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蓉想找道門傳承,說到底不過是想研究一下,并非這麽迫切的非要現在得到。
所以聽完賈敬的話後,賈蓉便恭敬道:“祖父,我塵緣太深,心念太重, 不适合在此地修行。”
“既然緣分不夠,我便不打擾祖父修行,先行告辭了。”
他已經準備離開了。
賈蓉從小到大,基本上沒有見過賈敬,少有的幾次會面,也沒有什麽親近可言。
這種情況下, 賈蓉和賈敬之間,除了血緣關系以外, 還真的沒有什麽親情。
如果是以前的賈蓉, 或許會虛與委蛇,陪着賈敬再多說說話。
但是現在的賈蓉,連自己的親老子都不給面子,更何況是沒有什麽親人緣的賈敬。
左右事情已經說完,他再留下,也沒有任何意義。
賈敬看到賈蓉說完事,就要走,不禁有些憋氣。
他自認爲,自己出家之後,就是方外之人,和甯國府割裂開來了。
賈家的人要是來找他,他還覺得對方是擾他修行,心裏不樂意的很。
但是,他可以嫌棄别人,别人要是真的不把他當一回事,他心裏又不舒服了。
賈蓉這個孫子,要是主動和他說什麽親情, 他估計看見就眼煩,恨不得馬上把賈蓉給打發走。
但是,賈蓉居然這麽現實,來找他就是爲了讓他幫忙,發現他幫不上忙之後,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立馬就要走。
這就讓賈敬的心裏不得勁了。
“你這麽急着要離開,可是因爲愧對我,所以不敢在我面前多留?”
賈敬心裏不得勁,直接就對着賈蓉問責。
“祖父,爲何這麽問?”
賈蓉一臉茫然的看着賈敬,似乎不明白,賈敬爲何會問這樣的問題。
賈敬覺得賈蓉是在裝傻,面色惱怒道:“你這孽障,還敢在我的面前惺惺作态,你當真以爲我在這道觀裏,是一個睜眼瞎,連家裏發生了什麽樣的事情, 都不知道?”
“你和你老子, 因爲家裏的一個女人,鬧得父子相殘,試問這京中,誰人不知。”
賈敬嚴厲看着賈蓉。
甯榮二府裏面的下人就有問題,平時就愛嚼舌根子,而且,作爲國朝最爲顯貴的世家之一,本就有無數雙眼睛盯着賈家。
甯國府裏發生這麽大的事情,會被外人知道,真是再正常不過了。
賈敬也氣惱過賈蓉太不像話,居然大逆不道,對自己的父親下毒手。
但是,他自襯是方外之人,不想理會那些俗事,所以知情之後,雖然氣惱賈蓉,但是,也完全沒有理會的意思。
可是今日賈蓉拿他不當一回事,他就忍不住,借機對賈蓉問責。
“你還逼你的老子,去了邊關,想讓他死在戰場上,你真狠毒啊。”
“可恨賈家居然有你這樣的不孝子孫。”
賈敬本來隻是想要給賈蓉一個下馬威,但是,越說越氣,真的就在心裏,對賈蓉惱恨的不行。
不管怎麽說,賈珍都是他的兒子,是他看着長大的人。
他的心裏,還是有些在意賈珍的。
賈蓉本來就打算離開了。
賈敬作爲甯國府輩分最高的長輩,年紀輕輕就出家當了道士,任由偌大的一個甯國府變成一個爛攤子,也全然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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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人,作爲賈家子弟,是很不合格的,完全沒有責任心可言。
但是,他沒有得罪過賈蓉,兩人之間又有血緣關系,所以,賈蓉願意和他相安無事。
卻不想,賈敬現在居然對着他發難。
賈蓉哪是在意孝道,願意爲此委屈自己的人,他當即毫不客氣,對賈敬道:“真要說賈家的不孝子孫,我怎麽能比得過我爹,還有你呢。”
“我最多是對我爹不孝。”
“但是,我爹是一個沒有人倫的畜生,你是一個沒有責任心的廢物,你們兩個敗壞的是祖宗的基業。”
“我四姑姑出生之後,你就一去不回,考中進士之後,你出家當了道士,甯國府烏煙障氣,一塌糊塗的時候,你自稱方外之人,不管家事。”
“一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廢物,也配指責我。”
賈蓉罵了一通之後,便轉身要走。
他還真的沒有把輩分當一回事。
賈敬既然惹到他的頭上,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氣。
賈敬怒極。
他是賈蓉的長輩,但是,他也知道賈蓉現在是甯國公,乃是甯國府的主人。
所以,他一開始也沒想把賈蓉怎麽樣,就是想着用自己的輩分,壓一壓賈蓉,爲了賈珍把他責罵一通。
賈蓉要是願意把賈珍從邊關請回來,那最好不過了。
卻不想,賈蓉居然半分面子,都沒有給他,直接就對着他發作,将他罵了一通。
賈敬隻感覺,有一團火焰,從胸口湧現,不停焚燒他的心。
見賈蓉轉身欲走,賈敬怒道:“以前沒有好好教育你,是我的錯,今天我就好好教教你這個目無尊長的東西,什麽叫尊重。”
“來人,給我狠狠打一頓這個不孝子孫。”
以賈敬的身份,他在道觀修行,身邊自然也是有人照顧的。
如今他一聲令下,瞬間就有一個道人,閃現在房間裏面,出現在賈蓉的面前,對着賈蓉的胸口,一掌拍來。
賈蓉不避不閃,平靜站在原地。
在旁人看來,他像是被吓傻了,所以才站在原地不動。
“嘭——”
道人一掌拍來,在賈蓉的胸口上,産生了金石交擊的聲音。
與此同時,賈蓉的身上,還有淡淡金光綻放。
這是金剛不壞的異象。
道人被賈蓉胸口上傳來的反震之力,震的後退了兩步。
等他擡手之時,他方才出掌的那隻手,此時已經在微微顫抖。
“好高深的硬功!”
道人震驚的看着賈蓉。
随後,他看向賈敬,道:“師兄,你這位孫子,着實是人中之龍,已非普通凡人了。”
賈敬亦是驚駭無比:“蓉兒,你的武功,居然到了這種匪夷所思的地步。”
這樣的武功,就算是昔日,随着開國皇帝,在馬背上打天下的甯榮二國公,都遠遠不及。
感覺能拿捏他的時候,就是孽畜,知道厲害的時候,又變成了蓉兒,賈蓉對于賈敬這表現,有些看不上眼。
這算什麽方外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