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止鳳眸不在意自章平遠面龐掃過,生出難掩悲涼:“本座今日要見之人,卻始終未曾到場。”
“林止!”榮國公喝道:“你莫要變本加厲!”
“本座無非要請你滿門來聊聊天。若論變本加厲畜生不如,本座自然及不上榮國公府。”
“你!”
榮國公面色一白,眼底怒火熊熊燃燒而起。
“公爺莫要被不相幹的人氣壞了身子。”
甯城郡主湊上去,将榮國公顫抖着的雙手一把攥住。
再側首,惡狠狠等着林止:“林止,公爺到底是你的舅舅。你這般同你舅舅說話簡直目無尊長!”
“哦?”
林止挑眉:“本座生在寺廟,受教于首輔膝下。我父親隻有兩個兄弟,并沒有姐妹。”
他幽幽瞧着甯城郡主,眼底似生出些許興味:“郡主這麽說話,莫非榮國公是我父親不爲人知的外室子女?若不是……。”
他面色陡然一冷:“憑你們章家,想做我林止的舅舅。誰給你的臉?!”
榮國公夫妻兩個手指一頓,氣的周身顫抖。
“林宗主。”章平遠吸了口氣,強迫自己鎮定。
他深知林止從未将他們一家人放在心上。當初他不知什麽目的,忽然拜入門下,自己始終強烈反對。奈何……
奈何榮國公府實在需要一個強有力的後盾。
既已做出這個選擇,他得認!
“林宗主。”他瞧着林止:“你今天來,究竟所爲何事?”
林止點頭:“總算還有個明白人。”
他微微擡手。
下一刻便聽腳步聲響,血月無光擡着支擔架過來。
擔架上蒙了白布,影影綽綽能瞧出下面蓋着的,是一具男人的軀體。
兩人将擔架放下後,追魂便将被單掀開些,露出了擔架上男人的頭顱。
男人面目如生,雙眸大睜。若非脖頸上有明顯一條血痕,便如正躺着休憩。
他一腔子熱血早就從傷口處流幹,擔架行走間,淌出清晰一條血線。空氣裏彌漫的濃郁血腥味令人作嘔。
衆人瞧的身軀一顫,從心底裏浮起徹骨寒意。
這具擔架方才就已經停在院子裏。不過那時,大家的注意力始終在林止身上。誰也不曾留意到,擔架上居然是這麽一副田地。
林止挑眉,如玉長指朝擔架點了點:“各位仔細瞧瞧,這人可是熟人!”
“絕對不是!”甯城郡主下意識反駁:“你林止惹下的殺孽,莫要想往我榮國公府栽贓。”
林止淡笑,眉目中無喜無悲:“郡主說話不要太絕對。”
“本郡主說不認識就是不認識。”
甯城郡主煩躁的開口:“我們國公府是什麽樣的門第?你想要給我們潑髒水,是打錯了主意!這人……。”
“母親!”章平遠扯了扯甯城郡主的衣袖,眼底藏着難以掩飾的恐懼。
“遠兒不用怕他!”甯城郡主仍在慷慨陳詞:“我們榮國公府行得正走的直,咱們又沒做虧心事,不用怕宗正府!”
“母親還是……。”章平遠的臉色頗爲難堪:“還是先看看再說吧。”
甯城郡主挑眉:“你怎麽還真被他的淫威給吓着了?這個人……。”
甯城郡主朝着擔架掃了隻一眼,叫嚣的聲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