天州城外的高山也屬于南越山脈,整個南越山脈綿延幾千裏,橫貫整個南越十州。
此刻雲飛他們跟着去的,正是天州城外的這座萬仞山,萬仞山山勢陡峭,山上全是密布的森林,森林深處更是隐藏着許多的野獸。
土匪們居住的山寨,就建在萬仞山前山腰處,雲飛他們直走了大半天功夫,才來到了山寨門口。
“這寨子的位置極好,易守難攻,”
雲飛偷偷打量着四周的地形。
“大寨仿照城牆的樣式建成,門口有很多人把守,巨石堆砌而成的城牆上五步一人,整個大寨依山而建,這裏防守這麽嚴密,正常情況下這裏也隻有這一個出口,要想逃出來,恐怕不太容易啊,”
雲飛神色間有些擔憂。
“哈哈,大哥,一百個苦力,全部在此,小弟的任務可是完成了啊,”
那大漢一躍跳下火眼獅,别看他膀闊腰圓,滿臉胡茬像個屠夫,這一躍偏偏就像兔子一般輕靈。
“是個不到一品境界的内修者,”
雲飛一眼看出了這大漢的修爲。
從大寨門口走出來一個瘦高個子的中年人,這中年人穿着一身灰色長袍,瘦削的臉上,一雙眼睛閃爍着一絲精光,再加上他的尖下巴,整體給人一種精于算計的感覺。
“大屠啊,幹的不錯,辛苦你了,”中年人拍了拍大屠的肩膀。
“哈哈,大哥太客氣了,我隻是爲山寨出點力氣罷了,”大屠笑着說道。
“來人,去将他們安排着先住下,給他們點吃的,别餓死了,我留着他們還有大用處了,”
中年人一聲令下,一幹小喽啰開始将苦力們驅趕着進入大寨。
一路走過去,雲飛将這裏的地形全部記在腦海中,方便日後出逃。
在山寨的最後面,是一大片直接在山上開鑿出的石洞,石洞裏黑漆漆一片,空無一物,這就是這些苦力的居所。
“一個洞十個人,快進去,不得在大寨裏随意走動,否則,格殺勿論,”
衆人很聽話的進了石洞,那些怨言隻好全部咽進肚子裏,雖然這裏根本不像是人住的地方,但至少他們現在還活着。
“這裏離大寨門口太遠,一路上還有那麽多的人把守,要想神不知鬼不覺的逃出去,呵呵,除非我長了翅膀,”
在别人滿嘴抱怨土匪虐待他們的時候,雲飛已經思考着怎樣逃命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