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這樣的表現,放到旁人眼裏,還是破天荒的頭一遭。
王熙鳳和秦可卿,都奇怪她的表現時,林黛玉已經跑的不知所蹤。
……
方才得了王熙鳳的提醒,林黛玉才想到,她壓根不需要去追賈蓉,隻要搞清楚,賈蓉有可能出現在哪裏,便足夠了。
之前在花園見到賈蓉的時候,賈蓉就說,要在花園裏種點東西。
到現在爲止,他還什麽東西,都沒往花園種呢。
林黛玉想到這些,便重新返回花園。
賈蓉的事情還沒有做完,總會出現在這裏的,她隻要好好等着就行了。
林黛玉抱着這樣的想法,想要在花園守株待兔。
但是,等她回到花園的時候,她就看到,她方才到處尋找的賈蓉,正在花園的一片空地那,着手用土埋一顆豆子。
“蓉兒,你剛才跑去哪裏了?”
林黛玉急忙過來,關心的問道。
她剛才追了賈蓉一路,都沒有找到賈蓉。
現在,賈蓉居然在她之前,來到了花園裏。
“我想讓你安靜一下,就暫時消失在你的面前了。”
賈蓉聽到林黛玉的話後,笑着回應。
林黛玉委屈的撇了一下嘴:“我剛剛一直在找你呢。”
說着,她忍不住抱怨:“你偏偏躲起來,在看我的笑話。”
她的小氣性,也就是在和自己關系好的人面前,才會展示,反倒是面對那些無關緊要的外人,她就是一個端莊無比的大家閨秀。
賈蓉聽到林黛玉的抱怨,仍舊是溫和看着她:“我是想讓你多安靜一會兒,好好正視自己的内心。”
“林姑姑,你是一個直爽的性子,本不必這麽多愁善感的。”
林黛玉在榮國府,生活的很不痛快,榮國府在極大程度上,壓制了她的本性。
尤其是賈母,雖然口口聲聲說,疼愛林黛玉這個外孫女。
但是,在賈母的眼裏,真正能夠看到的,隻有賈寶玉。
而且,賈母動不動,就把林黛玉叫到身邊,對着四周旁人,說林黛玉是一個可憐沒娘的孩子。
林黛玉本來就是心性敏感的人,賈母這樣的行爲,無異于是一次次的,當着衆人的面,揭開林黛玉的傷疤。
要說賈母是一個不懂人情事故的人,那她也沒有當着王夫人的面,說王夫人的兒子早死,是個可憐的母親。
賈珠在榮國府,幾乎是一個不能提起來的人物。
甚至李纨也因此,在榮國府不受待見。
在賈蓉看來,賈母對林黛玉的所做所爲,更像是一種精神控制。
她一遍遍強調,林黛玉是一個孤苦無依的孤女,好讓林黛玉隻能依靠她。
隻是,她又并非是一個可以依靠的長輩。
“我又何嘗想多愁善感,我又怎麽願意,有那麽多憂慮。”
林黛玉一臉的不開心。
誰想天天擺着一個臉子生氣,誰又想天天難受的流眼淚,隻是,林黛玉沒有選擇。
宣洩了一下情緒後,林黛玉對賈蓉,問起了她所在意的問題。
“蓉兒,你剛才用的,是武功嗎?”
賈蓉解釋:“不是,是道門的法術。”
賈蓉的武功,确實高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有着神鬼之能。
但是,讓一朵花刹那開放,還是施展道門的法術,更爲容易一些。
“蓉兒,你果真不是一個凡人。”
林黛玉輕易,就相信了賈蓉的話,驚訝看着賈蓉。
以前的賈蓉,懦弱無能,被賈珍欺壓的時候,都不敢反抗,連自己的妻子,都保護不了,也不敢保護。
賈珍欺負他的時候,他要麽忍着,要麽躲着。
每次賈珍生氣,都能把他打的哭爹喊娘。
但是,突然有一天,賈蓉性情大變,性子剛的不可思議,直接與賈珍翻臉,更是用武力鎮壓了賈珍。
有些人,還覺得,賈蓉以前是忍辱負重,隻是忍不下去了,才會一朝爆發。
也有一些迷信的人,将一些亂七八遭,比如回憶起前世,或許神仙下凡曆劫一類的事,安到了賈蓉的頭上。
一開始的時候,還有人嚼舌頭,說賈蓉是妖怪呢,隻是後來,賈蓉的名聲太好,才讓這樣的流言消失。
林黛玉以前也聽說過一耳朵這樣的傳說,當時,她并沒有當一回事,但是現在,她有些相信了。
“你也不是一個凡人。”賈蓉笑着說道。
林黛玉還以爲賈蓉又是和自己開玩笑,忍不住着惱道:“你又來和我打趣,蓉兒,我是和你說真的。”
說着,林黛玉眼神好奇看着賈蓉:“你是不是真的像外面傳說的一樣,是神仙下凡?”
以賈蓉的人品,她也懷疑不到妖怪的頭上。
“林姑姑,我也是和你說真的。”
“咱們家的姐姐妹妹們,基本都是天上的仙女下凡。”
賈蓉一本正經的說道。
金钗十二钗,都與太虛幻境,有着脫不了的幹系,她們究竟是不是仙女,還有些存疑,但肯定不是凡人。
“這些好話兒,你倒是當着那些姐姐妹妹們的面說。”
“跟我說有什麽用。”
林黛玉看到賈蓉這副正經的樣子,仍以爲賈蓉是在和自己開玩笑。
不過,她本來就是促狹的性子,認定賈蓉現在,是在開玩笑,她也裝模作樣的配合着:“你倒是說說,我是個什麽仙女?”
賈蓉笑了笑,道:“你本是太虛幻境裏的一株仙草。”
“寶玉的前世,是太虛幻境裏的神瑛侍者。”
“神瑛侍者在太虛幻境時,每日用甘露灌溉你的仙草本體,所以有傳說,說是神瑛侍者下凡之後,你也随之下凡,這一世,要用眼淚,來償還他的恩情。”
林黛玉本來覺得,賈蓉是在開玩笑。
但是,賈蓉偏偏說的有模有樣,而且,她仔細一想,她雖然是嬌弱又總流淚,但是,她大部分時候,還真的就是因爲賈寶玉而流淚。
她身在榮國府,固然是寄人籬下,但要是沒有賈寶玉,她流過的眼淚,至少能少一大半。
想到這裏,林黛玉隻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她心裏甚至盤算着,以後試着離賈寶玉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