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嚴飛還是赫連歧,都沒有去過多關注過夔州府中的兵卒。一入城,就直奔太守府而去。
他們的目标很明确,擒賊先擒王。
如今的夔州府閉關鎖城禁止出入,伍元彬便是夔州府中第一人,是夔州的天。
天若塌了,夔州府将不戰自敗。
嚴飛帶領的夜襲原本突然,此刻又是在夜深人靜時候。
青陽聯軍殺了一路,不曾瞧見半個人影,全無抵抗,長驅直入,輕輕松松沖到太守府。
“兒郎們。”赫連歧渾身都帶着光:“今夜,夔州就是咱們的了。沖啊!”
勝利就在眼前,赫連歧已經沒有耐性等待嚴飛去叫門。直接下令讓手下将門給撞開。
咚咚,嘭!
暗夜中的悶響驚醒無數夢中人,赫連歧将胸背挺的筆直,踏着紛飛的木屑昂首闊步踏進太守府。
“啊!起火了!”
人群中陡然傳出一聲驚呼,太守府中火光沖天一片紛亂。
赫連歧皺眉:“哪個蠢貨放的火?”
他們才破門進來,伍元彬的影子都沒有瞧見,這時候放什麽火?
“沒人,沒人放火。”
柔然軍愕然四顧,身邊兄弟一個不少,怎麽就忽然起了火?
“不大對勁。”
郭謙心裏咯噔一聲,眼眸四射,漸漸浮起凝重。
整座太守府靜的針落可聞,除了方才啊那一聲尖叫,再也沒了半點聲響。
沒有人語,沒有風聲,靜的過分。越發顯得火舌哔啵如擂鼓般。
萬籁俱寂裏,青陽聯軍的呼吸聲噗嗤噗嗤漸漸粗重。
眼前烈焰沖天,明亮炙熱,卻分明離的極遠。
郭謙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隻覺眼下境況瞧起來頗有些詭異。
午夜寂靜萬籁俱寂本不奇怪,但……今夜的風很大,怎會半點風聲不聞?
還有……那莫名而起的火。
“門……門關上了!”
人群中傳出聲驚呼,帶着幾分顫抖。
衆人側目去瞧,太守府的大門果真嚴絲合縫關着。
誰關的?什麽時候關的?沒人知道。
門上被滾木撞出的大洞,如同猙獰的獸口,嘲笑着世人的無知。
“得先退出去!”郭謙挑眉。
然而……衆目睽睽下,大門上的破洞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合攏複原。眨眼功夫,完整如初。
竟連原本一線的門縫,都被修補的半絲不見。成了令人不安的黑。
“王爺。”郭謙心底生出不祥:“眼下情況不明,還是速速離開爲妙。”
“嚴先生呢?這是怎麽回事”赫連歧并不甘心,皺眉一聲喝,卻久不聞人聲應答。
“嚴飛?!”赫連歧擡頭四望,哪裏還有嚴飛的身影?
那人什麽時候走的?怎麽走的?不知道!
“嚴……嚴先生……不見了。”有兵卒怯生生回話。
“去找!”赫連歧瞪眼:“挖地三尺,也要将那老匹夫給本王找出來!”
青陽聯軍四散,然而……四下無人。
莫說嚴飛伍元彬,即便連府衙中的丫鬟仆人也半條人影不見。
而方才那一把火,卻莫名其妙慢悠悠……自己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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