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司衙門糧倉有六,存糧數量巨大。一夕之間盡數焚毀,這事,伍太守不需要給上頭一個交代?”
伍元彬抿了抿唇,眼底有一閃而逝的陰鸷。
糧倉被燒顆粒無存,無論後期能否補救。身爲夔州太守的伍元彬,又哪裏能逃脫的了幹系?
所以,查案的事情就交給他了,總不能啥啥都叫她們坐享其成。
至于自己麽……林楚眯了眯眼,二十萬擔可不是小數目,忙着呢。
“你……。”伍元彬瞧着林楚,神色頗爲複雜:“要去哪裏籌糧?”
“這不肖太守費心。”
林楚清眸如水:“無論這二十萬擔我怎麽湊夠,都是遵照大人命令在行事。”
伍元彬挑挑眉,隻覺這話聽得叫人十分不安。
“你方才不是說了麽,無論我用什麽法子,都必須将糧草湊齊。”
林楚聳聳肩,所以,可不就是在遵照你的命令?
“我若能将這事辦成,大人預備給我什麽賞賜?”
眼前少年将雙手都抄在袖帶中,唇畔笑容邪肆而張狂,瞧上去實在不似善類,更沒有貴胄公子的氣質風骨,便似個憑借小恩惠敲詐勒索的市井潑皮。
伍元彬深深蹙眉,心底裏生出厭惡:“你是在彌補你的失職!”
憑什麽找我要賞賜,臉呢?
“是麽?”林楚笑容越發邪肆涼薄:“敢問大人,我是否該在今日辰時,到府衙遞交完調令後,才能前往庾司衙門報道?”
伍元彬神色一怔,深深吸了口氣。
“所以。”林楚眼底閃過一抹暗芒:“你夔州庾司衙門今早發生的事情,與我林楚有什麽關系呢?”
她尚未與府衙對接,她的調令亦不曾入庫。如今的林楚,還是自由身!
伍元彬深呼吸,咳得驚天動地。似被方才的煙塵徹底嗆壞了肺管子。
“替大人湊齊糧草是我的仁義。袖手旁觀是我的本分!”
天下哪有免費的午餐?!
林楚聲音漸冷,冰錐一般。伍元彬的面色徹底垮了,整個身軀都似佝偻了幾分:“你想……怎麽樣?”
“簡單。”
林楚朝他豎起一根手指:“我幫大人解決這個大麻煩,但……大人也需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
伍元彬的聲音有氣無力,此刻方知,眼前少年才是普天下最恐怖的魔鬼。
與她交易,無疑與虎謀皮!
“我還沒有想到。”林楚忽然斂了眸中陰沉,呵呵笑道:“等我想到了,再說給大人聽吧。”
伍元彬抿唇,心底如同壓了千斤巨石,堵得難受。
“本宮從不做違背道義,殘害百姓之事。”
“這個自然。”林楚點頭:“我林楚從不屑做些下作之事,自也不會陷害大人于不義。”
伍元彬盯着她,終斂了眉目:“如此,本官靜待林大人好消息。”
“挺累的。”林楚長長打了個哈欠,朝他揮揮手:“散了吧,我得回府再睡會去。”
少年一雙長腿慢悠悠踏過遍地混亂的焦黑,走得全無儀态可言。伍元彬卻漸漸眯了眼,神色頗爲複雜。
都說京城這炙手可熱的林家小六爺,是個山野莽夫出身,沒什麽見識。
傳言,着實不可信!
(本章完)
.