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不花了,舌頭不麻了,身子也不燙了。
這才瞧見,指尖處蹲了隻通體碧綠的蟾蜍。蟾蜍舌頭長的很,黏糊糊的似帶了鈎子。
蜘蛛才露了頭,便被它的舌頭給沾了個正着,毫不留情卷了過去。
再要細瞧,蟾蜍卻已經自他指尖處躍下。三兩步蹦直林楚面前。
女子素白手指一掃,沒有人瞧見她做了什麽,蟾蜍便已蹤迹不見。
陸安眨了眨眼站直身軀,鄭重朝着林楚一躬到低:“屬下,多謝六爺救命之恩。”
林楚是主子,他是下屬。
從前給她行禮不是一次兩次,唯有這一次最真誠。
陸安比誰都清楚,蜘蛛順着他手中鎖魂劍爬到他虎口處,咬了個口子便鑽入他體中去。
若非林六爺以蟾蜍相救,幾個陸安都已經死的渣渣都不剩。
大恩不言謝,他自此後會湧泉相報。
他第一次由衷的感謝,自己主子眼光好,挑中了林楚做他們未來主母。
林楚朝他擺擺手,勾唇一笑,端方而溫雅:“堂堂南疆大祭司,居然拿這麽下乘的蜘蛛蠱來算計人,真真可笑的緊。”
蜘蛛蠱毒雖然厲害,卻也不過就是尋常的毒蠱。隻需蟾蜍蠱一滴唾液便能破解,在南疆的确算不得上乘的蠱術。
林楚半眯着眼眸,車裏面那個人,真是大祭司?
“林楚!”
馬車中,忽而傳出女子尖利的聲音,甜美中充滿怨毒。
“他沒有騙我,你果然是個女伴男裝的賤人!”
“你這賤婦竟也偷偷養了蠱蟲。那麽今日咱們便來比比看到底誰的手段高明。”
“輸了的,得把命留下!”
林楚蹙了蹙眉,這人的聲音……好生熟悉。
她是誰?口中那個他……又是誰?
“老楚小心!”
腰間一緊,林楚纖細腰肢,便再度被林止給扯入到懷中。
四下裏沙沙作響,有什麽東西正貼着地面快速遊動。
“是蛇!”林楚蹙眉。
如今已是隆冬,雖然南疆不似無相渡冷的刺骨,卻也絕對不是蛇蟲鼠蟻橫行的時候。
這種時候蛇早就陷入冬眠,需等到第二年春暖花開才能露面。
如今,蛇行聲盡在咫尺。且,動靜極大,實在有違常理。
馬車裏忽然響起尖銳笛聲。笛聲急促,沙沙的聲音越發急促。
林楚抿了抿唇,口中發出意味不明的聲響。
然而,蛇行聲依舊急促而清晰。
林楚深深蹙眉,這些蛇居然……不受她聲音的控制?!
“怎麽這麽多蛇?”人群裏起了陣驚呼。
無論鬼衛還是三煞都是刀頭舔血的人。從不認爲自己有什麽懼怕之物。
然而,眼前陡然出現的這些密密麻麻的玩意,卻莫名叫人瞧的頭皮發麻。
陽光下,蛇群個頭大小不一,卻無一不是通體金黃。在陽光照耀下下金光閃閃,刺的人眼眸生疼。
“是金蛇蠱!”林楚聲音發沉。
金蛇蠱是個麻煩玩意!
這東西是用竹葉青配上鶴頂紅,加上蠱主自己的血液喂養。
養成後,全身青色盡褪,變爲金色。
雖然它算不得高級蠱蟲,毒性卻相當猛烈,比剛才出現的蜘蛛蠱厲害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