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中繁忙,拒絕合情合理。”
百裏淵被逐出京城,百裏雲笙燒傷難治,百裏一脈自此遭受重創。百裏明霜身爲百裏淵嫡長女,她的身份實在很難不讓人心生芥蒂。
鍾思蹙眉,眼底閃過利芒:“隻要六爺不想去,任誰也别想将人帶走。”
林楚眸色微凝。
林止最近久居宮中,忽然主動提出入族榮國公府。恰在此時,梅枝的密報送達,百裏明霜卻又急召她入宮,當中可有關聯?
“林六爺,時間緊迫,咱們快走吧。可千萬莫要讓奴才爲難。”
邱甯畢恭畢敬弓着身子。态度恭敬的很,語氣卻不容置疑?
林楚點頭:“那便走吧。”
邱甯不敢耽擱,一路疾馳如風,直至入了宮門也未曾下馬。
林楚抿唇,這麽着急?果真出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麽!
“林六爺。”
待二人在宮門口下了馬,林楚瞧見長信宮的匾額時,多少有些意外。
長信宮是西楚皇後的寝宮,如今的百裏明霜已經貴爲太後,按理該遷居長春宮。她居然……還住在長信宮中?
邱甯悄然湊至她身旁:“您此刻入宮,林宗主并不知曉。”
林楚腳下步子微頓,擡眼瞧去,邱甯抄手站于自己一尺之遙。面上态度恭敬而焦急,嘴唇卻是緊抿着的。
她入宮林止不知道?
林楚眯了眯眼,原來邱甯竟是林大美人的眼線?
藏的真深!
“六爺這邊請。”
邱甯躬身引着林楚走至後殿,自後殿角門處進入正殿。
之後,豎起一指放在唇畔,示意林楚噤聲。再搬了張椅子請她坐下。
林楚擡眼望去,邱甯帶她來的是宮人們值守時,暫時休息的小間。
小間與正殿之間并沒有門,隻隔了一道屏風。
屏風設計的很巧妙,用的是雙面繡。
從外面隻能瞧見屏風上繡工精巧的喜鵲登枝,而從她這一側去瞧,則是影影綽綽正殿裏的情形。
各宮主殿裏都豎有這麽一架子屏風,便于内裏宮人随時瞧見外面主子的情形,做出正确應對。
也正是因爲這一架子屏風,她終于明白了百裏明霜的用意。
正殿裏坐着的并不僅僅隻有百裏明霜。
台階下兩側的椅子上分别坐着林止,玉子夫和元修。衆人皆愁容滿面,隻林止一貫如一,清冷而淡漠,波瀾不驚。
四下裏雅雀無聲,靜的針落可聞。
邱甯手腳麻利的準備了茶點,端着托盤行至百裏明霜身後:“娘娘,您的茶冷了。待奴才給您換盞新的。”
百裏明霜眸色微動,忽而開口:“彭誠在兩江擁兵自重,單方面宣布脫離西楚,自行爲政。此事性質惡劣,影響深遠,對我西楚安定極爲不利。”
她眉峰緊颦:“各位大人從昨夜便争論不休,如今可有定論?是戰是和,總得有個章法。”
林楚聽的吃了一驚。彭誠要脫離西楚?還真是選的好時候!
如今的上京諸事不順。
端木朗駕崩,幼帝繼位,百裏淵被革職查辦。百裏明霜以女兒之身,一邊要承擔起整個西楚運作,一邊要應對太皇太後的随時作妖,正是筋疲力盡的時候。
彭誠便是瞧準了這麽個機會,趁人之危半點不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