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原本的話,這位便宜師姐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挺高大上來着。
羅德忍不住吐了吐舌頭,追尋着空氣中的各種氣味慢慢摸了過去。
既然豺狼人都跑光了,他當然要在這座空寨子裏好好探一探,說不定能找到一些關鍵的線索。
不管怎麽樣,羅德始終都對這些豺狼人放心不下。
辛蒂這邊,幾個小時前剛在羅德面前自信滿滿說了大話,一副絲毫不把豺狼人放在眼裏的樣子。
可是一回到狼巢,還沒過多久遊俠那裏就聯系不上了。
更糟糕的是,一窩豺狼人也跟着一起消失了。
不管是豺狼人還是遊俠,如果單獨消失,還不至于讓辛蒂的心情如此糟糕。
問題是,他們幾乎在同時消失了,這很難不讓辛蒂聯想到,遊俠或許已經遇害。
辛蒂抱着萬一的希望,在月光下,向着自然之父祈禱了起來。
羅德對一個從來沒見過面的陌生人,可沒有絲毫的擔憂與同情。
他見辛蒂站在原地不動,便獨自一人摸進了豺狼人的寨子。
一番簡單的搜尋之後,羅德很快就确定了一個事實,寨子裏空無一人。
寨子中間的空地上,放着一個巨大的石鍋,鍋裏似乎還炖着一些東西。
地精,豺狼人,巨魔這些野蠻種族炖的東西,羅德是絕不敢去碰的。
天知道它們會往鍋裏放什麽,羅德相信,就算是傳奇法師都很難猜到,豺狼人晚餐的鍋裏,到底會出現什麽。
羅德捂着鼻子,走到石鍋旁摸了摸鍋體,涼的,看來它們至少走了有一段時間了。
鍋裏的湯水很渾濁,羅德皺着眉頭看了一會,越看越惡心,差點嘔出來。
“先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這頓石鍋亂炖的氣味,對一個狼人的殺傷力實在是太大了。
就在這時,辛蒂也從外面走了進來。
看着羅德在寨子裏東翻西找,她很快就明白了羅德在幹什麽。
一位法職者,在遇到困難的第一時間,首先會想到的就是使用法術去解決問題。
這是一個法職者,正常的,也是應該有的思維方式。
但這種思維方式,并不是沒有缺點。
比如說,當法術失效,或者說,當你所掌握的法術等級不夠高的時候,你該怎麽辦呢?
通常,當法職者遇到無法解決的問題時,會本能般地将目光看向更高級的法術。
而在這種時候,他們往往會忽視很多東西。
就像是現在,辛蒂使用了各種方法,想要确定遊俠的生死。
奇怪的是,不管她怎麽呼喚自然與夢境的力量,有關遊俠的所有蹤迹,都仿佛被一層迷霧籠罩了一般。
“什麽都看不到,爲什麽!?”
辛蒂陷入了法術失效的迷茫之中,羅德卻沒有這種破毛病。
畢竟,直到今天爲止,他也沒有能夠學到任何一個法術,哪怕隻是德魯伊戲法。
“我聞到了,是血腥味!”
豺狼人建造的寨子并不大,畢竟荒野中很難找到高大堅固的木材。
羅德抽動着鼻子,将這個寨子裏裏外外搜了一遍,終于在寨子門口的一處尖石上,找到了一處血迹。
讓他感到奇怪的是,血腥味這麽明顯的味道,就算夾雜在幾千種氣味之中,他也能瞬間辨識出來。
可是直到他拿起這塊尖石之前,他很确定,自己沒有聞到半點血腥味。
“有古怪。”
羅德摩擦着手中的尖石,一種滑膩膩的感覺出現在了他的手心。
察覺到這種滑膩感的瞬間,羅德猛地打了一個寒顫。
這塊尖石上竟然覆蓋一種透明的黏液,沒有親手摸到前,他竟然絲毫沒有察覺。
“什麽玩意!!!”
羅德發誓,就在剛剛,他的汗毛都倒立起來了。
他好像,摸到了什麽不得了東西。
羅德看了一眼辛蒂,見她還是一臉茫然和無措的模樣,隻能默默地搖了搖頭。
“靠不住啊。”
無奈,羅德隻好在尖石附近,一點一點摸索了起來。
這一摸,果然讓他摸到了東西。
黏液,大量的透明黏液覆蓋在地面上。
肉眼看不到,鼻子聞不到,就連踩上去都很難感覺到。
隻有親手觸摸,細細感覺,才能感受到這種透明黏液的滑膩感。
“不可能是魚人。”
羅德第一時間否定了魚人,魚人的身上當然會分泌黏液,但魚人的黏液,魚腥味重的很,老遠就能聞出來。
不是魚人會是什麽?蛇人?
這裏是荒野,不是沼澤,出現蛇人的可能非常低。
而且,感覺也不像啊?
羅德尋着黏液的痕迹,一路摸出了寨子,最後竟然尋到了河岸邊上。
在河岸邊,他又發現了新的線索。
繩索,木樁,被抛棄的物資,他甚至還找到了幾面被砸爛丢掉的木盾。
豺狼人們肯定來過這裏,而它們的目的。
羅德看着眼前的木樁,腦海中慢慢出現了一副場景。
一大群豺狼人,鬧哄哄地聚集在河岸邊,混亂而有序地登上了一艘船。
獨角獸之流的下遊河道不寬,這條船并不大,也不可能大。
好在豺狼人們的數量也不多,不到五十的人口數量,讓船輕易載上了所有人。
不過人都上去了,物資卻不可能全部上去。
畢竟船不大,豺狼人們隻好心疼地丢下了大量老舊的物品,包括幾面破損的盾牌。
豺狼人們的行蹤已經很明顯了,它們被一群神秘人用船接走了。
看它們的模樣,似乎也不會再回來了。
如果還會回來,豺狼人們就不會丢下這麽多物資和這座剛剛建起來不久的寨子。
這些物資和大量木材,可都是難得的财富。
如果沒有遊俠的失蹤,豺狼人們突然撤走本是一件非常值得高興的好事。
可是,羅德現在基本已經确定,那位遊俠,恐怕已經兇多吉少了。
因爲,他在河岸邊的一處雜草叢之中,找到了一根人類的斷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