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止蹙眉,周身蕩出冷厲的暗潮:“找死!”
“林宗主,林六爺。這女人乃是我的孽徒,她雖不長眼得罪了二位,還請瞧在我的面子上放過她吧。”
四下裏忽有男子略顯蒼老的缥缈聲音緩緩傳了來。
這一聲似與風聲相合,一下子傳出極遠,叫所有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側目瞧去,天地間一人白衣如雪,缥缈似雲,踏着薄薄月色似徜徉于水波之中,緩緩而來。
那人衣袍寬大,盡數遮了手腳,瞧不見半點肌膚。唯有手中握着的麒麟權杖露在外面。
權杖點地時,嘟嘟的聲響擂鼓般敲擊着衆人心房。
那人戴着碩大的鬥笠,鬥笠下垂了極長的白紗,将他面目遮的嚴嚴實實。
便是這樣一個人,孤零零樸素而簡單,卻一下子将所有人目光抓牢。
瞧見他時,似天地萬物再不能入眼。
沒有人知道他從何而來,亦沒有人知道他何時而來。等瞧見的時候,他已經靜靜伫立于天地之間了。
仿佛,他早已與萬丈紅塵融爲一體。
“你是……。”
林楚眯了眯眼:“南疆祭司齊遲?”
“正是。”男人停步點頭,月色裏缥缈如仙:“今夜雖然有些誤會,索性并未造成損失。還請網開一面。”
林止深深蹙眉,眼底卷起暗沉無邊的陰厲。盯着忽然出現的男人一瞬不瞬,不着痕迹的湊近林楚,卻并未做出任何威脅性的舉動。
林楚挑眉瞧着齊遲:“我又不認識你,爲什麽要給你面子?”
四下裏氣息微凝,齊遲沒想到得來林楚這樣的回答,身軀有一瞬的僵硬。
林止唇角略勾了勾,老楚的犀利,真迷人!
他不屑的掃一眼齊遲:“花翎留下,你可以滾了。”
林止眼底一片平靜,淡淡瞧着眼前男人,不辨喜怒,卻也半分挑釁也無。
他可沒有故意刁難,隻是在闡述事實。
大家敵對的已經這麽明顯,完全不需要廢話,打就行了!
林楚勾了勾唇角,對林止的話深以爲是。
她用無比期待的目光瞧着齊遲,打吧打吧,别客氣。别耽誤大家明天的早飯,挺困的。
事情發展到這樣的地步,一般情況下是不可能再聊下去了。
然而,大祭齊遲卻是個讓林楚意想不到的妙人。
現場的氣氛隻有片刻凝滞,随即便聽到他呵呵一笑:"隻怕今天這事,林宗主你做不得主。"
林止挑眉,眼底暗沉如海,下一刻便似要凝起疾風驟雨。
齊遲的語聲卻更加輕快:"林六爺不是要請我用膳?我以爲,今天的主事人當是林六爺,莫非錯了?"
鬼衛們深深吸口氣,瞧一眼白衣勝雪的男人,眼底滿是同情。
做什麽不好非要作死!如此藐視林爺,你一定會成爲南疆死的最慘的一個人。
衆人紛紛側目,瞧向仙姿玉色卻素來如地獄閻羅般恐怖的男人,眼底多少難掩興奮。
林爺親手處置的人,死起來一定很好看!
好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