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有句話憋在心裏許久很想問問,島上的樹到底能不能砍?
但是吧,估計不會得到回應,還是算了。
“你好好想想。”
熊大梗了梗脖子,眼底光芒漸漸貪婪。
他将自己右手幹巴巴黑乎乎中指和食指來回搓着:“你再好好想想。熊爺我瞧着你也像個聰明人,該也是見過大世面的。就真想不起來,你似乎忘記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林楚眨眨眼,心中生出譏诮。
天下烏鴉一般黑誠不欺我,沒想到這與世隔絕彈丸之地的小小牢頭,也将外界雁過留毛的陋習掌握的駕輕就熟。
“你看我做什麽?”
熊大的耐性徹底耗光了,小眼睛裏露出了兇光:“你最好識相些,在這島上你熊爺我就是天。若惹的我不痛快,沒你好果子吃!”
“你不痛快又能如何?”林楚斜睨着熊大:“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熊大一時語滞,對上林楚暗夜般幽深詭谲的目光時,莫名便軟了幾分。
“熊爺我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跟個女流之輩一般見識。快走!别在這裏給我磨洋工!”
他轉過身走的飛快,竟再不提要收好處的事情。
林楚眯了眯眼。熊大果真不敢對她動手,那麽是不是說,她實際上很重要?
林楚相信,大費周章建立的無相渡,一定不會隻關押了她一個有價值的人。
她對這個地方,生出了濃濃的好奇。
“小兔崽子,給老子放手!”
兩人才走了不久,忽聽一顆樹下傳來男人不耐的怒喝。
“不!”
奶聲奶氣的男童聲音帶着不容置疑的堅定飄進了林楚的耳朵:“這是我娘的包子,不能給你!”
“你說是你娘的就是?我現在說包子是我的,不想挨打就松手。老子看你可憐,還能賞你碗清湯。”
“包子就是我娘的!”
孩子毫不畏懼:“我娘病了,需要吃些好的。我好不容易才求來了兩個包子,絕對不能給你!”
“呵。想不到你娘那個水性楊花的賤貨生出來的野種,倒還有幾分骨氣。小子!”
男人聲音裏添了嬉笑:“你叫我一聲爹,再乖乖給爹磕三個響頭,爹說不定就能疼疼你。把包子送給你了。”
“不許你侮辱我娘!我娘是天底下最好的娘!”
“誰侮辱她了?你娘就是個賤貨,不然你怎麽連自己爹是誰都不知道?”
樹後男人的笑聲漸漸放浪:“咱們島上這麽多男人,各個都可以當你爹。我怎麽就不能當你爹了?”
樹後傳出啊一聲尖叫:“你個小畜生,居然敢咬我!”
嘭!
拳風砸中人體的悶響,逼的林楚狠狠蹙眉。
“閑事莫理。”熊大淡淡開口,俨然對樹後發生的事情早習以爲常:“哎,你……。”
熊大話音未落,林楚的身軀已經風一般卷了出去。
樹後,一高大男人攥着個瘦骨嶙峋男童的前襟,将他高高提離了地面。掄起蒲扇般的手掌,正要朝孩子面頰扇去。
噗!
銀光乍現,血雨飛濺。男人高舉的手掌被一支素銀扁簪貫穿,疼的他嗷一聲大叫。
手中提着的孩子,被他遠遠丢了出去。
孩子閉了閉眼,将冷硬的兩個肉包子緊緊護在懷中。不期然,跌入了一個柔軟而溫暖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