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楚并未留意到他的反常,目不轉睛瞧着冰原:“得趁赫連塵還沒來,趕緊離開!”
林止哼一聲,面色又冷又硬,半個字也不肯多說。
林楚好奇的瞧他一眼,林大美人這是怎麽了?忽然感覺怪怪的,莫非是來了大姨夫?
“林姑娘,安安呢?”溫若錦向她靠近,眼睛不住朝她身後張望。
“沈太醫護着她,就要到了。”
溫若錦不再言語,飛快朝着來路迎去。
雪無依已經蘇醒,攬着阿嫌躲在背風處。
瞧見她回來,雪無依與阿嫌是神色終于松弛下來,眼底卻也難掩憂慮。
“林姑娘。”雪無依颦眉低語:“這情況瞧着像是……。”
“是蠱毒發作!”林楚語聲沉重,帶着難以言表的擔憂和無奈。
無相渡中人多數惜命,她與雪無依,丹青等人廢了多大心神,才将人心給聚攏一起出逃。
如今,卻因河心處慘狀,島上衆人已呈現出離心之像。衆人瞧她的眼神,俨然已生出了戒備。
她并沒有提前将多寶河與蠱蟲的關系與大家挑明。
若是讓他們知道多寶河裏極有可能藏着誘發蠱蟲的玩意,這些人縱死也不會選擇離開。
隻他們幾個搞出的動靜太小,難以成事。所以,她選擇了隐瞞。
然而,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人性本自私貪婪,他們既然不願等她,選擇抛下同伴自己逃生。那麽……無論發生怎樣的後果,都得由他們自己承受!
林楚眼風如冰,蠱毒發作的痛苦,終究徹底讓不大牢靠的聯盟分崩離析。
“無妨。”
手掌一暖,落入到如玉一雙大掌之中。擡起頭來,撞進深如暗夜狹長一雙鳳眸裏:“我始終,與你同在。”
林楚心中忽然溫暖。
林大美人一貫用最少的字,表達最深的情感。
他在告訴她,即便天下人都離她而去,他亦會始終如一,不離不棄。
“老塵,我能解決。”她說。
林止瞧着她,眼底漸漸破出一抹幽深。終還是退開幾步,卻并未離她太遠。
“需要我的時候,不用客氣。”他語聲溫柔而低悅,紫貂皮風掩映下,手指無聲在袍袖下收緊。
他的老楚從不是菟絲花,他也從不是需要人攀附的大樹。他是她光芒綻放下,最忠實的觀衆。
林楚朝他勾唇微笑,笑意直達眼底。這個男人從不是強迫她做任何事,真好。
鬼衛在陸安的帶領下,安靜如雞的縮在林止身後。自己主子都願意做個乖巧聽話的小嬌花,他們當然不能拆台!
林楚的目光在陸安身上略停了半分,總覺的似乎忘記了什麽重要的事情。眼下情況複雜,容不得她細想。終究還是将視線移開了。
“陸安。”林止淡淡開口:“收隊以後,去将所有人的襪子洗了。”
“哦,嗯?”陸安瞪大眼:“您說……什麽?”
陸安目瞪口呆,是冰原上的風太大了以至于他産生了幻覺麽?怎麽好像聽到林爺讓他給大家洗襪子?
林止鳳眸暗沉如海:“一日不夠的話,可以加到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