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教本府做事?”
伍元彬的目光犀利,肖天馳打個哆嗦低頭,連稱不敢。
伍元彬深呼吸,待自己氣息平順方才再度開口:“今日她的夜宴,你們所有人必須到場。”
“嗯……啊?”
衆人心驚,才驚歎出聲,便聽那人冷幽幽的聲音,一字一句緩緩說道。
“本府與爾等,一同赴宴!”
華燈初上,月涼如水。
今夜的得月樓與往日沒什麽分别,張燈結彩,金碧輝煌。
今夜的得月樓卻又與往日完全不同,寂靜無聲,殺機四伏。
林楚捏着隻雨過天青的酒盅,透過指尖縫隙,瞧着對面烏泱泱一群。在這一刻,人生百态盡收眼底。
“林楚,你搞什麽把戲!”伍元彬的忍耐到了極限,冷冰冰開口。
暮色四合時,他便已帶着商會衆人來到得月樓。一坐便是一個時辰!
那人始終如此刻一般,端着酒盅慢悠悠晃蕩,一小口一小口淺抿,并未停歇。
卻是,半個字也無。
林伍元彬的耐性早在推杯換盞中磨的幹幹淨淨。
這小子是打算将自己灌醉,像上次一樣借酒裝瘋撒潑耍混?門都沒有!
“你要是沒事,本府便要帶人離開。”伍元彬撣了撣衣角,作勢便要起身。
“不過是想請各位吃個飯。”林楚微勾着唇角,才一天不見,伍元彬這老小子的自稱就從下官變成了本府。涵養氣度還是需要再修煉修煉啊。
她唇畔笑容更深,在伍元彬青筋暴起時才開口:“不成想伍太守也賞光來了,林楚心中歡喜,一時激動的不知該如何開口。”
伍元彬胡子蹦了蹦,你歡喜激動?騙鬼呢!
“你有這麽好心?”伍元彬冷笑。
“當然。”林楚鄭重點頭:“我林楚心眼小,什麽事情都記得清清楚楚,該還的一樣不會少。”
她的聲音清冷脆糯,似非常愉悅。卻聽得人心尖一顫,想起前天晚上得月樓發生的一切,隻覺……不祥。
林楚滿意的點了點頭,她請來的都是聰明人。跟聰明人說話省力,都能聽懂她的弦外之音。
“我昨天剛到,便勞煩各位掌櫃和大人一同在得月樓接風款待。今日難得有空,索性還了這一宴席,也好拉近下官民之間的關系。”她說。
伍元彬挑眉,還不是記在我的賬下?也不想與她虛與委蛇:“聽說你闖了夔州商會?”
“對!”肖天馳搶先開口:“她在我們夔州商會又打又砸,多少雙眼睛都看到的事情,容不得抵賴。你……。”
“是的,我闖了。”清冷男子不耐煩的開口:“不但闖了,查了,還抓了人抄了家。”
肖天馳的長篇大論才剛開頭,便被林楚輕描淡寫一句話壓過。他憋了滿腔悲憤的表演一時不知如何施展,臉上的沉痛尚不及擴散,卻早已詞窮。
隻覺尴尬。
“怎……怎麽就……承認了?”衆掌櫃唏噓側目。
天下人做了壞事哪個不是抵死不認?她認的這麽痛快,接下來的苦情戲還怎麽展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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