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沒本事光耀門楣,但常年混迹官場,必要的嗅覺還是有的。
他深知林止的爲人。這人陰狠如斯,骨子裏卻孤傲的很。
林止從不輕易對人出手,隻要他出手,便是血流成河哀嚎遍野。但,普天下卻沒有一個人敢質疑林止。
隻因……他出手時,必然掌握了充足的證據。
足以,一擊即中!
那麽,他今天整的這一出是……
榮國公心裏咯噔一聲,眉峰深鎖。
既然林止殺了車夫白三,那就說明白三他該死。那麽,是不是将這個事情都推在白三的身上就……
然而,尚未等他想出對策,便聽到甯城郡主再度開口。
甯城郡主冷笑:“我們榮國公府同你弟弟沒有丁點的交情,她要躲到哪,怎會告訴我們?林止,你在我府上如此嚣張,無論說到哪裏都沒有丁點道理!”
林止挑眉:“國公夫人怎麽知道我六弟是躲起來了?她莫非不是奉旨出征兩江了麽?”
氣氛有一瞬的詭異,甯城郡主在林止目光鄙視下心頭狂跳。卻強壓下了心中的恐懼。
她擡手理了理頭發,眼底閃過狠厲:“林止,天亮之後,本郡主會立刻向太後娘娘遞折子,公爺也定會向皇上陳情。今天的事情,你務必要給我榮國公府一個滿意的答複。否則……。”
嗖!
勁風将甯城郡主垂落的頭發掀起,眨眼功夫她便被巨大黑影籠罩。絕美如妖的男人面龐,一瞬與她近在咫尺。
“你……。”
甯城郡主才吼出一個字,脖頸便被林止掐住。她能清晰覺出空氣正從她胸腔快速抽離,扯出難以忍耐的疼痛。
而胸肺的疼痛,尚及不上脖頸萬分之一。後頸的骨頭,都似要被人一雙肉掌給掐斷了。
甯城郡主的内心徹底被恐懼淹沒,她真實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
她錯了,她不該同個瘋子理論。瘋子做事,是從不計較後果的!
“林宗主!”
章平遠大驚失色,忙不疊朝林止拱手:“即便我母親言語有失,到底也是你的長輩。看在一家人的份上,你就放了我母親吧!”
林止眸色微凝,将甯城郡主如垃圾一般丢了出去。接過陸安遞來的帕子,慢條斯理擦拭着手指。
“若各位能說話就好好說。若是不會,以後便再也不必說了。”
他的聲音悠揚奢靡,如經年醇酒醉人心魄。卻沒有一個人能生出旖旎的心思,隻覺那聲音就是地獄魔音,時刻能收割人的生命。
章平遠奔向自己母親,将她扶起。
甯城郡主發髻松散容色蒼白,早沒了先前半點風儀。她神情呆呆的,似還沒有從劫後餘生中回過神來。
章平遠瞧的心疼,想要用手指替母親揉散脖頸上的淤痕,卻終是徒勞。
“父親。”章平遠瞧向始終如旁觀者一般伫立一側的榮國公,眼底染上了焦急:“您倒是說句話呢。”
“公……公爺。”甯城郡主聲淚俱下:“林止這哪是打我?他是在打你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