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瞧了會付冉久,咂咂嘴歎口氣:“看來付大人病的着實不輕,連大聲說話都困難。”
她勾唇笑的明媚:“大人您有什麽話隻管小聲說,我替您傳達。”
付冉久捶腹捧心,滿目愁容,他沒有什麽話要傳達,他隻想休息。
“那個……”付冉久面紅耳赤低聲開口:“本官實在……。”
“好的。”
林楚揚聲輕笑,聲音脆糯動聽,悠揚而洪亮:“付大人說了,謹遵太後娘娘懿旨,将欽犯百裏淵速速拿下!”
付冉久嗯一聲,瞪大了眼。捶胸的動作僵在半空,傻了。
他……他剛才隻是想表達下自己多麽柔弱不能自理,什麽時候說過要拿下百裏淵?
他慌忙瞧着百裏淵,忙不疊開口解釋:“我……我沒……。”
“都愣着幹什麽?還不趕緊上!”林楚一聲大喝,吓得付冉久打個哆嗦,心底瞬間生出怒意,惡狠狠瞪向林楚。
然而,少年清冷眉目似暗夜深沉,藏着令人難以捉摸的冷。叫付冉久覺得,自己似乎已經不是個活物。
“付大人。”林楚施施然說道:“護國軍一定會嚴格執行您的命令,畢竟大家可都不敢違抗太後娘娘懿旨。”
一句話點醒付冉久。
暫時得罪百裏淵,将來總有補救的機會。但公堂上下數百号人,他若是不下令緝拿百裏淵,就是違抗懿旨,當場就得被下了獄。
這個啞巴虧他隻能……吞下。
他幽幽歎口氣垂下頭顱,千不該萬不該,不該那夜急功近利帶人參與到寒門巷的紛亂裏。林楚的報複,他真承受不起啊!
“走。”端木言眼眸亮晶晶朝衆人揮手:“咱們一起伺候攝政王下獄。”
護國軍呼啦一聲,歡笑着朝百裏淵聚攏。
“誰敢!”
百裏淵沉下眼眸,周身氤氲出淩冽如霜的殺氣。
“本王乃是太後生父,你們以爲她真能不顧父女親情,對本王下手?”
“百裏淵。”
林止慢悠悠擡首,狹長鳳眸深處暗沉如海:“本座若是你便束手就擒。總得給上京城裏百裏一脈旁的人留一條生路。”
百裏明霜不是個無情狠心的人,她雖痛恨百裏淵毒殺了端木朗,卻也給百裏淵留足了顔面。
她下旨将他一人革職查辦,送去守陵,卻仍舊保留了百裏雲笙的官職。甚至準許百裏一脈盡數留在京城,百裏淵的在京城勢力也沒有動手清理。
這些都是百裏家族未來的機會,卻也成了百裏淵此刻掣肘。
要麽一人上路,要麽滅族!
百裏淵深深吸口氣,終于垂下眼眸,眼底帶着幾分頹然與不甘:“不必你們動手,本王自己會走。”
“百裏淵,你此刻隻是個庶民。”
林楚唇角微勾,面頰上的笑容端方溫雅。打落水狗什麽的,她最喜歡了。
“一個庶民自稱本王,是要滅族的。以後千萬莫要用錯了稱呼,以免遭受不必要的劫難。”
百裏淵挑眉,眼底怒火一閃即逝,再擡頭時隻餘一片平靜。
“多謝林大人提醒。待我來日回京時,定然會好好感謝你。”
他語氣雲淡風輕,卻暗含着殺機。
“也請你替老夫轉告太後娘娘,老夫爲西楚能有她這麽一個盡職的太後,感到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