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請劍拔弩張的敵人吃飯就……
“莫非是鴻門宴?”
姚纖纖雙眸明亮如星:“屬下可以在最關鍵的時候給他們緻命一擊!”
林楚斜睨着他,如同瞧着隔壁村的二傻子。
“想象力過于豐富,是病。有病得治,真的。”
姚纖纖……
六爺說話更加聽不懂了怎麽辦?
“去吧。”
林楚朝他擺手:“先禮後兵,才能體現出咱們西楚大國人民的胸襟。”
姚纖纖斂眸垂首:“是!”
林楚緩緩閉了閉眼。
一場大戰,終是不可避免!
肩頭忽而一暖。
睜眼瞧去,丹青正站在她身側,拿了件狐皮大氅給她披上。
“我今天來同你告别。”他說。
“哦。”林楚并不覺意外。
離開無相渡後,雖丹青一路跟随,但林止明裏暗裏使了不少手段,就是爲了讓他知難而退。
她都瞧在眼裏卻沒有阻止,有些事情容不得優柔寡斷。
丹青挑一挑眉,對她的态度頗有些意外:“隻要你一句話,我便留下。”
“丹青。”
林楚擡眼,瞧着他一瞬不瞬:“南疆不适合你。”
丹青是個優秀的男人,卻并不适合她。
萬丈紅塵中有些人适合相守,有些人卻更适合……相忘于江湖。
“西楚……也不适合你。”
丹青眸色些微一暗,卻不過一瞬,再度如暖陽般柔和:“我明白了。”
“待你自兩江平安歸來,我便回天域去。這段日子,我來替你守護西楚。”
“不要拒絕我!”他挑了挑眉,不給林楚開口拒絕的機會。
“南疆大祭司齊遲威信極高,卻也神秘的緊。從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來曆,亦沒有人知道他面目年齡。”
“那人便似憑空而降,隻用短短數年時間,便得到整個南疆民衆的信服。甚至連三山五嶽,九溝十八寨的大小領主,都對他俯首帖耳。”
“這人……你要當心。”
林楚點頭:“自然,多謝你提醒。”
丹青面上笑容僵了一僵:“你我之間……何時已經到了這般客氣的地步。”
那一日,丹青再不曾開口,這也成了林楚在南疆時,聽到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在許多年之後,她回憶起當日的情形時,都會在想。若是當時,自己對丹青未表現出這般決然的姿态。
後面的很多事情是不是就會不一樣?
但,如果就是如果,永遠也不可能存在。
午時正,林楚在城門樓上設宴,寨門大開。
林止坐在她身側,将一把古琴置于膝頭。青山碧水間,美人如玉琴音如泓,隻覺歲月靜好。
“叮咚!”
天地間忽而起了琵琶低語,林楚循聲望去。
寨門外停了輛馬車,馬車遮的嚴嚴實實。瞧不清内力端詳,隻聞琵琶聲聲入耳。
琵琶聲初時如百鳥争鳴,隐隐有與林止琴音相合之意。
林止眉峰不動,混不在意。
琵琶聲忽而頓了一頓,再起時,分明拔高了音階,叫人聽的心頭一顫。
便似有人拿重錘在耳膜處一敲,震的頭腦發疼。
下一刻,樂聲急促。忽如千軍萬馬迎面撲來,将濃郁殺氣直直刺入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