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子夫皺眉:“皇上的飲食一貫得由貼身宦官先嘗,爲何沒有測出毒素?”
“老奴當時是要來試毒,但攝政王卻執意不肯,一直推說蓮子羹冷了不好吃,老奴隻得就範。”
“老奴起先并未在意,現在每每細想,蓮子羹中分明暗藏蹊跷。”
“衆位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以讓太醫查探。咱們西楚有規定,皇帝駕崩之後得停靈七日,才可着吉時遷入皇陵。七日未至,皇上龍體如今還在龍彰宮中。”
李秀吸口氣繼續說道:“老奴所言句句屬實,若有妄語,便粉身碎骨不得好死!”
四下裏靜了半瞬,百姓們面面相觑相顧無言。
今日一切一波三折,每每反轉皆叫人匪夷所思。
高高在上的大人,忽然就成了毒殺皇上的兇手。腦子聽的有些……轉不過彎。
“百裏淵!”玉子夫聲音冷沉:“你怎麽解釋!”
百裏淵冷哼,沉默不語。
“你這算是默許麽?”
玉子夫點頭:“好的很!付大人,你本爲今日主審,餘下的事情你看着辦吧。”
林楚半斂了眉目,挑眉遙遙瞧向百裏淵,這一招你喜歡麽?
端木朗的飲食裏,被人下了慢性毒藥。
他的内裏早被一步步侵蝕幹淨,那一晚的蓮子羹,不過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草。
林楚一點不怕百裏淵動手腳。
即便再高明的毒藥,長期浸淫下也總有蛛絲馬迹可尋。百裏淵之所以大膽下毒,無非是笃定了沒有人敢對皇上下手驗屍。
但,這事若是被人挑明,擺在了台面上攤開說,便完全變了樣。
爲了證明皇上的死因,驗屍勢在必行。
到時,端木朗中毒而亡的事情,哪裏還遮掩的了?
任他百裏淵巧舌如簧,此刻也隻能百口莫辯。
多說一個字,都是錯!
付冉久苦了臉,原來你們還知道今日有個主審麽?
他以爲他不過是大理寺中一個擺設罷了,既然已經被你們給忽視的幹淨,那便徹底忽視下去多好?
怎的……忽然又想起他來了?
這是叫他下令收押攝政王?他怎麽敢!
“這個……。”
付冉久支吾着,眼風四下裏亂瞟。你們這一個兩個的能人,倒是拿個主意呢?
“那日火燒寒門巷的,就是那狗官的兒子,莫非這事情也是他指使的?”
“我瞧着便是如此!狗官爲了包庇他兒子,便一心想要置林六爺于死地,幸好老天有眼。”
“該抓了這狗官,殺殺殺!”
公堂下人頭攢動,也不知從哪裏傳來一陣低語。下一刻,百姓們眼中的怒火便被點燃。
一個個瞪着眼,齊聲呐喊。
“殺殺殺!”
付冉久擡手擦汗。
他在京裏做官有二十年了吧,是不是該考慮請辭回鄉去?上京的官,是越來越不好當了啊!
“你們這些刁民!”
百裏淵冷笑着揚起了頭顱,眼底的森冷與肅殺,激的人生出周身的冷意。
“李秀,你方才所言皆揣測,可有證據?”
“本王乃堂堂攝政王,是太後娘娘生父,是皇上的親外祖父。本王與太後,皇上血脈相連,有什麽理由毒殺先帝?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