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已陷入到睡夢中,面頰上卻依舊挂着興奮而殘忍的笑。
狂怒自林楚心底湧出,頃刻成了燎原的怒火。
林楚眼底蕩出細碎紅芒如血,周身皆氤氲起九幽煉獄般毀天滅地的煞氣。
她擡腳朝艾莫斯面頰狠狠踩了上去。
噗!
一聲悶響,青石磚碎裂。艾莫斯的後腦勺陷入地下,裸露在外的皮膚被石磚碎片,割裂出條條溝壑。
林楚眸色陰沉,并未就此罷休。冷硬的靴底依舊踏在他面頰上一搓,再一搓。
林楚搓的暢快淋漓,毫不留情。艾莫斯卻始終微笑着酣睡,動也不動。
“累了便歇歇。”林止待到艾莫斯的五官成了一片模糊的血肉時,才緩緩開口:“他此刻無覺,别便宜了他。”
艾莫斯早被林止下的藥奪了五感神識。若是沒有解藥,能這樣昏昏沉沉睡到死。
林止哼一聲挪開了腳:“救人!”
“别動!”
林止眸色一凝,毫無征兆将林楚扯至身旁:“屋中還有一人!”
林楚擡眼四下裏飛快一掃,三兩步走至床帳前,一把将層疊的紗帳掀開。
床榻上,沈太醫被捆得蟲子一般蠕動不止。瞧見她時,滿目皆是迫切的感激之色。
“這個……。”
林楚咽了咽口水,被眼前一幕驚着了。
她緩緩抽出沈太醫口中布團,挑眉問道:“沈太醫,你是在侍寝?”
“咳咳!”
沈太醫被她一句話氣的險些原地去世,卻顧不上與她争辯。扯着嗓子喊道:
“快救人!再耽擱片刻,玉丫頭一身的血就要流幹了!”
語音未落,林楚已飛奔至玉安安身邊。瞧着血迹斑斑的檀木架子,卻……無從下手。
她不能立刻将玉安安放下來!
鎖在玉安安腰間的鐵鏈不足爲懼。
但,鑲入到她掌心裏的銅釘和貫穿鎖骨的鐵鈎,讓她不敢觸碰。
這兩樣東西已經穿透了她的皮肉,被血液浸透與她骨血幾乎連在一處。若這麽生生取出,憑玉安安本就孱弱的身軀,林楚實在不敢保證,她還能活下來!
她在藥箱裏挑了止血的膏藥,細心的給玉安安手足傷口上藥。待到她傷口不再淌血,才蹙眉再度瞧向檀木架。
艾莫斯這個瘋批!
什麽仇!什麽怨!對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下這麽重的手!
“你們兩個……。”林楚瞧向身側兩個男人:“有什麽法子?”
“不要……不要擔心,隻管……動手。”
正躊躇間,耳邊響起玉安安細若遊絲的微弱聲音。
林楚心中一顫,擡眸望去。玉安安一頭青絲早被汗水打濕,混雜着鮮血貼在面頰上,狼狽而虛弱。似下一刻便要乘風歸去,但她的眼睛是睜開的。
“你居然……醒着?”林楚心中巨震。
受了這麽多苦楚,又中了林止的迷藥,她居然還能醒着?
這看似柔弱的丫頭,骨子裏居然藏着如此堅韌的一顆心!
玉安安微扯了唇角,笑容艱澀而凄涼。
“那個……畜生……不許我……昏過去。所以,給我……用了藥。”
“他說……我若不清醒,會……影響血液的……品質。”
林楚皺眉,血液的品質?那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