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頭狠狠啐一口:“我天鷹衛熱血男兒各個均是铮然鐵骨,甯死不屈!今日雖未能殺死你,自有後來人居上。總有一日,定然能取了你的狗命!”
他這一聲低弱卻堅決,叫所有人聽的清清楚楚。
四下裏靜了半瞬,衆人面面相觑,眼底漸漸浮起絲驚懼,鄙夷,繼而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百裏淵凝眉:“大膽!你是什麽東西,也敢攀誣我天鷹衛?”
“攝政王?”
假牢頭驟然擡眼,循聲望去。眼底一片狂熱的視死如歸,在頃刻間變作了愧疚。
“是屬下辦事不利,有負大人所托。屬下萬死難辭其咎。”
“閉嘴!”
百裏淵冷冷瞧向林楚:“公堂之上玩弄這等下作手段,果真是個無知狂妄的山野匹夫!”
林楚挑眉,瞧着百裏淵,眼底沒有半點溫度:“攝政王以爲,這人是我收買的?”
百裏淵冷哼不予作答。
“行,就讓你死個痛快。”
林楚目光灼灼如華:“袖中弩,假牢頭你都要質疑。我便暫且不提他們,咱們換點新鮮有趣的證據。”
她拍了拍手:“來,給攝政王開開眼!”
百裏淵挑眉,正思量林楚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卻見醜的跟鬼一樣的蕭隐仇,迫不及待的蹦在了人前。
“活人的話不能信,咱們就來聽聽死人的吧。”
他扯唇,露出口白森森的牙齒:“方才參與暗殺之人的屍體都還存在後院裏,小人随時可以叫他們到場作證。”
他笑望向百裏淵:“死人,總沒法子被收買了吧。”
這一番言論聳人聽聞。
四下裏靜了半瞬,忽然就炸了鍋。
死人還能說話?
“住口!”
付冉久低低喝道:“本官念在你們護主心切,前事既往不咎,若再胡言亂語一律嚴懲不貸!”
“小人可不是在胡言亂語。”蕭隐仇神采飛揚:“叫死人開口這種事情,旁人聽着匪夷所思。但,對我來說并不難。因爲我是……。”
蕭隐仇陡然正色,眼底生出難得一見的堅韌:“我是南疆黑巫蕭氏族長,蕭隐仇!”
“蕭隐仇是誰?”
“黑巫蕭氏很了不起麽?”
“你們不知道麽?南疆黑巫蕭氏常年與行屍走獸打交道,日日混迹于深山老林裏,神秘的緊。他們最擅長的便是……”
說話那人左右看了看,頗有些神秘的壓低了聲音:“就是趕屍。”
“什麽是趕屍?”
“就是叫已經徹底斷了氣的死人,自己走回到故鄉去。”
“ ……天啊!怎麽可能!”
四下裏驚呼連連,衆人再瞧蕭隐仇時,眼底帶着恐懼,如同瞧着怪物。
蕭隐仇将胸背挺得筆直,唇瓣含着些許笑容。
他很享受衆人此刻的目光,敬畏遠離那又如何?
黑巫蕭氏從不與外人接觸,他們的生活本該如此。遠離世人,日日與行屍爲伴。
神秘而叫人畏懼,才足夠強大。
“請大人準許蕭某趕屍上堂。”
蕭隐仇瞧向百裏淵:“堂堂天鷹衛威震上京。一人可以冒充,若人人都是假冒的,鬼都不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