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睡意全無,呼吸凝滞,隻爲多瞧那人兩眼。
但,他的視線卻被潮水般湧來的黑衣鬼面人隔絕。
掌櫃沒瞧清那人樣貌,卻有四字評價入心,終不能忘。那便是……
驚爲天人!
樓上,驚爲天人的紫衣美人緩緩伸手推開軒窗。夜風将他如墨長發卷起,半空裏糾纏翻滾。
他一雙鳳眸狹長幽深,削薄唇瓣緊抿,神色凜然不可侵犯。
他靜靜伫立便似珠玉生輝,即便客棧狹小灰暗,卻難掩其半分光芒。但凡有他的地方,便是朝陽明月,任何人都無法忽視他周身氣度風華。
如此風華絕代,天下,唯有林止。
陸安忙的腳不沾地,吩咐人将屋子裏裏外外仔細打掃,重新布置。
林止的眼風,卻被小巷中匆匆閃過一道身影吸引,繼而糾纏追逐。
那人行色匆匆,滿面風霜,背上斜插着的一隻棋子。棋子鮮紅如火,在夜空裏翻飛,即便夜色昏暗,也能被人瞧的清清楚楚。
林止眯了眯眼,那是驿站的傳令官!
“去,将那人帶來。”
他輕啓唇瓣,語聲低緩。眼底冷銳不容置疑
陸安吃了一驚,匆匆行至窗前,探身向下瞧,眼底帶着探究。
林爺最近奇奇怪怪,好端端的忽然要離開上京。怎麽來到如此偏遠之地,還能遇到感興趣的人?
才起了一個念頭,便聽見房門咣一聲,一人如球滾了進來。
“什麽人?!”
陸安挑眉,才要上前,身側卷起微風拂面。
前一刻還伫立窗邊風華絕代的林止,毫無征兆到了眼前。
單手提着地上男人發髻,将他扯起。
陸安驚着了,将餘下的話盡數咽回肚子裏。
林爺居然……親手将地上風塵仆仆那人給提了起來?
親手!他……不嫌棄髒嗎?
“大膽,大膽!”
地上那人緩過了氣,扯着嗓子尖叫:“朝廷令官,你們也敢劫?”
“閉嘴。”
林止眉心微蹙松手,聒噪!
無邊冷意襲來,令官張大的嘴巴裏,在發不出半分聲響。
他平生從未瞧見過任何一個男人,能如眼前人一般冷漠至斯,高貴至斯,卻也……耀眼至斯!
“你……您是……。”令官吞了吞口水,脊背忽然彎了下去。
眼前之人容色如常無喜無悲,卻叫他心生怯意,不敢小觑。
“夔州府的軍報有麽?”林止淡淡開口
“有…………啊沒有!”令官下意識說了實話,立刻否認。心底生出惱意,緊抿了唇瓣不再開口。
這問題是機密,縱死不能對旁人透漏半句。
怎麽……就給說出來了?
“拿來。”林止眼睫半垂,聲音淡漠卻不容置疑。
令官皺眉:“這是機密,怎麽能……。”
話未落,便見屋中娃娃臉的少年獰笑着奔至眼前,嘭一拳砸在他眼眶上。
“你!”
咣!
一個字尚未出口,令官就被人按到了。
“你們要幹什麽!”令官奮力反抗。
陸安以實際行動回答他的問題,将他身上裝着戰報的箱子直接搶走。
嘩啦!
箱子裏的東西,被陸安粗暴的倒了一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