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一行人不眠不休的趕了這麽久的路,脫下來的襪子的殺傷力……他完全不敢想象。林爺這是想讓他死麽?
可是,爲什麽?
“你沒發現麽?”追魂拍拍他的肩膀:“那女人剛才看你的時間,比看咱們林爺的時間長。”
“沒有……吧。”
陸安如遭雷擊,我沒有别瞎說!這是要人命的!
六爺,我哪得罪您了?您沒事看我幹什麽呢?
“要我說。”追魂咂咂嘴:“那個女人雖然長的不錯,但性子張狂又蠢笨,一點都配不上咱們林爺,得想個法子揭開她狐媚惑主的真相!”
陸安默默離他遠一些。你想死就去死,千萬不要連累其他人!
另一壁,林楚已經走到無相渡衆人身側。
明豔的眼眸在人群中緩緩掃過,無形的寒意席卷冰原,竟比嚴酷寒冬還要冷殇三分。
衆人身軀微顫,呼吸有片刻凝滞。眼前女人周身分明沒有殺氣,卻令所有人都覺出沉重的壓抑。
冰原上一室靜默,鴉雀無聲。
“你們莫非沒有話想對我說?”林楚聲音軟糯清脆似珠玉相擊,卻仿若浸染雪山之巅的冷泉,叫人聽着齒關都在發冷。
“你們若不說……。”
林楚半垂下眼睫:“我便要說了。”
“你!你這女人!存心想害死我們!”
人群裏,終于有人遏制不住恐懼與屈辱,死命的怒吼。
“就是就是。”
凡事一旦開了頭,便頃刻能成燎原之勢。
“你明知我們中了子母蠱,卻将我們統統騙來這裏。你的心腸何其歹毒!”
“毒婦,妖女!”
一時間,鋪天蓋地的聲讨如浪潮般向林楚劈頭蓋臉砸去。
“呵。”
林止冷笑,眼底一片嗜血的陰沉:“這就是你拼死想要救出去的人?”
他遠遠抛給陸安一個眼神,剛才開腔的那些統統記下來,一個都不能少!
林楚将胸背挺的筆直,眼眸含笑靜靜注視着群情洶湧。
待四下聲浪漸消,才慢條斯理開口。
“我有說過,讓你們必須跟我走麽?”
四下再度沉寂。
所有人的言語皆卡在了喉嚨裏,氣氛一瞬尴尬尴尬。
林楚與雪無依他們隻說找到了離開的法子,從未要求任何人異同離開。是他們自己堅定不移非要跟來,爲了讓林楚能夠帶上他們,甚至賭咒發誓,絕無二心否則便不得好死。
他們的目光不由朝河心瞟去。
那些抛卻同伴企圖搶先過河的,等同于生了二心,如今豈不是……不得好死了麽?
衆人齊齊打個哆嗦,原來舉頭三尺真的有神明。
有一部分人互相瞧了瞧,開始不着痕迹向林楚靠攏。
林楚挑了挑眉,隻當沒看到:“我當初便說,我要帶着一些朋友離開。至于是否能夠成事,隻能聽天由命。”
“你花言巧語胡說八道。”
人群後再度有人開始嚷嚷:“你就是存心騙我們來給你開道。不然,怎的沒見你走在最前頭?說什麽救人去,分明是自己躲在後面偷看!”
林止眉心微蹙,蕩出嗜血的冷嘲。他狹長鳳眸朝着身邊追魂微微掃去。
追魂略一低頭,風一般卷起消失。
咕噜噜!
眨眼功夫,人群裏有一男子便球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