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眯了眯眼。
百裏明霜将她招來,又安排在小間觀看。是什麽目的?
“彭誠素來自傲,不肯将朝廷放在眼裏。他既然自尋死路,咱們也不需要手軟。隻管發兵,一舉将其殲滅,也好徹底解了兩江危機。”玉子夫皺着眉,沉聲開口。
“但是……。”元修很惆怅:“彭誠手中握有重兵,兩江又素來富庶,此刻絕非攻打兩江的良機。”
他難得的沒有如往日一般,牆頭草樣的随處附和。
“打,必須打!”玉子夫冷笑:“不打不老實。”
元修聲音頓了頓:“天樞軍……不好打啊!”
他皺着眉,眼底一片凄苦。誰都知道彭誠就是西楚的毒瘤,但眼下是真……打不過人家。
“林宗主。”
百裏明霜側目瞧向林止:“從昨夜至今,你始終未曾言語,哀家想聽聽你意下如何?”
“本座。”林止眉峰微挑,迎上衆人期待目光,容色清淡緩緩說道:“沒有發言的立場。”
什麽玩意?
衆人面面相觑。
西楚大事小情哪個你沒有摻和過?如今這麽說話,不虧心麽?
“止小子。”
玉子夫瞧着他:“這都什麽時候了,你就别端着了行麽?有什麽計量趕緊的講出來。”
“本座的确沒有立場。”
林止不動如山,狹長鳳眸深處平靜無波:“你們可是忘記了,彭誠此舉用的是什麽說辭?”
“商賈爲禍,請清君側。”林止容色清淡:“本座便是他口中商賈。”
“林小子你……。”玉子夫聲音頓了一頓,面色有些微赧然。
林止卻并不在意:“本座若再參與此事,便正中了某人下懷,落了旁人口實。”
林楚眸色一冷,商賈麽?還真是個……可笑的理由!
百裏淵革職以後,西楚朝堂裏便隻餘林止一個攝政王。
林止明面上是個商人。
士農工商。
在西楚,商人處于社會最底層。
即便端木朗當初瞧中林止龐大的财力,爲他設立了宗正府,替朝廷效力,卻也并沒有給他明面上的官職。
在世人心目中,他還是上不得台面的下等人。
所以,林止攝政,并不得人心。無人反對,無非是攝于他的權威不敢表現罷了。
彭誠則不同。
他原本就手握重兵,端木朗都讓他三分,有什麽事他不敢做?
所以,他上書朝廷要求處斬林止。不然兩江便脫離西楚自治,免得跟着西楚丢人。
彭誠當然不是真的怕丢人。
他早有獨立之心,不過缺個合适的借口。若在平素貿然宣布自治,難免會落了人口實。
即便他依靠強大的武力如願,自此後也得背負亂臣賊子的罵名。
現在不同,有了林止這一杆槍,他自然可以爲所欲爲。
當了婊砸還要立牌坊,果真是兩江彭氏一貫的風格!
“林宗主。”
百裏明霜開口說道:“你乃是我西楚中流砥柱,彭誠此舉分明無理取鬧,哀家和滿朝文武心知肚明。如今大敵當前,還請你抛開成見,忍下委屈,早點拿個主意才是。”
“止小子,都一晚上了,你倒是吱個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